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z衛清晏不愿說時煜身體是如何恢復的,皇帝便猜到,這原因或許與衛清晏有關。

可他怎么都沒想到,竟是這樣的關系。

清晏需得靠時煜補充生機,還是以被時煜占便宜的方式補充。

“所以,清晏她不能離開你太久,也只能嫁給你?”

皇帝不敢置信。

時煜點頭,“小晏沒想過嫁別人,臣也從沒有過要娶別人的心思,我們這一生一定會在一起的。

功德印不在小晏身上,臣始終不安心。”

“可你們不是不知,要如何將功德印歸還小晏體內?”皇帝掐了下自己的大腿。

最近發生的這些事,讓他懷疑自己是不是進入了什么修仙世界。

時煜斟酌道,“或許小晏有法子,只是,她擔心功德印從臣身體離開后,臣會回到病弱狀態。”

先前時煜是弟弟,一副病懨懨的樣子,皇帝瞧著都不舒服。

這眼下馬上要做他女婿了,如果又是那副隨時短命的樣子,他女兒該怎么辦?

聽了時煜的話,他語氣頗為急切,“什么法子?”

時煜繃直了身子,遲疑著吐出兩個字,“圓房。”

“啪嘰。”

一個瓷杯砸落在地。

皇帝不甘心,又朝時煜丟出去一個,時煜再度偏身躲開,嘴里軟了語氣,“皇兄,你淡定,氣急傷身。”

“你這混賬東西,給老子閉嘴。”皇帝罵出了人生第一句粗話。

他手指顫抖地指著時煜,“朕就知道你大晚上來找朕,就不會安什么好心。

朕才剛認女兒啊,那是朕的女兒啊,你……你這混賬東西,你怎么好意思的,你……你咋不上天啊,你這個王八羔子。”

罵著還是覺得不解氣,又朝時煜砸了一個杯子,見時煜還敢躲,他又罵道,“你猜到小晏動了成婚不洞房的心思,你……你這個王八蛋,就想讓老子出手,是不是?

你還是不是人啊,你是不是人啊,我是她爹啊,你要老子親手把女兒送給你拱啊。

老子要打死你,打死你這個王八犢子,混小子,老子就知道你這混賬東西,打小心眼就多。

假模假樣做了老子二十多年的弟弟,這突然又要做老子的女婿,這賬老子憋著還沒跟你算呢,你又跟老子耍心眼子……”

“弟弟這不是沒辦法嘛。”時煜摸了摸鼻子,這事的確是有些為難皇帝了。

想象一下,將來他和小晏有了女兒,未來女婿要他幫忙促成兩人圓房的事,他怕是得把對方的皮給扒了。

這樣想著,皇帝再朝他砸杯子時,他沒躲,受著了。

皇帝砸中了時煜,心里的氣卻并沒有消,反而看時煜額頭腫起一個大包,莫名有些心虛。

這混賬稍后不會去清晏那里告狀吧。

重重呼出一口氣,“你想要朕怎么做,朕一個父親,總不能開口下令讓她和你圓房……”

想到什么,他又炸毛了,“你……你該不會是要讓朕,給朕的女兒下藥吧?”

他瞪著時煜,大有一副他敢說是,他就敢殺了他的表情。

時煜被他盯得頭發發緊,咬咬牙挪到皇帝身邊,擼起袖子,替皇帝捏著腿,討好道,“不會,臣怎會是這般無良之人。

皇兄,您也知道,這出身不是臣能選擇的,臣這身份早晚要公開,到時臣肯定是要回一趟鳳昭的。

鳳昭那邊情況如何,尚不得知,臣便想著,先讓小晏在大魏等臣,如此,小晏就不能沒有功德印。”

時煜一個自小在別國長大的太子,回到鳳昭后,情況會有多艱難,皇帝不用深想便能明白。

女兒不必跟著去受這個委屈,他自然是高興的。

只是。

“你不怕自己身子出現問題?”皇帝狐疑。

“懼,但臣更不想小晏出現危機,何況臣對小晏有信心,便是真變回病弱模樣,小晏定然會想法子救臣的。”

他笑得諂媚,“皇兄,要是因為臣病弱,鳳昭人瞧不上臣,臣不是正好能繼續留在大魏,如此,小晏就能常伴您膝下。”

皇帝有些恍惚,小時候時煜犯了錯,亦或者需要他帶他出宮時,也時常是這副狗腿模樣。

但很快,他反應過來,這混賬東西現在正在算計自己呢,怒道,“不許叫朕皇兄。”

聽著只會讓他想起,他要做自己女婿的事,心頭更窩火。

“你究竟想要朕做什么,傷害清晏,或者對我們父女關系不利的事,提也不要提。”

時煜笑道,“臣殺了蘇復,蘇茂便讓太后對臣下毒,臣搗毀了譽王妃的莊子,壞了蘇茂的陰胎計劃,他便讓太后要臣的命。

這次,臣將蘇茂留在宮里的眼線全拔了,蘇茂那小人心性,定然恨極了臣。

而他現在和那小鬼廝混在一起,說不得已經從小鬼口中得知臣的身份,這樣好的報復臣的機會,他怎會錯過。

以他以往行事作風,大抵依舊是讓太后懲治臣,太后眼下也是恨毒了臣和小晏,巴不得要了我們的命。

能同時要我們的命,大抵便是成婚那日給我們下毒了。”

自打找到蘇茂行蹤后,無需靠太后抓蘇茂,皇帝便將太后身邊身手不錯的幾人都撤了,眼下她又臥床,能對付時煜的法子的,的確最有可能是下毒。

皇帝稍一想,便認同了時煜的推測,旋即,他臉又黑了下來,“所以,你要朕換掉太后的藥。”

將太后的毒藥換成催情藥,這和他給女兒下藥有何區別?

“滾犢子。”皇帝抬腿朝時煜踢過去。

時煜躲開,“成婚那日,臣擔心顧不過來,也下不去手。”

皇宮是皇帝的地盤,他命人換藥的事,定然逃不過皇帝的眼睛,與其到時被皇帝揍,不如直接讓他來。

他是真怕小晏生氣,到時連夫君都不要了。

死道友不死貧道,只能拉皇帝下水了。

大不了,事后他坦白,再吹吹枕邊風,小晏會明白皇帝愛女之心,大抵,應該,也會原諒他這個夫君,不會將他掃去書房吧?

“你下不去手,朕就可以?”

皇帝近乎咆哮,“近期內別再讓朕看到你,見一次,朕打你一次,滾滾滾……”

時煜知道皇帝這是同意了,他和他一樣,希望功德印回到小晏身邊。

至于小晏知道他和皇帝合謀后……

時煜摸了摸自己的臉,不知到時這張皮相能不能讓小晏消消氣。

皇帝的咆哮又在耳邊響起,時煜搓了搓耳朵,忙就出了宮。

隨后的日子,他的確沒再進過宮,要么忙著下聘一事,要么陪衛清晏收集怨氣。

轉眼,便到了二月二下聘的日子。

雖答應了衛清晏一切從簡,但從容王府里還是足足抬出了一百八十抬。

一百二十臺是聘禮,另外六十臺則是時煜給衛清晏的添妝,新郎給新娘送添妝,眾人還是頭一回見,少不得要圍著看熱鬧。

磨磨蹭蹭拖延了一路的景王,也在這日進了京,和下聘的隊伍在安遠侯府大門口相遇。

外面的熱鬧讓他早早就掀了馬車簾,他指著安遠侯府門口笑得陽光明媚的龔縉問杜六,“那是誰?”

杜六先前回過京城,故而認識龔縉,便如實道,“是龔府的小公子。”

怕景王一時想不到龔府是哪家,便又多說了句,“是衛家的外孫。”

景王眼眸迸出一抹亮光,“衛清晏的外甥?怪不得瞧著竟有衛清晏當年的影子。”

他舔了舔唇角,吩咐道,“杜六,本王要他,今晚就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