一番酒足飯飽后,已經是月上中宵。
云梔與云家父子告別,才御劍飛回小院。
院內的含笑花開了好幾個月還沒敗,帶著清甜香氣的花瓣落了一地。
云梔合上院門,正欲回房,手腕上的儲物鐲忽然震動了起來。
云梔皺眉,她調轉靈力,打開儲物鐲,沒等回過神,一柄墨色的長劍便“唰”地一下,飛身而出。
銀白月光灑落,為墨劍鍍上一層淡淡的光邊。
云梔雙手環胸,一臉正色道:“你這是要干嘛?”
昆吾劍抖動兩下,緊接著,一個半透明的小人便鉆了出來。
“你,你今日為何不用我!”
是無名。
他氣鼓鼓地趴在昆吾劍上,頭頂的小玉冠都縈繞著一層清冷的光輝。
云梔抬眸,視線從他身上掠過。
“我想用哪把就用哪把。”
云梔嗓音清甜,細聽之下,還帶著幾分少女才有的嬌嗔。
總而言之,就是理不直氣也壯。
無名被云梔的發言堵得沒話說,他縮了縮腦袋,有些氣餒道:
“可我是上古神劍,再怎么說,我都要比那把普通的靈劍要好。”
無名的聲音雖小,可云梔腰間的秋水劍卻像是聽懂了般,它小幅度地顫了顫,又往云梔的身后縮了縮。
云梔察覺到秋水劍的委屈,她安撫性地拍了拍劍柄,伸手將空中的墨色長劍扯下來。
“年紀輕輕的,干嘛還瞧不起別的劍?”
云梔順勢揪住無名,她拎著他的后領,杏眸微瞇,道:“雖然你年紀不大,但也要學會相互尊重。”
無名哀嚎了幾聲,連忙開腔,為自己辯解:“我以為它沒有靈性呢。”
無名說完,沒忍住補充一句:“沒想到還挺會告狀的。”
這秋水劍里面的劍靈雖然還沒養成,但無名已經預料到它將來的性格了。
這秋水劍,以后可不好對付。
無名幽幽的想。
云梔聽著他后面的嘀咕,沒好氣地捏住他的包子臉,道:
“什么告狀不告狀,你們都是我的佩劍,以后要好好相處知道嗎?”
“咱們第十峰的宗旨是友愛同門,你們也要牢牢記住。”
云梔語重心長地教育著,她想起待在無上秘境呼呼大睡的兩小只,心念一動,又打開秘境,把他倆拎了出來。
還在夢鄉中遨游的小男孩察覺到周圍的變化,打了個激靈,睜眼醒了過來。
“小主人,你怎么把我拎出來了?”
許久沒待在外界的玄天揉了揉惺忪的睡眼,他抬起手,小心翼翼地把肩上的小白蛇戳醒。
等到小白蛇張嘴打哈欠,玄天才小跑到云梔身邊,扯住她的裙子。
這一副畫面倒是驚呆了無名,他看著快到云梔腰間的小男孩,結結巴巴道:
“你……你不是玉靈嗎?怎么還有實體?”
玄天抬頭,剔透的紅眸中閃過一絲疑惑。
“修煉成實體很難嗎?”
托前主人的福,玄天早在封印前便擁有實體。
剛復蘇那會,他的靈力還沒完全恢復,所以才會整日待在秘境里呼呼大睡。
現在他恢復了七七八八,早就能自由活動了。只不過他向來聽話,沒有云梔的準許,是不會擅自出來的。
無名聽著玄天輕松的語氣,心底不免有些不平衡。
天啦嚕!
他一個上古神劍的劍靈還比不過玉靈了嗎?
無名鼓著包子臉,試圖發表意見,可云梔卻抬起手,輕輕地戳了戳他的腦袋,道:“你,安靜會。”
“把你們湊一塊,是想讓你們和平相處。”
“若是你們以后要吵架,可是要挨批評的喔。”
云梔的聲音染上幾分親昵,她伸出手,纖細的手指捻起玄天肩上的小白蛇,笑道:“小玄墨,你是不是又長胖啦?”
小白蛇似懂非懂地歪著腦袋,悠悠地吐出蛇信子。
“嘶~”
云梔滿意點頭,她垂下眼,看著個子還是沒有變化的幼童,眉梢不自覺地一抬:
“怎么長了好幾個月,你還是這么高?”
“玄天,你要多吃點。”
玄天抬起頭想反駁。
就在這么一瞬間,他忽然聞到了云梔身上的酒氣。
“小主人,您喝酒了?”
云梔粲然一笑:“你怎么知道?”
“今天高興,所以就喝了點桂花釀。”
玄天湊近,細細一聞,皺眉道:“這不止一點吧?”
玄天抬頭瞪著輕描淡寫的少女,雙手叉腰,準備給她講述喝酒的壞處。
還未開口,云梔做了一個噤聲的動作。
“不許說我。”
“你又不是不知道我今日喝酒的原因。”
與意料之外的親人重逢,云梔自然是驚喜的。
雖然她看起來十分淡定,但心底都掀起驚濤駭浪了。
直到現在,她都沒有從那個事實中緩過來。
云梔抽回思緒,她把無名強行塞回劍里,又碎碎念叨了起來:“如今我也算是得知了阿娘的真實身份。”
“說不定,再過不久我就能找到阿娘去臨仙鎮的原因了。”
“不知道為何,知道阿娘身份的那一瞬間,我忽然有種莫名的感覺。”
玄天被這話吸引住:“什么感覺?”
云梔認真的回想了一下,如實道:
“我總感覺,我真正的父親不是唐毅。”
“我之所以會懷疑,并不是因為他對我不好。”
“而是因為...唐毅他配不上阿娘。”
玄天沒見過唐毅,卻也認同道:“你說的對!”
“我玄天活了這么久,還沒見到哪個男人配得上晚嫣大人的!”
“小主人之前的爹爹那么壞,肯定不是真的!”
云梔聽著玄天激動的語氣,抬手揉了揉他的頭。
“別激動,我現在還只是猜測。”
再過幾日,她必須回一趟唐家。
她總覺得,唐家似乎還藏著什么秘密,在等她回去發掘。
月光愈發明亮。
山間的晚風慢慢冷了起來,云梔打開秘境,道:“時候不早了,你和玄墨回去休息吧。”
玄天乖巧點頭,他伸手接過云梔手上的小白蛇,然后化作一道白光,鉆進秘境之內。
周圍再次恢復安靜。
云梔順手熄了照明的夜燈,準備回房休息。
然而剛轉過身,便聽到墻頭的細微響聲。
云梔回頭,卻剛好瞧見一個白衣少年。
少年坐在墻頭,墨色發絲被同色系錦帶高高束起。
他模樣生得好看,身姿也極為清朗。
這一眼望過去,云梔單單注意到他挺拔的身姿,以及那雙...分外瀲滟的桃花眼。
對視的一剎那,云梔的腦袋里蹦出來一句曾經讀過的詩句——
除卻君身三重雪,天下誰人配白衣。
云梔艱難的收回思緒,她抬起頭,詫異問道:
“三師兄,你怎么來了?”
她掃了一眼緊閉的大門,心中有些驚奇。
這三師兄是喝醉了嗎?
正門不走,偏偏翻墻。
云梔安靜地等待著沈懷州的回答。
氣氛一度凝滯。
就在云梔要去看看他是不是夢游之時,少年利落的翻了下來。
“你方才,在和誰說話?”
云梔愣住:“誒?”
她有些緊張地抬起眼,可少年卻俯下身,拉近兩人的距離。
帶著一點桂花香的溫熱呼吸輕輕的打在云梔的臉上,云梔看著眼前這張放大的俊臉,呼吸都急促了幾分。
“我..我在自言自語。”
云梔結結巴巴的說著,心里越發緊張。
說來也奇怪,問劍宗明明有那么多好看的師兄,她都沒什么太大的感覺。
但是,云梔偏偏無法抵抗三師兄的容顏。
“自言自語?”
少年桃花眼半闔,他盯了云梔半晌,才站直身,隨手取出一樣東西。
“聽說你今日受了委屈。”
“吶,這個給你。”
少年攤開手心,如玉雕就的修長手指被月光一晃,襯得愈發好看。
云梔垂眸一望,不由得愣了片刻——
月光之下,一對漂亮的白玉耳墜靜靜地躺在少年的掌心。
云梔眨了眨眼,又瞧了一眼。
這個白玉上雕的,好像是...小兔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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