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懿和余小七相對無言。
余小七拍了拍衣服上的褶痕：“我回房間休息了。”
“七七。”
王懿突然叫住她。
余小七回頭：“什么事？”
“晚上一起吃飯吧？”
余小七思忖片刻，點頭答應下來：“好啊。”
今天的晚餐也許是他們一起吃的最后一頓飯了。
余小七悠閑地上樓，王懿望著她的背影，久久收不回視線。
好半晌，他才自嘲地垂下頭。
他還是舍不得傷害她。
“阿福。”
王懿叫來手下，在他耳邊低聲說了幾句。
阿福震驚地抬起頭來：“懿哥，你真的要這么做嗎？”
王懿擺擺手：“別墨跡，按照我吩咐的去辦。”
阿福看得出他不似作假，無奈嘆氣一聲，轉身離開。
……
晚上，余小七來到餐廳。
餐桌上擺滿了她愛吃的食物。
余小七警惕地看向王懿：“師哥，這該不會是鴻門宴吧？”
王懿打趣地問：“如果是，你就不肯吃了嗎？”
“我不是會退縮的人。”
王懿說：“這些菜都是干干凈凈的，沒有別的調料，放心吃吧。”
余小七澄澈的眸子里滿是信任：“師哥，我相信你不會騙我的。”
兩個人認識的第一天起，王懿就鄭重地告訴余小七。
他從來不會騙她。
這么多年，王懿也履行了自己的承諾，從未欺騙過余小七。
王懿的眸子在余小七看不見的地方閃過一道暗光。
他今天恐怕讓余小七失望了。
余小七坐在王懿對面：“師哥，這么豐盛的晚餐沒有酒怎么行呢？快點開瓶酒。”
“喝紅的還是白的？”
“紅的沒意思，白的后勁太大，還是喝啤酒吧。”
“可惜我沒有準備烤串。”
“這些菜也是一樣的。”
阿福搬來一箱啤酒，余小七徑自拿起一瓶對著桌子一磕，瓶蓋起飛。
王懿寵溺地笑著：“這么多年沒見，七七開酒瓶的方式還是一如既往地簡單粗暴。”
余小七漫不經心地說：“習慣了，就像以前習慣和師哥訓練一樣。”
王懿臉上的笑容淡了幾分：“我走之后，七七有新的搭檔嗎？”
“有過，但是都不合適，最終還是自己一個人訓練。”
余小七抬起頭來，她白皙的眼眶染上了嫣紅，卻笑著說：“師哥，沒有人會像你一樣縱容我，給我放水，而我一向寧缺毋濫。”
王懿聞言，喉頭一哽，他艱澀地說：“七七，你長大了，成熟的標志就是獨立。”
余小七輕笑一聲：“大概是吧。”
她端起酒瓶直接往嘴巴里倒去。
王懿看見她豪邁喝酒的姿勢，擰起眉頭：“七七，你喝酒不能這么猛，會傷身體的。”
余小七反問：“你能管我這一次，以后還能管我嗎？”
王懿沉默了。
他這次管了余小七，在他看不見的地方，她仍然會放縱自己。
王懿心情變得沉重：“七七，你在懲罰我。”
余小七否認：“沒有，人各有志，師哥只是選擇了自己想要的生活，為別人懲罰自己是傻子行為，我才不會呢。”
“那最好了。”
王懿端起酒瓶，將里面的酒一飲而盡。
他放下空酒瓶，余小七遞給他一瓶剛打開的。
王懿挑眉：“七七這是要把我灌醉嗎？”
余小七把箱子里剩余的幾瓶酒統統打開：“反正今晚也沒事，不如不醉不歸。”
王懿看出余小七的小心思，卻沒有拆穿。
“七七，從小到大，只要你有非常想要的東西，師哥都會盡力幫你做到的。”
余小七盯著酒瓶，眸子里生出幾分懷念來：“是啊，爸爸總說你把我慣壞了，可他不知道，我只會對你這樣。”
只有王懿對她有求必應。
“但那時的你和我擁有共同的信仰，現在不一樣了，我們都有自己的堅持。”
她幫蘇晚晚不僅是因為她要保護她。
更重要的原因是渴望光明，見到王懿之后，更希望能為他贖罪。
她希望顧君衍能記得王懿的寬容，等有需要的時候，能夠伸出援手。
王懿伸出手溫柔地撫摸著余小七的發絲。
余小七這次沒有躲開。
“七七，我仍然是疼愛你的師哥。”
余小七茫然地抬起頭來。
她白皙的臉蛋浮上兩抹嫣紅，眼神也變得迷離起來：“我才喝了一瓶啤酒，頭怎么開始暈了呢？”
王懿奪過她手中的酒瓶：“既然頭暈就別喝了，回房間休息吧。”
余小七頭瞬間就栽倒在桌子上。
王懿落在她身上的目光變得溫柔起來。
“七七，我對你的愛從來沒有變過。”
王懿單手撐著桌子，起身要把余小七抱起來。
他剛走到余小七身邊，頓時變得頭重腳輕起來，而后眼前一黑，栽倒在地上。
咚的一聲落地，趴在桌子上的余小七緩緩睜開眼睛。
她看著倒地的男人，眼里閃過一抹冷意。
他最終還是給她下藥了。
他的藥物涂抹在酒瓶的瓶口，而她在喝的時候，就用手心擦掉了。
這時，有人走進來。
余小七看見對方，從口袋里摸出鑰匙丟給他。
男人步伐輕盈地上樓。
余小七撥通內線：“阿福，師哥喝多了，你扶他回房間休息。”
阿福詫異地問：“老大號稱千杯不醉，怎么可能會喝醉呢？”
余小七面不改色地說：“他今晚有些感性，就醉了。”
阿福不疑有他：“我這就帶兄弟去接他。”
阿福很快就帶手下來了，余小七幫他們把王懿扶到房間里休息。
余光能看見男人背著芳子下樓離開。
男人來別墅已經有兩天了，他早就熟悉這里的布局，想把芳子帶出去不是一件難事。
男人走之前還不忘給余小七手勢，示意她趕緊出來。
王懿雖然喝醉了，但他的手下阿福也不是吃素的。
余小七頷首，她回頭看了一眼沉睡的王懿：“師哥，謝謝你這段時間對我的照顧，如果有機會，我會報答你的。”
日后不管他遇見什么危機，她都愿意幫他渡過。
“阿福，你幫師哥洗漱吧，我累了，先回房間休息了。”
余小七吩咐完后便離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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