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梅姐和其他人再次坐在一起已經是在臨時看管室中,門口有兩個輔警正襟危坐的盯著他們。
雖然看管室中的人都沒動,但包括梅姐在內的所有人都死死瞪著李飛。
“李飛,為什么!”
陳招娣神色憤然,聲音從一口常年抽煙滿是黃漬的牙齒中蹦出。
每個字都帶著強烈的恨意,她不明白李飛為什么要出賣大家。
明明他還有老婆孩子,就算從輕處罰一輩子也要交代在里面,不如扛下一切,讓他們幫忙養著家人。
對于陳招娣的問題,李飛沒有解釋,只是搖了搖頭,想著看管室門口的輔警開口道:
“大哥,方便借個煙嗎?”
李飛聲音低沉嘶啞,之前痛苦的后遺癥還沒緩過來。
一根煙遞過來,李飛提起精神,勉強擠出一抹笑:“謝謝大哥,謝謝。”
李飛點煙巴巴的抽著,至于其他人就別想了。
李飛的坦白和帶路,才讓輔警愿意在不傷大雅的情況下抽一根煙罷了。
如果是和其他人一起抓起來的,輔警老哥沒翻個白眼罵兩句已經是不錯了。
煙氣縈繞中,李飛眼睛泛紅,一直沉默,不知道在想著什么。
“小李,姐對你一直不錯吧。”
梅姐開口打破沉默,即使是她也想不通李飛出賣的原因。
“干著最輕松的活,拿著不少的分紅。”
“最后一單了,你怎么就忍不了了?”
梅姐語氣帶著無奈和惋惜,滿是老年斑和褶皺的臉上居然都能看出失望。
“好?我的分紅都是應得的!”
梅姐的話觸及到李飛的某個痛點,按著太陽穴,又用力捶打兩下,才語氣古怪的開口:
“我干著最輕松得活,但晚上呢?晚上他們各自休息,我忍著惡心干得活怎么字只不提?!”
看管室中,其他人神色古怪的在李飛和梅姐身上流轉,似乎他們都是第一次知道還有這種事情。
看管室外,兩個輔警正襟危坐的姿勢也多一些傾斜,更靠近看管室方向。
神色嚴肅,似乎在認真看守,但注意力卻都集中在耳朵。
李飛瞪著滿是紅血絲的眼睛死死盯著梅姐,絲毫沒有退縮。
“李飛,你……”
梅姐的語氣罕見的出現更多波動。
但,李飛并沒有理會她,繼續開口:“每晚伺候著你洗漱,兩百斤的肥肉下的酸臭味你以為我好受嗎?!”
砰!
看管室外,一個輔警手中的杯子脫手而出,摔在桌子上。
察覺到自己的失態,那個輔警咳嗽著,重新換了一次性紙杯,給自己捏了點茶葉。
“第一次聽你能給我更高分紅,我去了你房間,給你洗漱,以為終于可以結束,但我錯了,洗漱完才是噩夢的開始……”
李飛抽著煙,回憶起痛苦過往,目光中滿是慘淡。
“我吃飯向來比較重口一點……”
大家心中疑惑,不知道李飛話題為什么轉到這里。
作為經常帶飯的陳招娣確有其事的點點點頭,她每次買飯都要單獨給老板說一份重口。
“我曾經在海鮮市場干過,各種魚蝦海腥味,自認都早已經習慣。”
這一次,大家目光更古怪。
在場都是三四十的中年人了,一些事情都是心有靈犀一點通的。
“但,那天之后,我才知道,我錯了!”
李飛的聲音中帶著痛苦,周圍人都打了個激靈。
一種感同身受的錯覺涌上心頭,一陣的咋舌聲響起。
即使是作為婦女的陳招娣,都感覺舌頭上多了一陣海鮮腥臭味,喉嚨聳動,發出一陣干嘔聲。
“這兄弟,大才啊!”
看管室外,兩個輔警老哥打量幾眼梅姐,都不由佩服李飛。
五十多歲的梅姐臉上畫著劣質的妝容,已經遮不住成片的老年斑和軟塌塌的皮膚褶皺。
兩百多斤皮膚松松垮垮,仿佛一個人套著肥料袋,無不沖擊著審美底線。
想到李飛每晚都要被梅姐折磨,輔警老哥寒毛倒豎。
有這大毅力,干啥干不出名堂?
怎么就要干違法犯罪的事呢?
當有輔警來換班時,第一批的老哥摸出自己的煙放在桌上,囑咐:
“李飛要抽煙的話,可以適當滿足他”
換班輔警一臉茫然,他明顯從語氣中聽到敬佩和同情的味道。
當后來再次換班,和上一批的老哥聊著,得知一切,才感慨的稱贊李飛真英雄也!
一會功夫,李飛和梅姐的事情在警署傳了個遍。
以至于后面去換班的輔警看向李飛的眼神都多幾分敬佩……
拐賣是極為惡劣的案件,作為公訴案件,在各種筆錄和證據材料整理好后,安新負責移轉給檢察院,等待公訴。
因為后續案件推進順利,作為這起案件負責警員之一的小陸,晚上吃過飯也過來換班看守。
出于人道主義,從警署食堂帶來幾分盒飯,梅姐等人三兩口扒拉完后,就乖乖坐著。
梅姐等人被判刑已經是板上釘釘,沒必要再為了無所謂的掙扎,得罪警員。
晚上,小陸正看著工作群里的信息。
所有涉案當事人已經被抓捕,小沐的安全也得到保證。
用來造勢的各個單位也開始降溫,慢慢淡化掉小沐在報道中的占比。
安新:“@全體成員,大家辛苦了,過兩天請大家吃飯!”
“老大大氣!”
“很好,這波安哥可要好好出次血了!”
工作群里,大家的消息不斷刷動,小陸手指剛放在鍵盤上,還沒來得及回復,就聽到一陣嗚嗚咽咽的聲音。
“怎么回事?”
腦海中念頭閃動,小陸下意識看向看管室。
看管室中,梅姐團伙的幾個人早早就睡了。
剛開始,有幾個人神色古怪,嘴里含糊的嘀咕著什么,小陸沒有在意。
畢竟做夢說夢話是很正常的,何況在警署的高壓環境,做個噩夢更正常不過了。
但這次,小陸感覺有些不對勁了。
所有人都死死睡去,臉上的古怪神色大都變成驚恐!
“對不起,對不起,我錯了,你們找梅姐,是她,是她賣的你們!”
“不要!不要再割了,殺了我,讓我死,我贖罪,求求你們,放過我!”
一道道聲音驚恐,仿佛在夢中遭受著非人的折磨。
小陸打了個寒顫,聲音落入他的耳朵,就已經腦補出一副挖心凌遲的地獄畫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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