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夏的午后,暑氣逼人。
唐兮柔一想到第五峰的長老來找自己,立馬將方才的擔憂拋之腦后。
她記得第五峰的長老姓石,若是沒記錯,應該就是在唐家對她刮目相看的老者。
看來那些師兄果然靠譜,竟然說動石長老是來接她去第五峰。
唐兮柔越想越高興,她摸了摸頭上的絨花簪子,心底劃過一絲得意。
三妹妹的絨花簪子果然能帶來好運,不枉她當初大費周章從云梔那里討過來。
思及此,唐兮柔的目光不由得一暗。
從小到大,只要是云梔有,只要是她想要,就沒有得不到的。
只要自己足夠努力,日后就能將云梔從那個位置拽下來。
甚至,還能夠取代她。
唐兮柔邊走邊想,完全沒有注意到自己已經走出弟子院。
她越過院門前站著的瘦高老人,徑直往前方走去。
“唐兮柔。”
一道略顯滄桑的聲音響起,將唐兮柔的思緒拉了回來。
她轉身回頭,正好瞧見穿著一身黑袍的老者。
獨屬于高階修士的威壓迎面撲來,唐兮柔心中一頓,竟緊張了起來。
“石長老?”
她將心底翻騰的緊張情緒壓下,故作鎮定地問出聲。
石長老沒想到她還記得自己。
他繃著臉,點了點頭。
“您怎么親自來第二峰了?”
唐兮柔語氣驚喜,語氣中蘊含著幾分期待。
她本以為眼前的老者會說是來接她的,怎料此話一說出口,他的面色就凝重了起來。
“我來第二峰的原因,你不知道?”
唐兮柔不由得一頓:“您不是來接我去第五峰的嗎?”
石長老皺眉,沒有說話。
唐兮柔見狀,不由得擠出一抹生硬的笑:“我和您開玩笑的。”
“您今日找我,是為何事?”
石長老不再沉默,他看向眼前的少女,道:“我想問問,你先前的那些符篆,還有沒有?”
符篆?
唐兮柔心道不好。
她的后背沁出一層細密的冷汗,將背上的衣衫打濕。
唐兮柔垂下眼眸,思索許久,才咬了咬唇,為難道:“回長老,進宗門以后,兮柔囊中羞澀,沒有足夠的靈石購買黃符紙。”
“從前的符篆又消耗完了,所以我...”
唐兮柔的聲音有些發抖。
她本以為這樣的語氣能夠激起石長老的惻隱之心,怎料后者卻是冷笑一聲,嘲諷開口:
“所以,聽你這態度,是沒有了?”
“那你進宗門后,可有將傳送符贈給他人?”
唐兮柔下意識搖頭,等察覺到身上的威壓更加沉重,她又慌張地點了點頭,道:“有...有送過給別人。”
“真的?”石長老語氣沉沉。
唐兮柔有些不確定,她不敢說話,只是抬起頭,怯怯的看向石長老。
“我,我也忘了。”
那些符篆本來就不是她的,唐兮柔進宗門之后,就把那些分給同峰的弟子了。
她分不清什么是爆破符,什么是傳送符,她只知道那些符篆能夠幫她積攢一些人緣。
難道是有人用了她的符篆,結果出事了?
唐兮柔有些不敢想。
她驚出一身冷汗。
身前的威壓越來越重,唐兮柔差點站不住。
就在她平復好情緒,準備撇清自己的關系時,石長老掏出一枚墨色令牌,嚴肅道:
“既然忘了,那就跟我走一趟訓誡堂吧。”
唐兮柔驚詫開口:“為什么?”
她想起石長老方才那個問題,心中一慌,道:“石長老,您是不是哪里弄錯了?”
“我想起來了,我沒有送符篆給別人,不關我的事!”
石長老沉下聲:“你確定?”
“我確定。”唐兮柔篤定點頭。
石長老冷笑一聲,他取出袖口藏著的半截符篆,道:
“那你告訴我,這剩下的半截傳送符,為何和你當初給我看的一模一樣。”
“你可別說,這只是個巧合。”
“什……什么意思。”唐兮柔視線下移,她看著石長老手中的黃色符紙,唇邊的笑容不由得凝住。
日光下,那半截符紙上的梔子花印記分外明顯。
“唐兮柔,你好大的膽子。”
“當初竟然敢假借他人的符篆入我宗門。”
“不用說了,跟我去一趟訓誡堂,回來后收拾收拾東西,從此滾出問劍宗吧。”
沒等少女狡辯,石長老便抽出一條冰涼黝黑的墨色長鞭,大手用力一揮,將唐兮柔綁得結結實實。
唐兮柔來不及呼痛,就被石長老一記手刀,打暈了過去。
弟子院內。
穿著素衫的少女打開門,正好看見這一幕,她望著瘦高老者離去的身影,唇角微微勾起。
四下安靜,素衫少女的眼眸漸漸染上血色,她轉過身,蔥白指尖解下芥子囊,放出里面關著的紅狐。
少女彎腰抱起狐貍,溫聲安撫道:“乖,只是先借用一下你的身體。”
紅狐眼底劃過一絲驚恐,它奮力掙扎,見無法逃出少女的桎梏,便憤怒的張嘴,一把咬住少女的手。
尖利的獸齒刺破少女的皮膚,她目光一冷,用力掐住紅狐的脖子:“別以為我不敢殺你。”
“給我安分點!”
“否則,你和你的朋友,我都不會放過!”
少女聲線冰冷,狐貍被掐得打了個哆嗦。
它撩開眼,原本蕩起的狐貍尾巴耷拉了下去。
**
第十峰。
正在和蕭策一起練習劍法的云梔眼皮忽然跳了起來。
“梔梔,怎么了?”
蕭策見云梔停下,十分關切地問道。
云梔若有所思地看了眼遠處的幾座山峰,微微搖頭道:
“不知道。”
“就是忽然覺得很不舒服。”
云梔說不上那種感覺。
明明是夏天,她剛剛竟然覺得身后有些陰冷。
蕭策聞言,頓時緊張了起來:“會不會是中暑了?”
“不行,你在這等我,我去找二師兄要些解暑的茶湯。”
蕭策急急轉身,就被云梔叫住:
“別,四師兄,別去!”
云梔連忙開口,她想起曲卓然中午熬的解暑茶,胃里便一陣翻騰。
那股湯藥味道太過特別,云梔簡直不敢恭維。
“我沒中暑!”云梔眼珠滴溜溜轉了一圈,終于道:“我可能需要休息會。”
蕭策拍了拍自己的腦袋:“哎呀你看我,我都忘了,咱們已經半個時辰沒休息了。”
說實話,方才的聯系中,云梔把握的很好,既不會太過激進,也不會太過保守。
蕭策練得酣暢淋漓,連休息的心思都歇了下去。
他扔下劍,熱情地搬過一只金絲紅木椅,擺到云梔面前,臉上扯出一個大大的笑容——
“來,師妹,坐這!”
“熱不熱,要不要我給你扇風?”
蕭策把云梔按到椅子上,左手一翻,不知從哪里變出一只飄逸大氣的折扇。
他甩開折扇,正想給云梔扇風,卻被一只修長的手握住。
嗖嗖涼意從身后傳來,蕭策不解地回頭,正好對上沈懷州俊美清冷的臉。
蕭策如釋重負地拍了拍胸口,嗔怪道:“三師兄,你怎么站在這,怪嚇人的。”
沈懷州沒有說話。
他往旁邊一讓,露出身后容貌昳麗的少年,以及——一大盆冒著冷氣的酸梅湯。
顧明馳抬頭,他抱著冰鎮過的酸梅飲,介紹道:
“剛才煮了點梅子飲,恰好碰上三師兄,我就讓他用靈力冰鎮了一下。”
“梔梔要喝一碗嗎?很過癮喔。”
云梔側頭,她看著酸梅飲上的白氣,沒忍住睜大了眼。
冰靈根還能這么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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