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晚晚望著男人英俊又認真的神色，咽了咽口水：“顧先生確定要我說嗎？”
“說吧。”
蘇晚晚聲音壓得很低，語速很快：“像啰嗦的老太太。”
顧君衍猛地一怔。
他活了這么多年，還是第一次有人說他像啰嗦的老太太。
準確說，也就小女人敢拿他開玩笑。
他寵溺地捏了捏她的鼻子：“你就會說笑。”
蘇晚晚嘿嘿地笑著：“開個玩笑，顧先生不要生氣。”
顧君衍眸色暗了暗：“等我晚上回來再收拾你。”
蘇晚晚卻忍不住打了個冷激靈。
顧先生收拾人的方式比較特殊，每次都讓她招架不住。
想到要被收拾，她想逃跑了怎么辦？
蘇晚晚胡思亂想的時候，案件開庭了。
蘇母沒有出席，委托蘇氏的律師代理。
律師也不知道準備不充分，還是漫不經心，辯論環節根本沒有使出全力。
主要是被告方的律師是言江，他就算使出渾身解數，也贏不了這場官司，還不如順水推舟。
毫無疑問，這場官司蘇母輸了。
結果在蘇晚晚的意料之中，她卻沒有多少開心。
蘇母不會善罷甘休的。
這場官司輸了，她會想別的辦法為蘇念秋討公道。
正想著，蘇遠山的電話打進來了。
蘇晚晚猶豫了片刻，選擇接聽。
“爸爸，你最近還好嗎？”
蘇遠山的聲音嘶啞，也沒有了意氣風發：“我還好，你媽媽的官司輸了。”
“她現在怎么樣？”
“表現的很平靜，似乎早就預料到了結果。”
蘇晚晚嗯了一聲，忍不住關心：“爸爸，節哀順變。”
“放心吧，我已經接受了你姐姐去世的事實。”
盡管接受了，可他們父女二十多年的感情，哪里是一朝一夕就能割舍下的。
他說著說著又哽咽了。
蘇晚晚的眼眶有些酸澀。
蘇念秋瘋狂撞擊她的場景下，她只想著躲開，哪里能想到輪椅的剎車失靈呢？
剎車失靈？
蘇晚晚猶如醍醐灌頂一般：“爸爸檢測過姐姐的輪椅嗎？”
“沒有，怎么了？”
蘇念秋是車禍去世，交警隊只調查了司機和車輛問題。
至于輪椅撞得粉碎，沒有檢測的價值。
蘇晚晚搖搖頭：“沒什么。”
她懷疑蘇家有內鬼。
蘇遠山若是調查，一定會驚動對方通知幕后黑手。
她要悄無聲息地去調查這件事情。
蘇遠山也想起來打這通電話的目的：“晚晚，你姐姐馬上就要火化了，你是不是該來看看她呢？”
蘇晚晚抿了抿唇瓣：“我明天去看望她。”
蘇遠山也沒再說什么，掛斷了電話。
蘇晚晚聯系顧君衍，告訴他自己的猜測。
顧君衍立刻重視起來：“我這就讓人去調查。”
蘇晚晚看向窗外，重重地呼出一口濁氣。
她相信事情的真相一定會水落石出的。
……
另外一邊
余小七拿到了王懿送來的衣服。
她把所有衣服倒在床上。
清一色的運動裝，他倒是了解她的喜好。
不用絞盡腦汁想，也知道王懿肯定檢測過這些衣服。
但她相信顧君衍肯定有他的辦法。
余小七找出外套，指腹摩挲著拉鏈頭，驚喜地發現是會動的。
叩叩……
王懿的聲音在門外響起：“七七，換好衣服了嗎？”
“有事嗎？”
“吃午餐了。”
“我換完衣服下去。”
余小七推開拉鏈頭，里面放著一張超級迷你的電話卡，她勾了勾唇，把電話卡塞進手機里，而后若無其事地走了出去。
王懿看著她的衣服，笑了笑：“很合身，這些年，你一點變化都沒有。”
余小七譏諷地說了一句：“你的變化倒是很大。”
他再也不是那個老實忠厚的師哥了。
王懿卻不想提曾經的事情，他招呼著余小七：“這些都是你喜歡吃的菜，嘗嘗看合不合胃口。”
余小七不挑食，拿起筷子吃飯。
她吃飯的時候不喜歡說話，王懿也不打擾，安安靜靜地陪余小七吃飯。
偶爾會用公筷夾一些余小七喜歡的菜放進她的碗里。
余小七放下筷子。
王懿問：“要不要再盛點米飯？”
“不用，我飽了。”
“七七，這可不是你平時的飯量。”
他們平時要訓練，運動量大，飯量也比一般人大一些。
余小七雖然是女孩子，每頓飯至少吃一碗米飯。
余小七漠然地說：“被圈養在這里食欲不佳。”
王懿仿佛沒聽出她的內涵一般：“別墅后院有訓練的地方，你可以去那邊打發時間，無聊的話，二樓也有休閑室。”
余小七挑眉：“師哥還在訓練嗎？”
“我在武館呆了十幾年，付出那么多辛苦，怎么能輕易放棄呢？”
何況他們這種過著刀尖舔血日子的人怎么能沒有點拳腳功夫傍身呢？
他也要感謝武館對他的栽培，不然他不可能在短時間內爬到今天的位置。
王懿問：“師父怎么樣了？”
“老樣子，偶爾想起你，總覺得虧欠了你。”
王懿搖頭：“虧欠我的不是師父。”
而是這個吃人的世界。
余小七說：“有時間回去看看他吧，他挺想你的。”
如果不是顧忌自己的身份，王懿早就回去了。
他現在的身份比較敏感，師父還是別跟他沾染上關系比較好。
“有時間再說吧。”
余小七也沒有強求：“我回房間休息會兒，順便給芳子送飯。”
“她的飯已經送上去了，你不需要操心。”
余小七沉聲道：“師哥就這么防備我嗎？”
王懿的回答一成不變：“七七，我們的立場不同。”
“所以連曾經的情分都沒了。”
王懿想解釋卻不知道從何解釋，所有的話都變成了一聲無奈的嘆息。
余小七起身離開。
師哥變成如今的樣子，她也很心痛。
他沒有回頭路可以走，他們之間也無法回到最初的樣子。
走到二樓拐角處的時候，余小七停下腳步，她望著餐廳里沮喪苦惱的王懿，沉聲問道：“師哥，你后悔過自己的選擇嗎？”
王懿堅定地說：“不后悔。”
他只是遺憾，遺憾和余小七走到了這樣的地步。
他們之間再也沒有可能了。
王懿深深地吸了一口氣，叫來助手：“你這段時間守在這里，一定要讓七七開心快樂，但也要小心提防她帶走芳子，知道嗎？”
每次看見余小七對他而言都是一種折磨。
他想出去躲兩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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