聞言,霍硯辭的俊眉蹙了起來。
白依依平時行事都是溫和得體的,今天情緒怎么這么激動?
“我應該知道?”霍硯辭反問。
看著霍硯辭漫不經心的神色,還有他嘴唇上刺眼的傷口,白依依心中的妒意在翻滾,面上卻是落下了傷心的眼淚。
“硯辭,當年我媽媽重病,我難過到不行,乞求有人能研究出攻克她病的藥物,你當時安慰我說,如果有這厲害的藥,你一定會幫我買下。”
白依依目帶傷感,“許教授研發的這款藥品,雖然不是治我媽媽病的那種,但是我也想親手將它推向市場,當是彌補我心里的遺憾。”
原來白依依執意想要這個項目,是因為她的母親。
年少的事情霍硯辭已記不太清,但白依依確實因為母親的去世難過了挺久。
“硯辭,時念那邊也不是非這項目不可,你可以找幾個賺錢的項目讓她發揮,這個藥品代理,就讓我繼續負責行么?”白依依紅著眼睛請求道。
這是白依依第一次求他,霍硯辭微微躊躇。
喬時念那邊已經得到了消息,如果知道項目沒了,還是給的白依依,她必然會生氣。
她生不生氣的,他并沒精力在意。
不過喬時念最近好不容易消停了一些,也沒有針對白依依了,霍硯辭不想她又為此鬧得不停不休。
“依依,只要藥品有利于民,由誰負責并不重要。”霍硯辭說,“你要還是覺得難受,最近讓手下的人多談一些藥品有關的項目。”
白依依明白,霍硯辭這是不會將項目讓她負責了。
她吵和鬧都沒有用。
反而還會讓霍硯辭對她產生厭惡感。
所以縱使白依依心里慪得不行,還是選擇接受。
好在,此時的霍硯辭對她有了那么點愧意,神態也恢復成以前的溫和模樣。
自從那天龍騰別墅里,喬時念諷刺她沒有分寸感、坐得靠霍硯辭太近,霍硯辭就刻意和她保持起距離。
工作中叫她“白總監”,即便是私下,也稱的全名。
今天,他終于又和以前一樣叫她“依依”了。
于是白依依保持著淚眼婆挲的模樣,隱忍地點了頭,“我知道了。”
“硯辭,你是不是后悔讓我進博舟了?”白依依又低聲問。
霍硯辭看著她,“怎么突然問出這種問題?”
“我到現在也沒做出什么成績單來,上次還對謝立熊的事情判斷失誤。酒會上又受了傷,給時念添了不滿。”
白依依露出脆弱的一面,眼淚落得梨花帶雨,“我覺得自己就不應該回國,不該出現在你面前……”
霍硯辭很少看到白依依這樣,她從來都是大方知進退的。
念及曾經,霍硯辭給她抽了幾張紙巾,“別想太多,我做出的決定從不會后悔。”
“謝謝你,硯辭。”白依依接過紙巾,沙啞道:“我就先回博舟了。”
“嗯。”
離開總裁辦,才坐回車里,白依依就接到了袁宏志的電話。
“白姐,我都安排好了,只等許老頭的孫女放學我就動手,這樣老頭還不得乖乖把代理權交出來。”
白依依冷道,“不用了,事情有變。”
“怎么回事?”袁宏志氣急,“你不說了,許老頭最疼的就是他這個孫女,只要稍微制造點威脅,他肯定會乖乖交出代理權,也會配合跟霍氏方面解除投資計劃?”
白依依的臉色陰冷,“這件事已經板上釘釘,不可能改了。要是再動手,容易引起他人懷疑。只能另換一個目標項目。”
“那你趕緊找啊!我反正要以快的速度,有個成功的事業證明自己,否則喬樂嫣那邊再不會多看我一眼了!”
聽著袁宏志的催促,白依依冷呵,“你不是吹噓自己對付女人有多本事,任何女人都逃不過你的手心?這都多少天了,你一點進展都沒有,還提這要求那要求的,覺得我好唬弄是吧?”
“我哪敢唬弄你啊,弄項目也是為了更好地達成你的目的。現在的女人都變精明了,我嘴上說得再好,手頭一點事業沒有,這說不過去。”
袁宏志有理有據,“再說了,我又不是只追到她就行了,還得過她父母親戚的關,沒有一個過硬的背景,能唬到誰?”
白依依當然知道這個道理,她本就打算放長線釣大魚,讓袁宏志開公司她早就盤算了,只不過最近分身乏術,沒來得及安排。
眼下袁宏志自己提了出來,也確實是迫在眉睫的事了。
“我會安排,你給我抓緊去把人追到手!”
“知道知道,跑不了。”
……
喬時念果然接到了許教授的電話。
電話里,許教授告知,投資運轉這些事雖是簽給她,但是藥品還是得以仁濟研究所的名義推廣出去。
喬時念自然滿口答應。
這件事順利到她無法想象,本來她并沒有抱很大希望,也想好了即便談不成,她也會盯著許教授不簽給袁宏志。
誰料,霍硯辭竟然會主動把代理權讓出來。
投資的事喬時念懂,推廣藥品還是得專業團隊來干。
這可不是一兩天就可以弄好的,跟許教授那邊談完,喬時念打給了莫修遠。
讓他的人為藥品推廣出具體的方案。
“我可以向你保證,藥品絕對有效果,許教授他們前期也在幾家醫院小范圍地試用過,反響都還不錯。”喬時念篤定。
莫修遠倒是沒有反駁她話,還有意問道:“你這樣做,不怕霍硯辭找你麻煩呢?”
喬時念反問,“你怕?”
莫修遠嗤了一聲,“我會怕他?”
喬時念說,“那不就行了,咱們一條船上的,你都不怕,我為什么要怕?”
莫修遠心情不錯地笑了,“行,喬小姐真是越來越對我胃口了,我很期待咱們以后合作賺錢的日子。”
“謝謝莫總抬愛,”喬時念還為上次飯店的事記仇,“麻煩你以后少害我就行。”
莫修遠當然喬時念在說什么事,他邪肆道:“那怎么能叫害呢,只是閑事沒事給霍硯辭添點堵而已。”
“做出行動的人是我這個霍太太,就更能給他添堵了。”喬時念諷道。
“對呀,”莫修遠像是聽不出她的譏意,“不趁著你還擁有這個身份的時候好好利用,難不成要等你成了棄婦再用?”
“……”喬時念忍不住提醒道,“莫先生,糾正一下你的用詞,是我要跟霍硯辭離婚,不是他甩我。”
“你是因為得不到他的愛,所以才死心放棄他吧?”莫修遠毫不留情地道,“雖說可以稱你一句灑脫,但在我這兒,跟他甩你也沒什么差別。”
喬時念:“……”
這邏輯,滿分。
晚上,傅田田那個大忙人終于抽出了空。
“喬時念,我知道有家新開的音樂酒吧很不錯,我們去那兒喝一杯,你再專門為我表演一段架子鼓!”
都不容喬時念出聲,傅田田又趕緊道,“你答應了我的,不能反悔!”
“行,不就是架子鼓,沒問題。”喬時念答應。
兩人在音樂酒吧碰了頭。
一樓是大廳,二樓為相對安靜的卡座。
前方有個超大的舞臺,這會兒有人在彈唱,倒還有幾分意境。
傅田田和喬時念坐在一樓旁邊的一個卡座里。
坐定后,傅田田眼尖地發現了喬時念脖子后邊的紅點,“吻痕?誰弄的!”
喬時念下意識地摸了下脖子,今早霍硯辭沒咬到她頸部,她稍放了點心。
“什么吻痕,蟲子咬的。”
“你當我吃素的呢,”傅田田哼道,“這分明就是吻痕。”
喬時念拿出小鏡子照了下,就是昨早看到的那個紅點,“你眼睛帶掃描功能吧,這都能看到。我看過別人的吻痕,沒這么小和淺。”
傅田田如看傻白甜般看著喬時念,“科普”道:“你以為吻痕一定都是大草莓形狀?輕吮就只會留這么點印子。”
聽言,喬時念忽地想起半夢半醒間,感覺到的脖子的濕潤感。
難道是霍硯辭弄的?!
“你不是說最近和霍硯辭同居一室了,他偷吻的吧?”傅田田帶著幾分八卦地問道,“還有沒有進一步的行為?”
“沒有!我們各睡各的!”
“嘖,喬時念,你說實話,這霍硯辭是不是不行,你才想要離婚的?”
“咳咳!”喬時念剛喝下一口水就被傅田田的話給嗆到了。
“別激動別激動,為這事離婚又不丟臉,咱們女人也是有正常需求的好吧。”傅田田拍著喬時念的肩膀安慰道。
喬時念想到早上廚房,從霍硯辭某處的反應來看,不像個不行的,她當時甚至還震驚了一把,男子的變化可以那么大。
呸,她在想什么!
喬時念紅著臉瞪了傅田田一眼,“你腦子里能不能別這么多顏色?信不信我翻臉,讓你見不到你的偶像喬了?”
“我信我信!”傅田田舉手做投降,“為了偶像喬,我閉嘴!”
兩人打鬧了一番,點的酒水上了。
給喬時念倒上酒,傅田田自己也舉起了酒杯,“為了彌補幾次爽約,姐們今天還給你點個特別節目助興!”
“有多特別?”
“你看!”
順著傅田田所指,喬時念扭頭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