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管事幾乎是連滾帶爬的進了祠堂,大口喘著氣跪在云遠庭面前,抱住他的大腿:“三爺!宮里來人了,您不能打三姑娘!!!”
祠堂內所有人都愣住了。
一抹狂喜幾乎讓陸婳暈厥。
云遠庭前些日子的差事辦的不錯,昨日上朝的時候被圣上夸獎了幾句。然后在今天自己扶正的當天宮里就來人了。
難道是圣上要給自己賞賜嗎?
那可是無上的榮耀!
云遠庭和陸婳所想相同,只是他尚能保持理智,板著臉訓斥:“冒冒失失的成何體統?宮里來人怎么會是不好的事情?你以后再口無遮攔亂說話,仔細我扒了你的皮。”
陸婳不在乎這些。
她喜不自勝的整理自己的釵環,按捺住心中的狂喜問管事:“可知宮里的大人找三爺所謂何事?”
“不……不是找三爺的。”管事咽了一口口水,大喘一口氣說:“是來接三姑娘進宮的。”
所有人的視線看向云初念。
只見她挺直脊背,薄唇緊抿,如空谷幽蘭一般,凜然傲立在那里,從她淡然的情緒上竟然看不出絲毫受剛才的風波影響的樣子。
寵辱不驚,胸有溝壑,虛懷若谷。
這才是能扛著一個家族走向繁盛的氣魄——耆老們不約而同的想到。
陸婳的表情猙獰成一團,急切的追問:“你是不是搞錯了?怎么會是她?”
云遠庭擦了擦額角泌出的冷汗,萬分慶幸。
幸好管事及時趕到,否則自己剛剛一藤條下去,三丫頭還怎么進宮面圣?
他倒不覺得云初念被召進宮有什么不好。
反正,在外人看來,云初念的體面就是他的體面。
“沒有搞錯,現在宮里的公公們還在前廳等著三姑娘呢!”
“那還不趕緊去迎接?”云遠庭和顏悅色的對云初念說:“既要進宮,三丫頭去換上一身莊重一些的衣服吧。”
溫柔的仿佛剛才的暴戾沒有存在過一樣。
沒有人敢讓宮里來的人等待,陸婳的事情就這樣被毫不在意的擱置在一邊。
除了云老太太被送回清暉園請大夫診治外,其余人全部去了前廳。
宮里不能帶侍衛進宮,所以云初念換好衣服離開漪瀾院的時候將寧十三留了下來,叮囑他:“陸婳鐵定不會死心,你盯著祠堂那邊,在我回來之前無論用什么辦法都要阻止她!”
因為多活一世的原因,云初念對宮里來接她的公公并不陌生。
矮胖這個笑起來眼睛瞇成一道月牙的公公叫李全飛,是皇帝最信任的心腹。
他后面那個高瘦一些,眉眼間似帶著一股陰沉狡猾的公公叫江何,是李全飛的徒弟。
常人第一眼或許會覺得慈眉善目的李全飛更好說話,會畏懼江何。
但云初念卻知道李全飛才是那個吃人不吐骨頭的人。
她緩步行至兩人面前,福身行禮:“有勞兩位大人了!”
在宮里也就罷了,出了宮這些閹人卻不喜歡被人叫‘公公’,所以此刻云初念稱呼他為‘大人’讓李全飛非常受用。
滿意的點點頭,目光也柔和了不少:“姑娘好事將近,勿需緊張。”
云遠庭送她們到了外面,看著云初念上了馬車,情不自禁的說:“李公公,小女第一次進宮,還望公公多加照拂。”
云初念心情復雜的看著他,終于沒有說什么,放下了轎簾。
“云大人說笑了,三姑娘是個有福之人,恐怕以后我等還需要受到三姑娘的照顧呢。”
馬車逐漸走遠,云遠庭不安的回到內院。
陸婳暗恨云初念搶走了自己的風頭,但又深知這是個絕佳的機會,趕緊纏著云遠庭:“三爺,合族耆老都還等著我們呢,還是盡快把儀式完成吧?”
“你說的對!”
云遠庭一拍腦門,差點忘了這件重要的事。
“只是,母親如今還昏迷不醒,我們先去看看她如何了吧?等母親清醒過來,若是她身體允許我們就馬上把儀式全部完成。”
他也是怕了云初念,害怕等她回來后又鬧得家宅不寧。
一聽說還要等云老夫人醒過來,陸婳心中暗恨。
但又找不到理由反駁,只能絞著手帕將云初念和云老夫人在心里都罵了一遍。
……
云初念直接被帶去了御書房。
除了皇上,平寧公主也在。
和上次生產時候的狼狽虛弱比,平寧公主此刻面色紅潤,精神充沛,看得出來月子期間調養的非常好。
旁邊的嬤嬤懷里抱著一個白嫩嫩的小嬰兒,正睜著圓溜溜的大眼睛好奇的打量著周遭的一切,嘴里時不時的吐個泡泡。
見到平寧公主,云初念心下稍安,不卑不亢的行了禮。
景仁帝大手一揮:“起來吧,李全飛,賜座!”
等到云初念坐下,景仁帝方才問:“你就是云遠庭那個剛從青州被接回來的女兒?”
“正是臣女。”
“平寧說是你救了她?”
“公主福澤綿延,臣女只是略盡綿薄之力。”
“你也太謙虛了。”平寧公主說:“我后來問過太醫院院正,換做是他,也沒辦法在我無知無覺的情況下剖腹將孩子取出來。”
“你到底是怎么做到的?”
云初念謙遜一笑:“其實很簡單,只需一劑香粉即可。”
“香粉還能有這種功效?”
“臣女喜好鉆研香粉,偶然間發現將幾樣特殊的香料按照比例研磨成分,裝入香包再浸濕,聞之可令人短暫失去知覺陷入昏睡。”
“這東西不錯!”景仁帝一拍手,欣喜的說:“若這香粉能用于軍中,倒可以免去士兵不少痛苦。”
“皇上心系蒼生實乃百姓之福,臣女愿將配方交給太醫院。只是所需材料中有兩味香料極其難得,短期內恐怕不能惠及軍中。”
“這倒是可惜了。”景仁帝扼腕。
“父皇。”平寧公主撅起嘴撒嬌:“這些事情可以往后再議,您怎么說來說去都說不到正事呢?您忘了今天叫云姑娘來是做什么了?”
平寧公主自幼便極受景仁帝寵愛,和他撒起嬌來和一般父女無異。
景仁帝捋了捋花白的胡須,朗聲笑著說:“答應你的事我怎么會忘記呢?”
他又對云初念說:“你救了公主和小世子,是大功一件。公主特意為你討了封賞,你說說你想要什么?”
云初念訝異。
大長公主那日已經以公主和寧遠侯府的名義往云家送了很多東西。
她沒想到公主竟然還要為自己討封賞。
平寧公主嘟嘴:“父皇問的這么直接讓她怎么好意思開口?我看,不如就封她一個郡主或者縣主吧?”
“這倒也可以!依朕看,不如就封你個郡主吧。”
云初念驀地跪在地上,伏地叩頭:“請皇上收回成命!”
景仁帝的臉色沉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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