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老板還年輕，未來還是很有前途的，你不能以他現在的情況，就覺得他比你認識的那些人差。我教育過你很多次，不要以貌取人，要眼看未來。”
看得出秦漢雨非常疼愛自己的兒子。
就算是說出這般不禮貌的話，也沒有批評，反而在跟他傳授道理。
秦耘皓譏笑道：“爸，你們這個年代的人，思想已經落后了。現在講究的是，有效溝通。我覺得這頓飯，根本就沒必要答應。因為無論他怎么講，我們肯定也不會同意。
華人古董聯盟會，是國際性組織，存在幾十年了。而他算什么東西？我們怎么可能為了他，而得罪華人古董聯盟會？
而且送見面禮，一件不到五十萬的東西還好意思拿出來，真是可笑！你知道華人古董聯盟會每年給我們創收多少錢嗎？至少也是你這件東西的十幾二十倍！”
一直沒說話的周先友也傲然冷笑道：“老秦啊，這件事我覺得秦少說得對，我一開始也不贊同來赴宴，完全是浪費時間。
若被其他拍賣行的人給發現了，然后跟華人古董聯盟會那邊一說，可能會引發誤會。
我承認，周老板年輕有為，但你做事要腳踏實地。執江的古玩市場其實是不錯的，你好好在那兒把盤口占據好了，就已經不錯了。別老想著一口吃個胖子，小心被噎死。
帝都古玩市場的水很深，以你現在的資歷，就算你手頭有好的物件，也不一定能在這兒行得通！”
周正默默點頭：“是，我正兒八經從事古玩行業，可能就半年多左右。雖然接手鋪子兩年了，但之前一直沒什么起色……”
秦耘皓嘴角噙起一抹嘲笑，打斷道：“能意識到自己的問題，也還算有救。我知道你給帝都博物院捐了圓明園十二生肖銅像的事，我想你肯定很肉疼吧？”
周正不可置否地點頭：“確實有點肉疼，畢竟是花了那么多錢買回來。要不是在海上拍賣會，我拍下一個贗品，假一賠十給了我一筆錢，否則這四尊銅像就要流落海外。”
“你這叫打臉充胖子！有多大能耐，就干多大能耐的事。明明沒什么錢，非要打著愛國的旗子，以為回來之后，同行都會很尊敬你。
呵呵，你錯了。我們都覺得你很傻缺，就那幾樣東西，正常價值單個也就2000萬左右，四個加起來頂多算1個億。而你卻花了四億五千萬拍下，真是愚蠢！
捐了銅像給帝都博物院之后又如何？你的地位有所提高嗎？或許在你們那兒，確實有所提高。但在帝都，誰認識你啊！”
秦耘皓想著今晚的聚會被攪黃了，臉上的肌肉都在顫抖。
他平時也不是誰都敢得罪。
至少在帝都圈子內，弄不好誰家就有個二環四合院，又或者是在軍區大院長大的大佬。
但外地人，又是開古玩店的，他確實沒放在眼里。
那些古玩店的老板，每逢過年都要來送禮，已經給他一種錯覺。
覺得他們家是藩王，那些店老板是來進貢的。
“那依你的意思，就算當時圓明園十二生肖銅像落到外國人手中，可能幾十年，甚至上百年都無法回到華夏大地，你也覺得無所謂？”
周先友打斷道：“你怎么能誤解秦少的意思？雖然海上拍賣會的情況，我們沒參加，并不是很清楚。但是溢價三倍，明顯是有人在故意抬價。
而你所表現出的氣勢，是非拿下不可，所以才被人鉆了空子。說白了，還是因為你自己，沒有什么拍賣經驗，否則2個億之內，基本就能拿下！”
你們懂個屁！
當時那個老外，明顯是真的想買走那四尊銅像。
并且他對華夏人有著很濃的歧視。
倘若真被他拍走了，估計華夏子民，百年內再也看不到圓明園十二生肖銅像全部回到華夏大地的那天。
周正是商人，當然知道那個價格肯定是大虧特虧，但他同時也是華夏兒女，決不允許這樣的事情發生。
秦耘皓的嘲諷還在持續，“就是啊，參加拍賣會還扯上愛國，你那么愛國，去倭寇的那個狗社放火，這他媽才叫愛國！
還有聽說你給元宮博物館捐了李白真跡《關山月》，當時你們店里的鎮店之寶不過是張大千的《松峰曉靄圖》。
如果你把《關山月》作為鎮定之寶，你們古玩店的名氣肯定比現在更高！可惜你不是做生意的料，一點商業頭腦都沒有。
你只知道捐，那些暴發戶只知道買，你跟那些暴發戶相比有區別嗎？還想讓我們為了你，去得罪華人古董聯盟會，老子真不知道你是怎么想的。”
秦漢雨一直在聽，沒有說話。
他其實也覺得，自己的兒子說得沒錯。
誰會為了一個不相干的人，去得罪另一方更大的勢力。
“既然這頓飯局已經這樣了，要不周老板先回去，等下次我重新約個時間，我們再見面？”
周正苦笑一聲：“我能不能打聽一下，華人古董聯盟會，每年能給你們提供多少古董，帶來多少利潤？”
“行業秘密，豈是你能隨便打聽的？”
秦耘皓被氣笑了。
“本來我今天還有聚會，被叫到這個地方來陪你這傻缺浪費這么長時間。你的誠意我們已經看到了，幾十萬的東西……呵呵，把我們瀚海當成三流小拍賣行了？
識相點就趕緊走，別逼我罵你。現在你手頭，不就還剩下兩尊圓明園十二生肖銅像，其余的能有什么？
看你那逼樣，好像還不死心。那我就告訴你，華人古董聯盟會，每年至少會向我們提供五件頂級古董，再加上我們的宣傳和他們的宣傳，這些古董至少都是5000萬以上的價格被拍出。”
周正突然仰頭大笑起來，雙目發出一道利芒。
“5000萬是在打發叫花子嗎？這種古董，也能稱得上頂級古董？”
秦耘皓渾身的血向心口涌來，鬢角里的青筋跳動著，所有的怒氣如火山一樣爆發了，用手指著周正的臉罵道：“你丫的傻X玩意兒，罵誰是叫花子？你那破店，能跟華人古董聯盟會？”
周正銳利的雙眸中，隱隱透出嗜血的龍所散發出的氣場和寒冷的爪牙。
“帝都是文化之都我承認，但你們只局限在這個圈子，那只能說你們是井底之蛙。你問我的破店，怎能跟華人古董聯盟會比？他們算個雞毛！老子手頭，有諸葛亮的八卦陣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