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音落下,身后隨行的小太監雙手捧著一個托盤,上面一個裝滿了酒的精美杯子。

  “夫人,皇上吩咐我們看著您將其喝下去!”

  云初念目光灼灼的看著他倆,好半晌后噗嗤一聲笑了起來,閑庭信步的走到那小太監面前,拿過那杯酒放在鼻子下面聞了聞。

  幾個太監的心瞬間繃緊了。

  就在他們以為這么輕松就能讓她喝下去后,云初念又重重把酒杯放回托盤上,滿眼嘲弄的說:“你家主子倒是了解我,知道尋常的鴆酒我這里有解藥,就混合了十余種毒藥在這里面。倒是煞費苦心了。”

  她說的是‘你的主子’。

  而不是‘皇上’。

  這其中微妙的區別,他們兩個如何聽不出來,紛紛變了臉色。

  “你是想要抗旨不尊嗎?”

  “我看還是你們假傳圣旨的罪行要來的大一些。來人!把他們抓起來!”

  侯府的人令行禁止,根本沒有因為他們是來傳旨的人就有片刻猶豫,云初念的話音剛落下,立即涌上來一群侍衛把他們扣了起來。

  兩個太監沒想到自己會遭到這樣的待遇,大聲叫嚷:“反了反了,你們要造反了!”

  “何必說的這么嚴重呢?”云初念居高臨下的看著他,讓人把他們帶來的圣旨打開,看清上面寫的內容后眸色一黯。

  她薄唇緊抿,臉上盛滿憤怒,過了好半晌后才說:“我時常在宮里走動,對皇上身邊的人了如指掌,今日看你倆面生,懷疑你們是敵軍派來的奸細,意欲動搖我方軍心,這有什么問題嗎?”

  “你……你強詞奪理!”

  “那又如何呢?不服氣你回京告御狀啊!”

  “……”

  “若不是和敵軍勾結,為什么在敵軍進攻的時候來傳旨?這種巧合說出去你相信嗎?萬事當以江山社稷為重,你們兩個形跡可疑,我是對你們抱有懷疑才冒犯了你們,我想就算是回到京都在皇上面前辯駁,他也是能理解我的做法的。”

  他越說,兩個人的臉色越來越難看。

  他們本以為自己來傳旨,必當備受禮遇,沒想到卻踢了個鐵板,只喝了幾盞茶水就瞬間淪為階下囚。

  正說著,收到消息的忠毅侯從外面進來。

  兩人以為自己有救了,眼睛瞬間亮起來,連番向裴澤海求饒。

  但他從外孫女口中得知了來龍去脈,冷笑一聲:“把二人押入大牢,待日后隨蕭大人一同回京,交由皇上定奪。”

  “裴澤海!圣旨在此,上面蓋有玉璽可以證明我二人身份,你這樣對待我們,是想造反嗎?!”

  忠毅侯打開圣旨一看,上面的印的確實是貨真價實的玉璽,這可不是能輕易偽造的。

  可上面書寫的內容卻讓他的臉色瞬間變得鐵青。

  他原本還有些猶豫的視線瞬間變得堅定,大手一揮:“帶走!”

  不管兩人如何叫嚷謾罵,都改變不了他們被打入大牢的命運。

  “外祖父……”

  裴澤海抬手,阻止云初念說話:“你放心,這里是青州,他們想把手伸這么長來傷害你,我是決不允許的,就算拼得不要這條老命,我也不會讓他們傷害你。”

  他的臉上滿是心疼和憐惜:“當初,我就該冒著違抗圣旨的風險,將你留在青州的。京都那個龍潭虎穴,你一個姑娘家,沒有人給你撐腰,每一步都走的舉步維艱。”

  他不是不知道外孫女在京都要面對什么。

  只是,現在親眼看到人想要賜死她,才更直觀的感受到她的不易。

  “都過去了!”云初念紅著眼眶:“現在的我早就不是以前那個忍氣吞聲的我了,誰要是想殺我,那我也不會讓他好過。”

  裴澤海嘆息一聲,拍拍外孫女的肩膀,一時無言。

  “現在最要緊的還是這份圣旨,外祖父要按照這上面的命令執行嗎?”

  裴澤海眸色一沉:“你認為呢?你覺得我該怎么做?”

  云初念打開圣旨攤放在桌上,明黃的圣旨上,赫然寫著‘降,退守’等幾個大字。

  意思是讓他們避戰放棄青州城,帶著大軍往后方撤退。

  云初念的手府上右下角的玉璽印:“這玉璽印看著確實不像作假,可我卻只覺得這封圣旨非常荒唐。自古以來,哪有不戰而降的道理?”

  “我們這位皇上,這些年在朝政上雖然沒什么建樹,但對敵國可從來都是不假辭色,不給半分好臉色的,外祖父,您認為皇上會突然換了性子,讓您不戰而降嗎?”

  “你覺得……是有人假傳圣旨?”

  云初念先是點頭,后又搖頭:“我也說不準,但我覺得這件事情太詭異了,稍有不慎,我們可能就入了套。”

  “這也是我擔心的。”忠毅侯憂慮重重:“若沒有皇上允許,誰敢去碰玉璽?”

  云初念眉頭緊鎖。

  “那外祖父要撤兵嗎?”

  “不!!!”裴澤海斬釘截鐵的拒絕了。

  他收起圣旨,咬緊腮幫子,視死如歸的說:“我們撤兵走了,青州城里的百姓們怎么辦?”

  這么多人,不可能根本一起棄城離開。

  “這幾年,兩國的和平都是表象。實際上,往前推二十多年,南疆人恨死了青州。一旦他們有機會入主青州,一定會開啟屠殺。到時候,我們就是千古罪人!”

  “我不會拋棄他們,相反,我要和他們一起共同戰斗,一起守衛青州城,就算最后被扣上抗旨不尊的罪名身首異處,我也絕不后悔。”

  云初念仰頭看著他,滿眼崇敬。

  “好,我和您一起。”

  “不,傻丫頭,你不用和我一起冒這份風險。你就當什么都不知道,等蕭云祁回來后馬上跟著他離開青州。抗旨的人有我一個就夠了。等你們走后,我會殺了那幾個傳旨太監,府上的人都守口如瓶,不會有人知道你在此的。”

  他要想辦法保住云初念。

  “我現在這樣挺著個大肚子,說不準哪天就要生了,您讓我去哪里?”

  裴澤海的眉頭擰的都快打結了。

  他看著外孫女的肚子,無奈的嘆息一聲:“你現在這樣確實不適合舟車勞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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