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然笑著把硯臺遞給了老板,“果然和我猜的一樣,硯臺只是表面,內部還有其他結構,如果沒猜錯的話,應該是田黃石。”
說者無心,聽者有意。
掌柜聽到后,瞬間心里一咯噔。
他在流云寶市開店也有幾個月了,還是第一次看到田黃石工藝品。
所謂的田黃石,是壽山石品種中的珍品。
這種石頭,只會在福建壽山產出。
因為地方特殊,被賦予了福祿長壽的寓意。
田黃石本身又具備細、潔、潤、膩、溫、凝印石之六德,因此被稱為“石中帝王”,可是清朝祭天專用的國石。
在史書上記載過,清朝時期,一名福建巡撫,曾經用一整塊田黃雕刻三鏈章,上交給乾隆皇帝后,被奉為至寶,在清室代代相傳。
直到咸豐帝臨終時,才賜予慈禧。
最終,清末皇室解體,末代皇帝溥儀寧愿放棄全部珍寶,也要將三連章縫在棉衣里。
而且在民間傳說當中,田黃石更女禍補天時遺留在人間的寶石。
由于種種傳說,田黃石的價格水漲船高,甚至一度比黃金還貴。
在古代,就有“一兩田黃三兩金”的說法。
如果硯臺中的物品真是田黃石做的東西,就算是下品田黃石,也可以大賺一筆了!
掌柜打量著手里的硯臺,不由覺得嗓子有些口干,身體也變得僵硬。
“掌柜,還是讓我把里面的東西磨出來吧。”林然笑道。
“請。”掌柜恭恭敬敬地把硯臺還給了林然,而他在旁邊坐了下來。
一旁的伙計覺得很納悶,進店這么久,還是第一次看見掌柜這副模樣,頓時也好奇起來。
林然拿起刻刀,手起刀落,動作行云流水。
前世在博物館的時候,他就沒少做類似的工作,暗藏玄機的文物,,他見過太多了。
但是藏在硯臺里的,還是第一回看到。
經過他的不懈努力,硯臺外表的瀝青終于被全部刮了下去。
而內部的物品,也露出了它的真姿。
竟然是一尊呈暗黃色的筆洗!
這筆洗高越三厘米,寬五厘米,質地細膩,表面光潔,黃色的材料,讓他看上去有些透明。
使得筆洗看起來通靈剔透,再看田黃石的紋路,宛若游絲,若隱若現。
竟然是!
田黃石做成的筆洗!
掌柜不由整個人顫抖起來,瞪大了眼睛。
他的話語都有些顫抖:“小兄弟,可否加你手中的文物借老夫一看?”
林然這下有些猶豫了。
在古玩圈,把文物交給別人,通常是代表進行交易。
他并不想把田黃筆洗賣給這家店鋪。
看出了林然的擔心,掌柜抱拳說道:“小兄弟放心,黃某絕對不強買強賣!”
他滿臉通紅,似乎對于眼前的寶貝極為重視。
既然對方答應了自己,林然也樂于成人之美。
“請老先生過目。”林然把硯臺遞給了掌柜。
接過硯臺,掌柜拿著的手都在抖動,他也是個識貨的人,林然不由笑了起來。
他倒不缺這點小錢,不過能夠撿漏文物,證明他寶刀未老,心里滿是得意。
掌柜臉漲得通紅,完全不像他這個年齡該有的表現。
嘴里不斷喃喃自語:“極品啊!這可是田黃石。”
他激動地表情,好像筆洗是他的東西一樣,眼睛都不眨一下。
良久,他才嘆了一口氣:“可惜...”
“可惜什么?”林然問道,他還沒來得及仔細看。
展柜將硯臺還給了林然:“這塊田黃筆洗,雕工精致,看成絕品,看側邊梅花的雕刻,極其傳神,仿佛大家的字畫,顯然是雕刻大師的作品。”
林然接過筆洗一看,果然如此。
“不錯,從雕功紋理來看,應該是明代的產物。”林然拿起筆洗繼續鑒定起來,“具體是哪位雕刻大師的作品,就不清楚了,因為下面的印章,已經被磨的模糊不清了。”
這句話讓掌柜一怔:“你懂鑒寶?”
剛才的話,可不是外行人說的出口的。
林然微微一笑:“略知一二。”
他仔細端詳了一番,說道:“確實可惜,如果使用的是上品田黃,應該可以賣到兩三百塊錢。”
換算成這個年代的貨幣,稱為極品也不為過。
掌柜遺憾地搖了搖頭:“唉,確實美中不足。”
“不過,我已經知足了。”林然笑道,“在古代,用田黃石做筆洗,已經是很奢侈的事了,可見主人地位應該不低。”
“確實,上品田黃石世間罕有,現在田黃石都被開采的差不多了,恐怕只有古墓當中,才能找到上品田黃了。”
兩人雖然素不相識,但是,明顯都是懂行的人,聊起天來倒也沒有芥蒂。
“以后有機會見到的。”林然說道,他將田黃筆洗收進盒子,先前的瀝青已經不需要了。
見他要收東西走人,掌柜笑著伸手攔住了他:“小兄弟,你這田黃筆洗出手密嗎?”
其實對于林然而言,帶筆洗回去也沒什么用。
對方是個識貨之人,林然賣給他也不是問題。
他坐了下來,問道:“老先生,請問你打算出多少錢買?”
如果價格合適,他也愿意成人之美。
掌柜明顯在內心盤算了一會兒,最后伸出了兩根手指。
“我出兩百塊錢!”
話音剛落,旁邊的伙計手中的茶杯就掉在了地上。
他木訥的看著二人。
不是吧?一個破硯臺,竟然能讓掌柜開出天價?
從開店到現在,他還從來沒見過這么大宗的交易。
伙計不由插了一句嘴:“黃老,您開的價是不是太高了?”
可還沒等到掌柜開口,旁邊又響起了一個聲音。
“如果你覺得貴的話,就讓給我吧。”
林然和掌柜同時循聲望去,只見一名打理的很干凈的中年人,春光滿面的靠了過來。
他剛才在店鋪里挑東西,也注意到了這邊的談話。
更讓林然驚訝的是,這中年人背后跟著的兩名學生,就是他在公交車和面館里碰到的學生。
其中的女孩也認出了林然,捂嘴道:“你不是公交車上的那個...”
僅僅一面之緣,她也不知為何,對林然印象特別深刻。
中年人可沒空理會學生的無理取鬧,而是來到了林然面前,說道:“我愿意出300塊錢買下它,小兄弟可否割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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