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雪雪的保姆車駛進了絳月山莊,俞北冥那邊也正好回來。

他坐的是他的經紀公司派來的車,到了十字路口他就下了車,讓司機和車先回去。

張雪雪也急忙喊停了車,對桑非晚道:“沒多少路了,我們也一起下車步行吧。”

高端的別墅區里,行人稀少,十分安靜。

張雪雪托著桑非晚下車后,追上了俞北冥。

“俞山主,那個粉鉆……天使之星,到底是真的假的?”

張雪雪也曾經在雜志上看到過天使之星的相關介紹,哪怕身為錦鯉見多識廣,也很難不動心。

俞北冥停下了腳步,回答:“自然是真的。”

張雪雪追問:“可為什么那么亮?我那兒也有不少鉆石,小到幾分,大到幾克拉都有,可沒有一顆像你那顆那么亮。”

俞北冥把天使之星從西裝口袋里拿出來,毫不吝嗇地遞給了張雪雪。

張雪雪仔細地看了又看,“確實是真的。難怪比一般的鉆石亮,原來是靈氣縈繞。可鉆石怎么會浸滿了靈氣?”

她說著把粉鉆遞給桑非晚看:“是靈氣沒錯吧?而且濃度很高。”

桑非晚瞅了一眼就看出一些端倪:“不只是靈氣,還有龍氣。為什么會有龍氣?”

如果是被別人問,俞北冥未必會解釋,但問話的人是桑非晚就不一樣了。

“可能是在守龍山放久了,所以沾染了龍氣。”

守龍山,之所以叫守龍山,因為那里有龍脈氣運。

一般人感知不到,但是千萬年以來,龍脈無時無刻不在庇護著華夏大地。

然而,龍脈也偶會出現干涸的時候,庇護之力隨之減弱,外族的妖魔鬼怪就會乘虛而入。

好在后來,龍脈還是被修復了。

而天使之星的項鏈,還是從前俞北冥在消滅一個外來的大妖時,無意中得到的。

當時,看著那顆亮閃閃的鉆石,他不禁想起桑非晚當初黑他靈石時的模樣。

從前的桑非晚錙銖必較,喜歡賺錢,喜歡靈石,還喜歡買各種各樣漂亮的首飾,哪怕她很少戴。

于是俞北冥便把天使之星收藏在身邊,想著將來若有機會再見,送給她玩。

可剛才在臺上時,她突然的變化讓他有些擔憂,不敢再過多地暴露,怕她猜到自己的心意。

天使之星,自然也不好再送她了。

此刻被問及時,他也只避重就輕地說了這東西的來歷。

張雪雪卻是兩眼放光:“居然是浸透了龍氣啊,這太罕見了!修仙的時候佩戴,肯定能事半功倍。俞山主,把天使之星賣給我吧,多少錢你開價!”

俞北冥淡淡地掃了眼張雪雪:“我們山里的東西一向不賣,只贈。”

“啊?贈送?想不到俞山主你這么大方!那可以送給我嗎?”好東西當前,張雪雪連臉面都顧不得了。

俞北冥道:“可以,不過有條件。”

張雪雪急忙問:“什么條件?”

俞北冥說:“我徒弟尚未娶親,我這些年錢財不多,也就這個項鏈略微值些錢,所以我準備給我徒弟當聘禮用。”

張雪雪愣了下,才反應過來他的徒弟是老丘,之前見過的那個摳門的老頭子。

“老丘?聘禮?算了算了,我還是不要這個東西了。”

說完,她快速地溜走,生怕自己真被俞北冥給盯上,亂點鴛鴦譜。

夜風徐徐,撩開了桑非晚鬢角的幾縷碎發。

她問俞北冥:“你真準備給老丘找對象?”

俞北冥認真地點頭:“如有合適的,還請介紹。”

桑非晚還真考慮起來:“我家里就幾棵樹妖。雖然其中有三棵是女性,可好像都不太合適。桃樹妖前情難忘,不會接受其他人。杏樹……她只愛劇里的愛情。柳樹她估計看不上老頭。”

俞北冥說:“不合適就算了,不用勉強,這種事情還是要看緣分的。”

不知不覺間,兩人已經走到了桑非晚的家門前。

桑非晚問:“要不要進來坐坐?正好等下可以一起看劇。”

俞北冥說:“不看了,免得又被他們幾個嚷嚷著組CP的事。”

“那好,晚安。”

“晚安。”

這一次,是俞北冥轉身先走。

橘色的路燈燈光穿過行道樹的枝葉,在他的背上落下片片斑駁的光影。

他的步子不徐不疾,身后的影子也不徐不疾,卻如寂寞一般如影隨形。

他的寂寞感,仿佛是與生俱來,又仿佛是因為某個人。

別墅里,不知誰開了音響,傳出一首曲調哀傷老歌:

“不是因為寂寞才想你

只是因為想你才寂寞

當淚落下的時候

所有風景都沉默……”

桑非晚靜靜地凝視著他離去的背影,忽然有些好奇,到底是什么樣的女子,能讓他幾百年都無法忘懷,至死不渝?

忽然,她目光一轉,看向旁邊:“出來吧!”

桃樹妖從一片樹蔭后走出,嘆了口氣:“不愧是大仙,一點瞞不過你。”

桑非晚問她:“為什么鬼鬼祟祟地躲在旁邊偷看?”

桃樹妖忙道:“我是怕打擾你們兩人說話才沒現身,怎么能是鬼鬼祟祟?我是妖,又不是鬼!”

桑非晚沒搭理她,抬步走過別墅大門。

桃樹妖急忙跟上去,小心翼翼地詢問:“大仙,您覺得俞山主怎么樣?”

自從那晚,她看出俞北冥對桑非晚有情后,就一直在糾結要不要把事情說開。

不說,她憋得實在難受。

說破了,又怕自己多管閑事。

畢竟人家俞山主都沒開口,自己若是貿然捅破,會不會惹人家生氣?

要是一般人也就算了,可俞北冥也是位大佬啊,還是專門克制妖類的。萬一他動怒,一巴掌把自己打回原形了怎么辦?

思來想去,她決定先試探試探桑非晚的口風。

若是兩人都對彼此有意,那捅破窗戶紙,反而是件好事。

“他挺好的呀。”桑非晚回了一句后,突然停住了腳步,眼神狐疑盯著桃樹妖,“你為什么突然這么問?”

桃樹妖笑著說:“就是想關心下。畢竟都是鄰居,他和您看起來關系還不錯。您說他挺好,好在哪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