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依依其實并不怕范素琴。

若不是霍硯辭,早在T國時,她就不會讓范素琴有出監獄的機會。

可偏偏,霍硯辭鐵了心要保范素琴。

他給范素琴做了精神鑒定不說,還讓范素琴與她關在同一家精神病院!

縱使爸爸給她安排了護工保護也不管用,范素琴總能輕易地出現在她面前,輕則辱罵、重則發瘋亂打人!

爸爸已經為了她的事求過霍元澤幾次,霍元澤幫她脫了罪已是非常大的恩賜了,又哪會為了她一而再地和霍硯辭撕破臉皮。

況且,霍硯辭在霍氏掌權多年,霍元澤已不能隨意地拿捏住他。

白依依熬了這么多天,終于認清了現實。

霍硯辭不會放過她,她除了配合,沒有其它選擇。

想畢,白依依紅著眼睛看向了霍硯辭,“硯辭,在我交代前,可以先問你幾個問題嗎?”

霍硯辭的神情冷戾不耐,“我沒時間跟你廢話。”

“可是,我如果不問清楚,沒辦法把知道的告訴你。”

白依依像是有了點底氣,她青紫相加的臉龐上露出了抹嘲弄,“你大不了就讓范素琴打死我,但你永遠沒機會知道還有誰想對付喬時念了。”

霍硯辭忍了下,冷道,“有什么要問。”

白依依將凌亂的頭發往兩側撥弄開來,哀怨道:“硯辭,那天在T國,你為什么要沖過去救我?為什么不讓我一死了之?”

霍硯辭提到這事心情極差,一雙墨眸也全是冰冷,“我不是為了救你,我也十分后悔自己的行為!”

雖然霍硯辭沒說原因,但白依依也看出了霍硯辭是真的很后悔,他好像巴不得她馬上走。

白依依身子一晃,本就搖搖欲墜的她,直接癱坐在了地上,“硯辭,這么多年你對我真沒有一點感情嗎?”

她像是不信,“如果沒有,你為什么同意我進博舟,為什么讓我做到總監的位置,又為什么要那么關心我?”

霍硯辭的語氣寒冽,“我要知道你這么歹毒,我不會允許你回國。”

“所以,你對我的關心都是源于我爸曾對你的照顧,還有我年少時救過你的情分?沒有絲毫特殊的感情?”白依依又哀問。

霍硯辭的俊臉上全是厭惡,“沒有,也不可能有!”

“你胡說!”白依依紅著眼大聲道。

“我受傷了你會抱我去醫院,我在醫院不舒服了你會過去看我,你把重要的項目交給我,你還為了我訓斥喬時念,你分明就是喜歡我的!”

“硯辭,你為什么要否認對我的感情,你在怨我當年出了國嗎?”

白依依痛哭解釋,“我也不想出國,可是你奶奶不喜歡我,每次對我都沒有好臉色,我只能出國給自己鍍金,想讓她對我刮目相看,讓她知道我配得上你!”

“你說我歹毒,我也是迫不得已啊硯辭,我要是有得選,我也想和喬時念一樣,做個家世好又有人疼愛的嬌嬌大小姐!”

“夠了!”

霍硯辭沒了耐心,“少給自己的惡毒找借口。你說迫不得已是指我父親讓你回國一事?”

“我派人查過了,他以前雖給了你不少錢讓你辦事,但這次T國的綁架案與他無關,他甚至都不知道你謀劃了這件事!”

白依依的眼里閃過了抹慌亂,她確實有打算將霍父拉扯進來。

可她沒料到,霍硯辭會在第一時間查他自己的父親!

“這次T國的綁架除了你自己,背后還有誰想對喬時念不利!”霍硯辭寒聲。

霍硯辭一直覺得指證白依依的錄音證據來得蹊蹺,又查不到來源。

他當時問過白依依是否背后有人,白依依卻一口否認。

按照正常的思維,白依依如果有這么好的脫罪機會,她一定會用上,為什么要拒絕?

所以霍硯辭懷疑除了白依依,還有人對喬時念不利。

即便有父親干涉,他要把白依依送到監獄也不是件難事,但不揪出了背后之人,霍硯辭始終不安心。

“你再隱瞞也沒用,你綁架喬時念的相關錄音被泄出,就代表對方想獨善其身,推你出來頂罪,別妄想還有人救你出去!”

白依依當然知道霍硯辭說的是事實。

T國的事變故不斷,先是袁宏志反水害她遭受了那些凌辱,后又有霍硯辭的出現,讓她徹底地暴露人前。

本想以自殺這個舉動博一把證明自己的清白,又設法除了袁宏志這個兩面三刀的禍害,結果還是功虧一簣,關鍵時刻被人泄露了錄音證據!

害她想把事情推到袁宏志和喬時念身上都沒了機會。

眼下沒人能保她,白依依已沒了其它選擇。

她伸手擦了下自己額頭的血跡,自嘲道,“我不清楚對方是誰。”

在霍硯辭凌厲的眼神中,白依依又道,“我沒騙你,我一般叫他C先生,我雖有他號碼,但根本查不到使用人。”

“你應該也查過了我的通訊錄,是不是也沒發現?”白依依問。

霍硯辭不答反問,“對方為什么要對付喬時念?”

“我不清楚。”

之后白依依告訴霍硯辭,她回國前對方就找上了她,威逼利誘讓她對付喬家和喬時念,恰好霍父讓她回國,她便有了光明正大的理由。

“硯辭,我把知道的都告訴了你,現在你相信我是被逼無奈的嗎?”

白依依恢復了可憐凄慘的神情,“我承認,我答應是為了接近你,有機會成為站在你身邊的女人。可即便沒有我,也會有別人啊。”

“硯辭,我真是因為太愛你了,才會被利用,我也只是顆任人擺布的棋子。T國的事被暴露,說明我已被放棄,我如今只是顆棄子而已。”

白依依說著悲切地哭了起來,“我在T國經歷了慘無人道的對待,艷照不雅視頻全網飛,我沒了工作沒了名聲,還被鑒定為精神病,我的人生已經毀了。硯辭,你就饒過我這一回吧,好么……”

“饒過你?”

面對白依依的痛哭,霍硯辭冷嗤,叫外邊的保鏢進來摁住了她,“你早知道喬時念的孩子是我的,還故意害她流產,這筆賬怎么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