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自然!”掌柜的得意的抬起下巴,與有榮焉的說道:“陳員外可是我們城中的首善!平日里贈米施藥,修路鋪橋,不知做了多少好事,去年暴雨,湖水漫進來沖垮了西街那邊的一排房子,都是他出錢修繕的。大家都念著他的好,自然要去給他撐場子。”

  “你們今天算是運氣好,來的正好及時,要是再晚半個時辰來,這城里的客棧就都關門,全去赴宴了,到時候你們想找個落腳的地方都困難。”

  云初念笑著附和:“那我們倒真是運氣不錯。”

  掌柜的又繼續說:“按照新娘子老家的習俗,她要等到天黑了才能進城,估摸著最多再過半個時辰就該進城了。姑娘待會兒若是有興趣,也可以在安置好后順路去湊個熱鬧。陳員外交友廣泛,一定會非常歡迎你們的。”

  他的笑容真誠熱烈,云初念被他感染,不忍拂了他的好意,點頭道:“那感情好,待會兒我們也去沾沾喜氣。”

  “不過,不知道那新娘子老家在何處?怎么會有這樣奇怪的習俗?我看過不少大周的地方志,也算知曉多地的風土人情,可是對這樣的習俗也是聞所未聞。”云初念滿臉好奇。

  她看了身后的一眾侍衛一眼,大家也齊刷刷的搖頭。

  黃昏時分舉行婚禮儀式大家都聽說過,但必須等到天黑才能進城的,倒是沒聽說過。

  掌柜的偏頭想了想,有些不確定的說:“那倒不是很清楚了,應該是南疆那邊某個部落的吧?不都說南疆人奇奇怪怪的規矩最多嗎?不過我也不確定,平時誰沒事去打聽這些呀。”

  一聽到‘南疆’兩個字,云初念微微挑眉。

  自從二十多年,譽王迎娶南疆某部族的公主為譽王妃后,兩國便開始了通婚。這個小縣城仍然在青州境內,與南疆的國土不過只隔了一條寬闊的江水,當地人會娶個南疆的媳婦也算不得奇怪。

  這看似是一件很尋常的事情。

  但云初念是個心思極其敏銳的人。

  早上剛和表哥提起要提防南疆人作祟的事情,晚上就又遇上了南疆女子嫁過來,這或許只是一個巧合,可她很難不去在意。

  所以,云初念對身后的趙琦說:“我還沒見過南疆來的新娘子,安置好后,你挑兩個人同我去向陳員外道個喜。”

  陳員外的確人緣好,幾乎全城的人都來參加他的宴席了。

  喜宴的桌子從陳家一路往外,綿延了幾條街。

  上至顯貴,下至販夫走卒,只要是來道賀的,陳員外也不論出身高低,一律恭恭敬敬的相邀入座。

  云初念衣著華貴,還備上了一份相當貴重的賀禮,所以雖然看著很眼生,但陳員外還是非常慎重的讓管家將她們帶到了陳家院子里安坐。

  云初念尋了個角落里不起眼的位置坐下,一雙精明的眼睛不著痕跡的在瞬息間將周圍的環境看了個一清二楚。

  同桌的是幾個非常熱情的老人家,看云初念她們眼生,便自發給她們講關于陳家的事跡。

  閑聊間,云初念很快就將這家人了解了個七七八八。

  就連他們祖上是做什么的,又是如何發跡的都知道了個一清二楚。

  就在說話間,外面突然想起一陣噼里啪啦的鞭炮聲,幾個扎了小辮的孩童笑鬧著跑進來,大聲歡呼:“新娘子來咯!新娘子來咯!”

  人群逐漸沸騰起來,都爭相跑出去,想尋個好地方一睹盛況。

  云初念她們也站了個極好的位置,正巧能將那迎親隊伍全部收入眼底。

  新娘在喜娘的攙扶下,跨過火盆,在眾人的歡笑聲中,和新郎分執紅繡球的兩端,款款走來。

  蓋了蓋頭,沒有人知道新娘生的如何。

  但她長得極高,和新郎站在一起,竟隱隱比他的個頭還要冒出一小截,而且寬肩細腰,雙腿筆直,每踏出一步都穩穩當當,半點沒有女兒家成親時的羞態。

  看著倒和大周朝這邊纖弱嬌怯的女子大不相同。

  難得看到新郎比新娘還要嬌小的,旁邊不少人在竊竊私語,沒有惡意的說些調侃話語。

  云初念也不禁多看了幾眼。

  但她對后面送嫁的那一列嫁妝隊伍更感興趣。

  二百四十抬的嫁妝綿延了很遠,抬進來后一一擺放在庭院中。每一個箱子都發出沉悶的響聲,仿佛里面的東西重逾千斤。

  云初念挑眉,意義不明的笑了一聲。

  “姑娘,這些嫁妝箱子有什么奇怪的嗎?你看了許久了。”南枝不解的問。

  云初念搖頭:“我也說不上來。”

  她只是覺得這些嫁妝好像太重了一些。

  除非這二百四十抬嫁妝全部裝的是金銀珠寶,否則,怎么可能會有這樣的效果呢?

  但是當朝公主出嫁也沒有這么闊綽的手筆。這南疆的女子身份再顯赫,又如何能有這樣的待遇?

  她看了趙琦一眼,無需多言,趙琦就心領神會。

  禮成后,這些嫁妝在陳家人的安排下被送進庫房中,趙琦也趁著沒人注意的時候,悄無聲息的消失了。

  新娘是由兩位兄長送嫁過來的,禮成后新娘被喜娘牽著去了后院,這兩位兄長則好巧不巧的正好坐在云初念隔壁那一桌。

  旁邊的幾桌都是新娘娘家的人,這會兒正壓低聲音說著云初念聽不懂的難講話。

  她微微皺眉,問身邊的另一個護衛:“你們能聽懂南疆話嗎?“

  兩人茫然的搖頭:“聽不懂。”

  都聽不懂,云初念也只能作罷。只能意無意的留意著隔壁桌的情況。中途她和新娘的二哥四目相對,但只一秒她就不著痕跡的錯開了視線,只當做那是無意一瞥。

  所幸新娘的二哥好像也沒有察覺出她的不對勁,也很快就和旁邊的人說起什么。

  這場婚宴賓主盡歡,一直到夜深,人們才逐漸散去。

  回到客棧,又過了許久,直到子時趙琦才終于回來。

  他半跪在云初念面前:“姑娘恕罪!屬下無能,沒能查出那些嫁妝箱子里面裝的是什么東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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