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致遠依然是嬉皮笑臉。
“不過這樣也好,如果真來了一個新董事長,你這樣做,可以少受很多猜疑。”李振山對他這種態度很無奈。
林致遠往他跟前湊了湊,“大哥,是不是燕京那邊來信兒了?那件事兒準稱了?”
李振山微微點了點頭。
一縷笑容在林致遠臉上綻放,“大哥,恭喜你了。”
“還不一定呢,不到最后一刻誰敢說死這個事兒。”李振山凝視著林致遠,“致遠,我說,如果,如果我真的能到部里,你想不想跟我去燕京?”
林致遠頭低下了,沉默了半晌,“大哥,新材公司還有很多工作要做,革鋼整體上市還要進行……”
李振山又重重的嘆了口氣,“我就知道你小子舍不得離開革安,不過這樣也好,你留在革鋼,我還能放心一些,別的不怕,就怕革鋼的改革進程因此中斷,革鋼不容易啊!”
在和林致遠談話之前,李振山的心情是極其矛盾的。
他既想把林致遠帶走,將來在部里工作就有了一個最理想的助手,但是他又想把林致遠留在革鋼,畢竟他在這里工作奮斗了五年,不想自己的心血被后來人糟蹋了。
林致遠留在革鋼,就是他的眼睛,他的手,他的嘴。
“大哥,知道你的繼任者是誰嗎?”李振山搖頭,“上面沒說,我估計也在斟酌。”
李振山確實不知道,但是林致遠卻能猜出個七七八八。
前世,李振山是在一九九八年冶金部改組成冶金工業局之后上調到燕京的,接替他的人就是原漢鋼董事長靳華英。
不過現在是一九九六年,因為自己這只蝴蝶攪動的風暴,讓李振山提前兩年登上了正部級領導的崗位,那么靳華英的命運是不是也跟著改變了?
“致遠,在我走之前,想做三件事,繼續技術改造,成立新鋼公司,還有一件事就是想擴大新材公司的規模,你先別反對,聽我說,現在新材公司的管理是整個革鋼最出色的,我再給你塞兩個廠子,你給我用一年時間把他們打造成跟鍍鋅板廠,冷軋廠一樣優秀的工廠。致遠,這是對革鋼有好處的事。”
“大哥,新材公司規模過大,其實并不好……”
“所以呀,我只給你塞兩個廠子……”
“一個行不行?”
“成交!”林致遠話音剛落,李振山便露出了得意的笑容。
林致遠頓時覺得自己又被這位好大哥坑了。
跟這幫領導對話,還真是防不勝防啊!
好在,林致遠也夠機靈,馬上說道:“具體是哪個廠子要我親自挑選。”
“可以。”李振山回答的也挺痛快,他又補充了一下,“這件事要盡快,因為我不知道什么時候會走。”
******
這世界上沒有不透風的墻。
李振山要上調部里的消息,不知什么時候在革鋼內部悄悄蔓延。
人們再看李振山,都多了一絲復雜的情緒。
既為他高興,又舍不得他走。
五年前,李振山孤身一人來革鋼上任。那時的革鋼,技術落后,設備陳舊,絕大多數廠子都開始虧損,工人下崗越來越多。
五年后,革鋼的很多工廠實現了技術升級,產品在市場上的占有率越來越高,很多工廠扭虧為盈,干部工人的工資越來越高,福利越來越好。
很多工人在談到李振山時,都會笑著說一句話,“李總好,有他在,年年漲工資。”
工人老大哥樸實,不會說那么多漂亮話,一句年年漲工資代表了他們對李振山的肯定。
由于李振山隨時可能會走,他安排的幾項工作都快速上了班子會,馬上落實。
一筆筆技改資金飛快的下發到各個工廠,一項項技改工程速度上馬,中厚板廠,一發電,二發電,高爐……
整個革鋼就像一個大工地,處處都充滿了一股朝氣蓬勃的氣息。
新鋼公司的骨架迅速的搭建起來,時明光走馬上任,新材公司抽調了十名干部支援新鋼公司。有了這十名經驗豐富的管理人才,新鋼公司初期的各項工作得以順利開展。
人們津津樂道談論這些的時候,情不自禁的想到了一個人,林致遠。
革鋼的消息擴散的很快,那天的內部會議內容很快就流傳了出去,當人們知道新鋼公司成立源自于林致遠的大公無私,紛紛豎起大拇指,為林總點贊。
看看人家林總,不戀權,不貪功,到手的三個工廠都能讓出去,成全了時明光。
吃瓜群眾不知道林致遠的真實想法,他們只知道要不是林總推讓,就不會有新鋼公司,時明光也不會再進一步成為二級公司的總經理。
同時,李振山讓林致遠挑選一家工廠并入到新材公司的消息也同時傳出,很多工廠的工人都翹首以盼,期盼自己的廠子能夠加入新材公司。
新材公司工資高,福利好,是目前革鋼最盈利的公司,同時也是這些工人最想進入的單位。
只不過沒人知道林總究竟會選擇哪一家工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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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六點,體委樓下的寶環酒店。林致遠宴請革安移動公司的幾位領導。
隨著手機的普及度越來越高,移動公司成了市里最熱門的單位,工資待遇高的離譜。一個普普通通的員工,每月的收入加在一起就有千八百元,這讓其他單位的人看著無比眼紅。
移動公司的幾名領導因此每天吃請不斷,不過當他們接到林致遠的邀請時,這些人還是不敢怠慢,畢竟林致遠現在是革鋼的董事長助理,正廳級干部,身后的背景又大的嚇人,他請客,誰敢不去?
晚六點,幾輛車準時停在寶環酒店門前。
八大金剛的老四,移動公司副總經理宋河第一個下了車,緊接著,移動公司總經理徐德貴也走下車來。
一直在門口等候的薛兆寬快步迎了上來,“徐總,宋總,林總在里面等你們,快快請進。”
徐德貴和宋河跟著薛兆寬走進飯店,兩人邊說邊聊,“老宋,聽說你跟林總很熟?”
“認識有五六年了,徐總,不瞞你說,林總是我的恩人。”
“哦?”徐德貴放慢了腳步,“還有這事,怎么說?”
“當初郵電局分家拆分為郵政和電信,是林總勸我選擇電信,后來電信和移動分家,又是林總勸我選擇移動,兩次選擇都正確無比,所以說林總是我的恩人。”
徐德貴點了點頭,“雖然我不認識林總,但是聽說他眼光毒辣,看人看事極準,從你的親身經歷就能證明傳言不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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