豬八戒小說網 > 這系統慈善花1塊錢它返百億小說 > 第八百四十二章:哪里來的小賊
  蘇觀海沒有轉身,他微微皺起眉頭,聽出了這熟悉的腳步聲的主人是誰。

  讓他皺眉的是,那人身上縈繞著的淡淡血腥之氣。

  那腳步聲的主人在他身側停下,然后學著他的動作也慢慢蹲坐下去,隨著那人的動作,那抹血腥之氣更重了。

  蘇觀海終于扭頭看著自己這位師弟,目光無奈。

  “你何時這般不濟了,讓你去調查魔宗足跡,你倒好,消失了整整半個月,還落得這么一身傷勢回來。”

  他身側那名男子模樣生得普通,仍在人群中一眼都找不到的那種。

  唯有那雙眼睛,亮堂之中帶著風雪滄桑,一看便是一個有故事的人。

  他的師弟蘇觀海自幼拜入這太玄宗,感情頗深,猶記當年魔教入侵,整個中土各州修仙正派陷入了空前的危機。

  當時天璽劍宗百里羽橫空出世,化解了魔教入侵危機。

  蒼梧宮則是老宮主尚存,以一人之力抗下了整個蒼梧宮,不受魔教侵擾。

  而當時的太玄宗,則成為了三宗之中,瑯琊魔宗的首要攻擊目標。

  當時的太玄宗宗主飛升羽化,群龍無首,幾乎亂做了一團,而那時的蘇觀海尚且年輕,修為也遠不如當時的百里羽。

  偌大的太玄宗幾乎分崩離析。

  最后還是蘇觀海與師弟風玄子二人一朝頓悟,進入那太玄禁地,領悟先天道機。

  二人出了禁地,力挽狂瀾,拱手生生殺出一條血路,這才挽救了當年的太玄宗。

  當時宗主內選名額本是他們二人,可風玄子生生退出宗主內選之位,成為了太玄宗的護山人。

  若說這世界上蘇觀海絕對信任之人,一個是他的妻子李半生,另一個……則是他這位師弟。

  風玄子側首看著肩膀上簡單包扎的傷口有開始滲血,他無奈的笑了笑,然后撕下道袍內里干凈衣擺,撕成長長一條,將另一端遞給這位宗主大人。

  蘇觀海與他何等默契,接過布條另一端便幫他重新將傷口包扎好。

  風玄子說道:“還說呢?你這做師兄的可真夠意思,指使師弟我辦事倒是指使得利落,可我失蹤了半個月也不見你派人來尋我,心可真夠大的。”

  蘇觀海沒有施展治愈術為他治療傷口,因為他這師弟心仁,便是最為精通那治愈神術,連他自己都沒辦法止住傷口中的鮮血,他自然也對他幫助不大。

  風玄子遙看遠山云霧,滄桑的眼眸透著一絲無奈,”我倒是找著那魔宗妖人了,不過是區區一個承靈期的螻蟻。”

  蘇觀海探查過那名魔宗名為棄人的尸首,自然知曉他的真實修為。

  原本他還奇怪,為何在百里安殺死棄人之時,會誤認為他的實力只有區區開元境界。

  而一個承靈期的魔宗修行者,在怎么不濟,怎么可能會命喪于一個剛入門的求道小輩手中。

  起初他原以為那不過是魔宗之人的詐死手段,背后存在著更大的陰謀。

  但當他真切的探知那具尸體時,真的是他本尊無疑。

  如今看到他這師弟一身傷勢他便明白了。

  蘇觀海問道:“你與那魔宗之人交過手了?”

  風玄子點了點頭,說道:“我在南邊一百里外的天側山發現了那魔宗之人,他實力并不算強,但是他卻有著一把詭異的小劍,我從未見過如此邪氣的一把劍。

  它能夠瘋狂的吸食人體的精血,在那魔宗之人手中,威力極大,而那把劍之中,似乎深藏血陣,我正是被那小劍所傷,血陣所困了整整半個月。”

  蘇觀海說道:“而你也傷了那人,未免他禍亂太玄,便將他一身修為禁錮至了開元期,對嗎?”

  風玄子一怔,微詫道:“師兄你如何知曉那人實力降落至了開元期?難不成你與他交過手了?”

  說著,風玄子面上露出一個微笑,道:“如此說來,師兄出馬,必是萬無一失,那魔宗余孽定是叫師兄擊殺了吧?”

  聽到他如此發問,蘇觀海面上當即露出一個意味深長帶著得意的笑容。

  風玄子皺了皺眉,說道:“師兄……為何半月不見,你的笑容竟是多出了幾分猥瑣的味道。”

  蘇觀海心情很好,不與他計較這些,他笑道:“那魔宗之人,的確死了,而且他駐留在我太玄宗的山門附近,真正的意圖開啟血殺大陣,召喚那蠻邪地獄來轟殺我太玄。”

  風玄子面色震驚,嘴唇瞬間失了幾分血色,喃喃道:“竟是那血殺大陣,那開啟條件無比血腥殘忍,魔宗之人,當真是可惡至極!”

  說完,他深深地看了一眼蘇觀海,欣慰道:“不過好在師兄在危機來臨之前,解決了這些問題。”

  蘇觀海得意一笑,道:“解決問題的可不是我,而是一名你絕對意想不到的小輩?”

  “小輩?”

  風玄子皺了皺眉,隨即反問道:“莫不是太玄九經之一?”

  蘇觀海得意搖首,“都說了是你絕對意想不到的小輩?”

  風玄子皺眉沉思片刻,忽然,殿門之外連通著參仙樓的那條千米長的石階上,傳來一陣躁意十足的腳步之聲。

  隨即風玄子笑道:“難不成是溫玉那小子?”

  蘇觀海一臉嫌棄的看著他,這家伙什么眼神啊。

  溫玉很快來到二人十步之遠的地方,對于那兩位大人物無半分仙氣的如同拉家常一般坐于大殿門口。

  他面上不敢流露出半分異色,恭敬俯身道:“溫玉拜見宗主,拜見風山人。”

  蘇觀海十分符合他心意的直接開門見山道:“你那鼻子怎么了?腫成這樣?”

  溫玉暗自精神一振,面上卻故作不以為意的說道:“沒什么,只是今日在山中晨練,遇到了蘇靖,她身邊多了新的一位師弟,我這做師兄的便想過去打聲招呼……卻不曾想蘇靖那火爆脾氣,真是讓人無奈……”

  說完,溫玉還恰到好處的露出一個失笑無奈的表情,表情之中多是寬容大度,語氣更是無處不顯著毫不在意。

  那面上的小表情更是仿佛在說,我這做師兄的,自然不會計較這些小事。

  蘇觀海點了點頭,目光中透著仁愛與欣慰,他溫聲問道:“苦了你這孩子了。”

  “溫玉不苦。”

  溫玉心中一喜,暗想果然這宗主大人是剛正不阿,心向公平的。

  那蘇靖和新來的,怕是沒有什么好果子吃了!

  蘇觀海目光愈發的溫和,“傷很痛吧?”

  風玄子打了一個冷哆嗦,被這語氣給惡心得起了一身雞皮疙瘩。

  溫玉卻是目光之中泛起了感動的淚花,“宗主……我不痛。”

  “很好……”

  蘇觀海面上的笑意頓時如潮海般退去,他神情瞬間嚴肅硬板起來,冷聲道:“既然不覺得苦,也不覺得痛,那你這孩子便去荊棘森林走一遭吧。”

  溫玉臉色瞬間煞白,眼中淚花都甚至來不及憋回去。

  這與劇情走向似乎不太對吧?

  平日了不是應該罰蘇靖的嗎?

  今日為何如此反常?!!!

  荊棘森林,顧名思義,那是一片荊棘叢林,生長與南澤山以南的一片叢林之中。

  其中寸草不生,只有無盡的荊棘樹木,樹木木干之上,不見任何樹葉與鳥獸,只延伸出了無數足以刺破修行者身體的荊棘倒刺,

  就連蜈蚣毒蟲,都無法在里面生存。

  那里用來處罰犯了過錯的宗門弟子,再適合不過。

  那可是連太玄七經從小的噩夢,要說唯一不怕那個地方的,也只有蘇靖那傻子了吧。

  溫玉顫抖著蒼白的嘴唇,不可置信的問道:“為什么…是弟子……”

  蘇觀海淡淡道:“因為這次錯的是你,難不成你還想本座親自下去詢問今日與你一起晨練的弟子不成?”

  溫玉眼神驚慌,不敢再有半句多言。

  他不知為何今日宗主如此篤定錯的是他,但是他知道。

  若是他此刻再辯解什么,那就不僅僅是去荊棘森林走一圈那么簡單了。

  “是,弟子知錯,這便下去領罰!”

  溫玉那高大的身影跌跌撞撞的離開在那石階下方。

  風玄子奇怪的看了他一眼,說道:“蘇靖那孩子性子怪,今日這事或許有誤會,不一定全是這孩子的錯,罰他去荊棘森林…會不會太過?”

  他心想,今日他這師兄怎么如此反常了。

  蘇觀海面上的灑脫微笑重新浮現,“不會,今日這事,錯的一定是溫玉,莫要忘了,方才他說,阿靖身邊跟了一位新入門的弟子。”

  風玄子怔道:“收選弟子的時日還未開啟,何來的新弟子,那孩子怕不是再說夢話?等等!什么叫跟在阿靖身邊?那丫頭身邊能待人嗎?你可別嚇我!”

  蘇觀海嘴角微翹,無不得意的說道:“你方才不是問我是誰誅殺了魔宗余孽嗎?我現在就告訴你,正是那‘新入門的弟子’殺死魔宗余孽,且是在我尚未察覺之下,他一人而為。”

  風玄子愣愣道:“你何時收了這么一個不得了的人物。”

  蘇觀海擺了擺手指說道:“非也非也,那少年不過年歲十四,修為不過求道二品。”

  風玄子驚得豁然起身!

  “師兄,你該不會是在打趣我吧?一個求道二品的少年,怎么可能殺死一名境界壓制于開元期的魔宗弟子。

  他雖境界受限,但始終比那少年強,而且他那沐浴過鮮血長河的戰斗經驗,絕非一個少年能夠比擬的!”

  蘇觀海見他越是吃驚不可置信地模樣,他的眉毛越是得意得快要飛起來了。

  “是不是覺得很荒謬,但是事實偏生就是如此荒謬的,我可沒欺騙你半分,還有啊……”

  蘇觀海輕咳一聲,一只手側擋在唇邊,小聲說道:“你過來,我只告訴你一個人,我跟你說啊,那小子是百里家的小子,將是我的未來女婿。”

  蘇宗主一雙眉毛都快飛起來了。

  “百里家的小子?百里羽?”風玄子喃喃,隨即眼瞳越張越大,啞然失聲道:

  “怎么可能,我素來聽說百里家的獨子是個修行庸才,如何能夠殺死一名修為被限制到了開元境界的魔宗之人。

  而且那小子又是如何到我天澤山中來的,百里羽居然不在他身邊?!”

  蘇觀海摸了摸下巴,笑道:“此事說來話長,不過說到修行資質,那小子的確是可惜了。

  他分明有著超乎常人的意志與決心,居然在面臨強敵時,能夠當機立斷服下百冥丹。

  這份心智,即便是我這做長輩的,也不得不說聲佩服。”

  聽到‘百冥丹’三字,風玄子的面色這才有所釋懷。

  他無奈的笑了笑,說道:“師弟倒是很多年沒見師兄你露出這般開懷的笑容了,想來你這位新女婿十分對你胃口了。”

  蘇觀海笑了笑,他抬起手掌,撥開了遠山的云霧,想要這世間變得更加清明幾分,口中幽幽嘆道:“濁世之中,難得出一清透少年郎,我自是為我那女兒感到歡喜無邊,只是心中愧疚……怕是永世難以忘卻。”

  風玄子雖然不知其中深意,卻看出了師兄心中煩惱,他緩緩起身,朗聲一笑,滄桑的眼瞳深處是變幻莫測的深海。

  “師兄你又不是圣人,人這一生,哪有一直的順風順水,不總得做幾件違背自己心意之事。

  既然做了那便不要后悔,帶著這愧疚活過這一生,才是你該做之事。”

  蘇觀海眼中迷茫頓散,他亦是緩緩起身,與身旁男子并肩共看這山河風景,他面色的瀟灑不羈笑容再現,。

  他昂首挺胸道:“不錯,如今我們尚且還在這人間山下,哪怕是那九天星河之上的仙人……呵。

  仙人仙人,仍是逃脫不了那個人字,既然為人,那總得將人一生的酸甜苦辣百般風態都嘗一個遍才是。”

  縱然有愧,可他心中不悔。

  風玄子微微一笑,拍了拍師兄的肩膀,笑道:“近來師弟我可是受傷大放血,身體實在是虧損的厲害,我這便要返回那小籬院中,讓我那院中的靈鳳雞與千年錦鯉魚吐點靈力給我補補靈力才是,要不師兄一起,難得師弟大方一回。”

  蘇觀海瞥了他身上傷勢一眼,笑道:“是該好好補補身體了,不過我對你那什么雞什么魚的靈力不敢興趣,一口火一口冰的讓人難受得緊,倒是對那后院中種的百根靈草十分感興趣,不如贈師兄兩根嘗嘗。”

  “想得美!”

  在某人想得美之下,二人步伐生風,猶如閑庭散步一般邁著輕盈的步伐,腳不沾地卻一瞬十里。

  短短幾息后,他們便來到了蘇靖的小竹院中。

  蘇靖住里院,風玄子則是住外院,這般設計自然是為了幫助他那百忙的師兄嚴加看管他的女兒,以免讓他胡來。

  蘇觀海還順帶捎來一瓶青梅酒,坐于庭院之中,自斟自飲,等待著風玄子的忙活歸來。

  全然沒有使喚傷者的羞恥之心。

  下一刻,他一杯酒還未完全斟滿,便聽到后院傳來一聲撕心裂肺宛若被自己發妻綠了千百萬遍的凄慘吼叫之聲。

  驚得蘇觀海差點沒把酒壺給抓穩。

  “誰把我的靈鳳雞給宰了!蘇靖都不敢做的事,哪個混小子干的?!

  看我不把你抽皮拔筋!居然連雞毛都不帶埋一下的!簡直欺人太甚!啊,吾家小寶死得太慘了啊!!!”

  風玄子氣急敗壞地從后院沖了出來,面色陰沉難看地往小廚房狂沖而去。

  蘇觀海端著酒杯一臉錯愕,他何時見過他這師弟如此有失風度的一面。

  “啊啊啊啊啊啊!!!!”

  又是一聲殺豬般地驚天慘叫。

  很快,風玄子就抱著一個成人高的大魚缸一臉哭喪悲憤地跑了出來。

  “我的千年錦鯉靈魚!!!!也被人偷了!!!”

  蘇觀海心中頓生不妙,暗想該不會是那小子肚子餓給燉了吃了吧?

  這些東西可都是他這師弟的心頭寶啊,平日里那靈鳳雞掉了一根羽毛,千年錦鯉魚不小心刮掉了一片鱗片他都是要心疼得三日食不下咽的。

  如今卻是尸骨無存,如何不令他發瘋癲狂。

  目光微閃,他的目光看到院外一角被黃色垃圾紙包好不小心滲露出來的幾根魚骨與雞骨頭。

  他的眼皮狠狠的抽動了一笑,隨即不動聲色的垂下手臂捏了一個法訣,悄然的替百里安‘毀尸滅跡’了先。

  他輕咳一聲,端起酒壺朝院外走去,干笑道:“我忽然想起來阿伴喊我回去吃飯,我先去了,師弟你先好好療養一段時間,師兄過些日子再來找你。”

  ……………………

  春寒料峭,南燕未歸,一場春雨過后,小路沾濕,這片林間一片豐饒,小草茵茵……

  百里安與蘇靖來到山腳之下,那片滿是狼藉莊園已經在二人的努力之下,恢復了往日七七八八的模樣。

  百里安拍了拍手掌上的泥土,將從蘇靖那分來的一半種子小心的播種至土壤之中。

  待他完成播種,那邊蘇靖也熟能手巧的播種完畢。

  “今日就到此為止,播種完成即可,待到幼苗長出三到四片葉子時。

  我們便去林間拾一些細枝來進行定植,期間一定要記得保持土壤濕潤。

  但雨水卻不能過于肥沃,所以我們晚些時候還需要搭建一些避雨棚子。”

  百里安耐心的交代一些種植事宜。

  蘇靖聽得專注,直至他聽到最后一句話時,卻不甚滿意的搖了搖小腦袋。

  百里安眉梢微揚,問道:“有何不妥嗎?”

  蘇靖那滿是濕泥的手指指了指那片莊園,悶悶說道:“我從來不搭棚子,我的果子還有蔬菜,從來就不會畏懼風雨,這些小番茄也必須一樣。

  若是活不了,那只能怪它們自己沒用,我娘親說了,這個世界是殘酷的,沒有人能夠保護你為你遮風擋雨一輩子。”

  聽到這話,百里安心中百般不是滋味。

  因為他便是蘇靖口中那些溫棚之下,沒有經歷風雨洗之人。

  所以無用。

  蘇靖雖然愚笨,卻真的很堅強。

  百里安笑了笑,收起心中復雜情緒,他道:“你說得極是,我得向你好好學習才是,那好,那我們便不搭建棚子,走,洗手下山吃飯買胭脂水粉去。”

  蘇靖點了點頭,與百里安去了溪邊洗趕緊手上濕泥,二人便并肩朝著鎮上走去。

  日頭高升,春日里的太陽并不如何酷烈,照在人身上有種暖洋洋的懶散感覺。

  百里安側目看著陽光下皮膚黝黑的干瘦少年,心中一片安寧。

  想著,若是父親知曉他在出山不久后,前后交了兩個朋友,會不會為他感到欣慰呢?

  回憶起父親那張嚴肅的面孔,隨即百里安心中那點雀躍消散得無影無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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