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給五百,也是便宜他們了。”
陳秀麗說起來拿錢,心疼不已。
“姐,這有啥心疼的,當時他們不是給了你們二百多,讓先給葉穗花著嗎?”
“那還有三百呢!”
陳秀麗反駁,在她認知里,這錢一分都不該落他們手里,房子也得白給自己。
在她發完牢騷后,對面罕見的,沒有傳來附和聲。
等她看著弟弟憋笑憋得發紅的臉,突然意識到什么一般,驚喜道,“你……”
陳向國故意賣關子不吭。
眼瞅火候到了,他才得意洋洋道,“我把葉穗出事,需要多少治療費,還有張家地址在哪的消息,‘不小心’地告訴了他養父。”
當然,那地址是假的。
“那傻子聽到這個消息,果然心急如焚,當天就要來給她送錢,我啊,就專門埋伏著呢,等到他落單了,一磚頭砸暈了他,嘿嘿,這錢還不是還到了我兜里。”
他是混混嘛。
想撈點錢花花,多的是法子。
越說越是得意,眉飛色舞的,就差跳起舞來了。
正樂呵呢,一只手伸到他跟前,“錢呢?”
陳向國不言語了,東拉西扯,就是不提錢的去向,后來還是他姐直接扒兜,把自個花剩的五十塊,全沒收了。
面對親姐的責難,陳向國一點不怕。
撿她愛聽的說,“姐,房子馬上到手了,這錢就當獎勵我的唄。”
花都花了,再生氣也沒法子,陳秀麗板著臉,“馬上要成功了,你可不能大意。”
陳向國拍著胸膛。
“合同我姐夫收著,白紙黑子,誰能抵賴?再說,就葉家那一家子草包,到死都想不明白怎么回事,最后一家流露街頭,估計還在感謝咱們呢!”
這種把人玩弄于鼓掌之間的感覺,真的太爽了,三人抑制不住的大笑起來。
正高興呢,耳畔突的傳來沉悶巨響。
壞了,三人笑容一頓,忘了葉穗還在呢,這動靜,別是她鬧出來的吧?
好在找到葉穗時,她正在灶房做吃食,面上也正常,看來對剛剛的事,一無所知。
剛剛那么響的聲兒,是在剁兔子。
兔子?
家里哪兒來的兔子?
陳寶蘭瞥見地上的皮毛,天旋地轉,葉穗她,竟把剛自己送她的兔子宰了!
可她不是特別喜歡兔子嗎?
怎會把它宰了?
她還準備等房子到手,再把兔子要回來呢!
“葉穗,你真狠毒!”
葉穗不理她,輕飄飄道,“這兔子不是送我了嗎?”
是送了,可沒想到你要殺啊!
想再說兩句,卻被姑姑打斷,陳秀麗試探性道,“穗兒,你是不是聽到什么了?”
葉穗指了下兔子,“媽,我在做飯呢。”
言外之意,沒那時間。
葉穗不會撒謊,再說處理兔子也費功夫,看來是她多心了。
“那你忙。”
廚房煙熏火燎,她愛忙自己樂得輕松。
等三人離開,葉穗動作沒停狠狠剁肉,借由手上動作發泄著心中怒氣。
打人,搶錢,空手套白狼,把她當傻子耍,很好,很好。
既如此,就別怪她手黑!
…………
房子沒到手之前,大家都有默契的,在穩著葉穗,她饞肉,那就吃唄。
但大家對草包不太看好,心里一致想法是,她會把兔子肉浪費了。
可隨著時間流逝,院兒里閑話的幾人,逐漸不淡定了。
沒別的原因,香味太誘人了。
沒多久,一盤陳皮兔丁端出來了,該怎么說呢,雖沒嘗味道,但單看色澤,就知道手藝不錯。
手里材料有限,她做了道陳皮兔丁,陳皮是張起山朋友送他泡水用的,外表鮮紅,內面淡黃,油潤,味苦,氣芳香。
當它同鹽、醬油、醋、花椒、干辣椒節、蔥姜、白糖、紅油、醪糟汁、香油,就會出現麻辣味厚、氣味芳香,略有回甜的滋味。
張家材料不全,醪糟汁紅油沒有。
但好陳皮出挑,加上她手藝不錯,火候掌握得好,味道還算可以。
沒看到她剛放下大碗,那個便宜弟弟張寶明,已經用手捻起兔肉吃上了。
微甜微辣微鮮,味濃味厚,兔肉滑嫩彈牙,撒著的芝麻咬在嘴里噴香。
顧不上回答他媽,這小子就差把頭埋盤子里了。
陳寶蘭剛還在為兔子沒了掉眼淚,這會就被香氣勾得饑腸轆轆。
但再好吃,她不能吃啊,不然多虛偽。
心里憋氣,她就要挑刺,“葉穗,那只兔子那么大,盤子里咋這么少,是不是你在廚房偷吃了?”
張家條件好一點,但也都是逢年過節才能打下牙祭,她這么一說,陳秀蘭當時就皺眉了。
可葉穗不怕,她甚至都沒抬起眼皮子給對方一個眼神,“寶蘭姐,家里可不止咱們幾個人,張爸還沒回來呢,咱們不能只顧著自己吃,不給他留呀!”
陳寶蘭被噎住,她確實沒考慮這點。
陳向國今晚跟狐朋狗友約好了去辦大事,隨便吃了幾口,嘴都沒擦就要出去。
“你去哪兒?”
“我去市里,姐,你忘了我有事了?”
三人對視一眼,露出個心照不宣的笑來。
葉穗明明什么都知道,卻必須壓下憤怒,裝作沒事人的樣子。
等他出門了,伸手朝便宜親媽道,“媽,給我錢。”
“你要錢干啥?”
對面一臉戒備。
要錢干啥?
自然是要跟去市里,伺機報復,難不成眼瞅著陳向國再去欺負她養父母?
“我給張爸送午飯,順帶再去市里把我行李拿回來,我落下好些布票跟工業票呢。”
陳秀麗咽回了要拒絕的話。
拿東西回來啊,那還行。
“要多少?”
一臉肉疼。
“五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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