解決了麻煩精,后面的路順暢了不少。
岳云芷好心情地哼起了歌。
不成調的曲子,嘔啞嘲哳,活像是工廠里負責拉鋸的木工。
沈默原本還屁顛屁顛地跟在她身后,聽了兩嗓子,實在忍不了了,捂著耳朵,逃命似地跑到前面,又拉著周翔聽他講部隊的事兒。
“呵。”
秦修則在身后,毫不客氣地嗤笑了一聲。
就這點定力,還想纏著小媳婦兒?
賤兮兮地湊到小姑娘耳邊,語氣曖昧,“現在知道了吧,還得老公才是真愛。”
岳云芷翻了個大大的白眼,嫌棄地將湊到自己跟前的人推開。
攥起小粉拳頭,在他胸口捶了一拳,“正經點。”
還在外面呢,讓人看到,多難為情。
呵呵。
男人微微莞爾,從喉嚨溢出幾聲輕笑。
不過兩聲,笑聲又戛然而止。
不知想起了什么,秦修則猛地轉過頭,往后看了一眼。
除了靜悄悄的密林和若隱若現的迷霧,空蕩蕩,什么也沒有。
高健——
沒跟上來!
嘴角的笑意頓時褪了個干干凈凈。
秦修則緊張地反手握住女孩兒作怪的小手,低啞的聲線,深藏了一抹擔憂。
“芷兒,你對高健做了什么?”
女孩兒腳下的步子明顯一頓。
但轉瞬,又恢復了正常。
“沒什么。”
她說得輕巧,但眼底倏然升騰起的戾氣,還是沒能逃過秦修則的眼睛。
高健幾次三番對他動手,就是在她的雷區上蹦跶。
以小姑娘維護自己的性子,恐怕——
秦修則一凜。
不由分說地扯著她的手,把人帶到隊伍之外。
強行掰過岳云芷肩膀,迫使她看向自己。
“芷兒,你老實告訴我,你是不是殺了高健?”
先前小媳婦兒讓自己遮擋的時候,他以為,只是要給高健一點教訓。
可現在來看,只怕沒那么簡單。
因為擔心,秦修則的語氣異常生硬。
落到岳云芷耳朵里,就成了指責的意味。
女孩兒也冷下了臉,眉梢輕抬,“是,又如何?”
高健不僅連累了那么多無辜的同胞客死異鄉,還幾次三番對阿則下手,這種人,死不足惜!
將她眉眼間的冷意看得分明,秦修則頓時懊悔莫及。
將人擁進懷里,一下一下撫摸著女孩兒的脊背安撫。
“芷兒,不是在指責你,我只是擔心你。”
關于空間法則,安安很早就告訴過他了。
“高健死不足惜,我只是害怕……”
“怕你受到影響。”
一向沉穩的聲線,隱隱有些顫抖。
天知道,剛剛那一瞬,秦修則有多后悔自己沒能阻止小媳婦兒。
他寧愿,拼上這一身軍裝不要,自己動手,也不想,讓她陷入險境。
“我沒事。”
緊繃的身子放松下來,岳云芷在他懷里拱了拱。
聲音悶悶的,“誰說我殺了他了?”
秦修則剛松了一口氣,就見懷里的小姑娘揚起巴掌大的小臉,笑得一臉狡詐。
“我就是,讓他不能動彈罷了。”
“不能動彈?”
“對啊。”
岳云芷得意地腦袋后的小馬尾都一顫一顫。
“空間只規定不能殺人,可沒規定,不能讓人癱瘓。”
至于之后再發生點什么,那可就和她無關了。
秦修則怔愣了幾秒,啞然失笑。
這小姑娘……
“還真是只小狐貍。”
秦修則寵溺地點了點小姑娘的額頭,一顆心也放回了肚子里。
“走吧。”
“嗯。”
岳云芷由他牽著。
轉過頭,看向身后,唇角勾起一個似有似無的笑意。
危機四伏的雨林,一個全身癱瘓四肢不能動彈的人,會遇到什么的,不言而喻。
——
接應的直升機緩緩升入高空,y國的景色漸漸在眼前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片透著熟悉感的山河。
一些同胞甚至掩面啜泣起來。
經歷過命懸一線,才知道,自己的國家,有多好。
岳云芷坐在靠窗的位置,心下也不由得感慨。
算起來,不過幾天的功夫,可她卻生出了一種恍如隔世的感覺。
如果不是有空間和安安這個小助攻,她恐怕,很難阻止上一世的事情發生。
“怎么了?”
覺察到她身上籠罩的陰霾,秦修則單手攬住小媳婦兒的腰,將人拽進自己懷里,另一只手,和她白皙的小手糾纏在一起。
“累了?”
“嗯。”
岳云芷往他懷里縮了縮,靠得更緊一些。
“睡會兒。”
“好。”
秦修則幫她調整到舒服的姿勢,又將人攬得更緊一些。
哄女兒似的,輕輕拍著小姑娘的脊背。
神情專注,仿佛他懷里抱著的,是全世界。
儲雅楠坐在兩人的旁邊。
看著小夫妻甜甜蜜蜜的樣子,嘴角止不住地上揚。
可笑著笑著,眼底又有些濕潤。
婉清若是知道,她的女兒不僅成長得這般優秀,身邊還有一個寵她愛她的丈夫,一定會非常欣慰。
——
幾個小時之后,飛機降落在京市的一處軍用機場。
“芷兒,醒醒。”
在起落架落下之前,秦修則已經先一步堵住了小姑娘的耳朵。
發動機的轟鳴聲,和起落架摩擦過地面發出的尖銳的聲音,盡數被他寬大溫熱的掌心隔絕到了耳膜之外。
岳云芷被他哄著,哼哼唧唧地睜開雙眼。
“到家了?”
“嗯。”
秦修則才應了一聲,懷里的女孩兒就一骨碌爬了起來。
小臉貼在窗玻璃上,滿眼興奮,“阿則你快看,是爹媽,爹媽來接我們了!”
岳云芷興奮地戳了戳一旁的男人,“還有小云,小云也來了!”
“嗯。”
秦修則將著急往下跑的小姑娘捉了回來,自己先跳下去,然后伸出手,將人穩穩當當抱下來。
雙腳一挨著地面,岳云芷就迫不及待往外面跑。
“爹媽,小云!”
“回來!”
秦修則摟著肩膀又將人拽了回來,柔聲哄著,“把衣服穿好。”
京市眼下才剛剛入春,不比y國暖和。
冷不丁一閃著,很容易感冒。
“我沒事,我身體好著呢!”岳云芷踮腳湊到他耳邊,小聲嘀咕,“你忘啦,我有空間呀!”
軟糯的語調,帶著興奮的笑意。
岳云芷是真的急了,直接掙脫開他的手,倒騰著步子朝接機的人群撲過去。
“媽!”
秦母遠遠就張開了雙臂,穩穩地把人接住,語氣哽咽,“回來就好,回來就好。”
當初岳云芷離開家的時候,只說是醫院有臨時有事,可等到第二天中午也不見她回來,秦父秦母立馬就坐不住了。
后來還是秦父通過唐家的路子找上慕容書君打聽,才知道這孩子竟然去了y國。
心驚膽戰了許多天,直到這一刻,她的心才終于放回了肚子里。
“平安就好,平安就好啊。”
秦母哭得不能自已。
雖然岳云芷和她沒有血緣關系,但在秦母眼里,岳云芷和秦雨婷、秦修則是一樣,都是她放在心尖上惦記的孩子。
“媽,對不起,讓你們擔心了。”
岳云芷八爪魚似的,緊緊抱著她,語氣也有些哽咽。
秦母沒上過學,也沒什么愛好,一輩子都在圍著男人、孩子和灶臺打轉。
她能想象到,這個從鄉下來的老太太,在人生地不熟的京市,忽然聯系不上兒子兒媳,會怕成什么樣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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