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君衍不以為意地說：“我和晚晚一直都是這樣恩愛。”
顧老夫人無語地翻了個白眼，不想理會戀愛腦的孫子，她說：“沈敬之今天給我打電話，要登門道歉，你們兩個人怎么看這件事情？”
沈顧兩家這場沒有硝煙的戰爭是沈家主動挑起來的。
沈家不斷進攻，顧家卻處處留情。
現在真相大白，顧君衍從來沒有負過沈家人。
他從小到大喜歡的人都是沈家小妹，沒有負沈夢薇，更沒有負沈家人。
今天的局面都是沈家一手造成的，他們意識到自己的錯誤，又想挽回蘇晚晚，自然要登門道歉。
顧君衍抿了抿薄唇：“沈家登門道歉是跟您道歉，并非晚晚，您決定就好。”
顧老夫人明白兩個人的意思。
沈家傷她很深，哪里說原諒就能原諒他們。
“我知道了。”顧老夫人擺擺手：“你們去休息吧。”
蘇晚晚忍不住問：“奶奶是什么想法呢？”
顧老夫人說：“他們是你的家人，你想怎么處理就怎么處理，我不會插手的。”
顧老夫人雖然強勢，卻不會強迫人的意愿。
她尊重蘇晚晚。
蘇晚晚感激道：“奶奶……”
在她說出謝謝兩個字之前，顧老夫人打斷了她：“你是顧家的孫媳婦，不論如何，奶奶都會站在你這邊的。”
蘇晚晚已經嫁給了顧君衍，她才是她的家人。
孰輕孰重，顧老夫人還是明白的。
蘇晚晚重重點頭，心里的石頭落地，跟顧君衍一起離開。
兩個人走在老宅的小院里，顧君衍說：“奶奶不會強迫任何人做對方不喜歡的事情。”
哪怕她當初并不喜歡蘇晚晚，但他喜歡，她也選擇了尊重。
蘇晚晚羞赧地低下頭：“奶奶心胸寬曠，是我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
顧君衍聞言，擰起峻眉：“不準你這么說自己，我的晚晚才不是小人。”
蘇晚晚好整以暇地望著他：“顧先生難道沒聽說過一句話嗎？”
“什么？”
“唯女人與小人難養也。”
顧君衍哭笑不得地說：“難養就難養吧，除了我之外誰都養不起你。”
蘇晚晚粉唇勾起一抹上揚的弧度。
……
顧老夫人和沈家約好了時間。
蘇晚晚借口自己那天有事要忙，不能留在家里招待客人。
顧老夫人知道蘇晚晚的別扭，沒有勉強她，盲婆婆卻把蘇晚晚叫到自己的房間，拿出一張紙條遞給她。
【晚晚，你不想跟自己的親生父母相認嗎？】
盲婆婆和蘇晚晚生活了十幾年，她能感覺到蘇晚晚對這段關系的抵觸。
她不明白蘇晚晚為什么有這樣的態度。
蘇晚晚無奈地嘆氣，她不愿意告訴奶奶自己曾經被沈家針對的事情。
她模棱兩可地解釋道：“事情發生得太突然，我不知道怎么面對，奶奶給我點消化時間吧。”
盲婆婆不想逼蘇晚晚，紙條上寫著語重心長的一段話：【晚晚，你的父母是我見過最疼愛孩子的人，你回到他們身邊一定能備受寵愛的。】
她希望蘇晚晚回到沈家也是心疼她吃了那么多年的苦。
蘇晚晚自嘲地笑笑。
他們確實很疼愛孩子，甚至不惜蒙蔽自己的雙眼和良心對付她。
蘇晚晚淡淡地說：“我會慎重考慮的。”
盲婆婆見狀，也沒再說什么。
隔天，沈敬之和蔣夢夫妻帶著厚禮和自己的三個兒女來顧家賠禮道歉。
蔣夢環視一圈沒有看見蘇晚晚的身影，美眸里閃過失望。
沈敬之無顏見顧老夫人，一直低著頭：“顧伯母，我前段時間做了太多離譜的錯事，現在已經認識到自己的錯誤，我不敢奢求你的原諒，只希望您再給我，給沈家一次機會。”
顧老夫人似笑非笑地問：“敬之，你真的意識到自己的錯誤了，還是因為蘇晚晚的身份來跟我道歉的呢？”
顧老夫人心里明亮得跟鏡子一樣。
如果蘇晚晚不是他們的女兒，恐怕到入土那天都等不到他們夫妻的道歉。
沈敬之臉上火辣辣的疼，卻不敢在顧老夫人面前撒謊：“二者原因都有。”
顧老夫人見他誠實，怒火倒是消了一些：“別站著了，找地方坐下吧。”
顧老夫人頓了頓，又說：“敬之，我曾經覺得你很會教育孩子，把子女都教育得非常出色，但我沒想到你因為護犢子，差點犯下不可彌補的錯誤。”
如果蘇晚晚和沈念涵的事情上，他能公平公正地對待處理，也不會徹底寒了親生女兒的心。
沈敬之愧疚自責地說：“我知道錯了。”
顧老夫人卻笑著搖頭：“你不知道。”
她一一列舉著沈敬之做過的錯事：“顧家和沈家的確有口頭婚約，我沒記錯的話，婚約是為君衍和小妹定下的，你們卻因為君衍沒有娶夢薇遷怒顧家，還要因此斷了兩家的關系，你這么做對不起你的長輩。”
長輩辛苦維系的關系就因為沈敬之的私欲斷了。
沈敬之沒有否認：“伯母教訓得對！”
“你因為沈念涵，不分青紅皂白的傷害晚晚，對不起自己的良心，更對不起自己的親生女兒。”
沈敬之晦澀地說：“是，而且我已經付出代價了。”
不光沈敬之，就連蔣夢，沈知允和沈夢薇都覺得沒臉坐在這里。
造成今天這個局面，他們每個人都有責任。
他們確實都付出代價了。
顧老夫人看著他們一副斗敗公雞的模樣只覺得厭煩。
她嫌惡地擺擺手：“我可以放下過去的事情，但君衍和晚晚能不能放下不在我控制的范圍內。”
他們做了那么多傷害兩個人的事情，可不是一句輕飄飄的‘我錯了’或者‘對不起’就能被原諒的。
沈敬之認真地說：“我會想辦法彌補君衍和晚晚的。”
蔣夢沒忍住，急切地問道：“伯母，晚晚和君衍怎么不在呢？”
顧老夫人打了個哈欠，有些倦怠地說：“晚晚接了一通重要的電話離開了。”
蘇晚晚確實不想見他們，但她也確實有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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