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晚晚打車去了學校附近的美食街。
她特意戴上口罩去了那家熱湯面，選擇了上次的位置。
看著熱騰騰的湯面，忽然想到了顧君衍搶奪她飯的畫面。
高冷矜貴的男人多了幾分稚氣，蘇晚晚的唇角勾了勾。
她拿起筷子，顧君衍的電話打了過來。
手機里傳出男人磁性溫柔的聲音：“吃完飯了嗎？”
“還在吃。”
蘇晚晚沒有告訴顧君衍自己沒吃火鍋的事情。
他工作忙碌，沒必要拿這點小事麻煩她。
顧君衍卻聽見了電話里面的叫賣聲，瞬間猜出了蘇晚晚的位置：“你那邊怎么那么亂？”
蘇晚晚的眼神有些躲閃，但想到顧君衍不在自己身邊，也沒有千里眼，她理直氣壯地睜著眼睛說瞎話：“火鍋店的人比較亂，所以環境嘈雜一些，等我回家再給你回電話吧。”
“嗯，我后天回海市。”
“幾點的飛機，我去機場接你吧。”
顧君衍本想說不用，旋即想到這個機會能拉近兩個人的關系，又轉了口風：“我等下把航班發給你。”
顧君衍的航班是后天的第一趟航班。
他這么著急回來，是想見到自己嗎？
很快，蘇晚晚搖搖頭，搖去荒唐的想法。
顧君衍工作那么忙，處理完帝都的事情，肯定要盡快回來，不可能是為了她的。
蘇晚晚點開課程表，今天有林霓裳的課。
她給林霓裳發了一個視頻電話，好一會兒才接通。
林霓裳睡眼惺忪地躺在床上，白色歐式真皮床頭后面是粉色的墻面。
蘇晚晚知道，這是林家。
蘇晚晚挑眉：“太陽都曬屁股了，你怎么還在睡？再不起床就要遲到了。”
林霓裳的課是下午兩點，現在都一點了，她還在被窩里躺著。
林霓裳半瞇著眼睛，聲音沙啞：“我下午請假了。”
蘇晚晚緊張地問：“你生病了？”
跟她被迫選專業不同，林霓裳是憑本事考上的海市音樂學院，她熱愛音樂，每一節課都舍不得錯過，生病舉著吊瓶都得去上課。
林霓裳家里搖搖頭：“沒有，家里出了點事情，我要處理一下。”
“很棘手嗎？”
林霓裳的頭有些疼：“不算棘手，就是處理起來有點麻煩。”
蘇晚晚大概能猜到林霓裳要處理什么事情。
林母對林正的愛已經刻進了骨子里，離婚這么多年也從未真正地放下。
林盼盼母女因為輿論失去林正的寵愛，林母肯定覺得這是個機會，變得活躍起來。
但是林正一直是家里紅旗不到，外面彩旗飄飄，他的新歡都是二十歲左右的年輕小姑娘，根本看不上人老珠黃的林母，不管她做什么都是徒勞。
偏偏林霓裳要跟在她身后收拾爛攤子。
蘇晚晚很心疼好友：“霓裳，你有沒有想過給阿姨找一個心理醫生呢？”
林霓裳無奈：“她堅稱自己沒病，根本不見心理醫生。”
林霓裳想過無數讓林母放棄林正的辦法，都以失敗告終，換來的是她對林正更瘋狂的愛。
她現在已經躺平，只要林母不做出自殘的事情，想怎么樣就怎么樣吧。
蘇晚晚：“霓裳，有需要幫忙的地方盡管聯系我。”
“不會跟你客氣的。”
蘇晚晚吃完飯回到學校上了一節課，下課后就被王院士叫進了辦公室。
王院士倒了一杯溫水給蘇晚晚：“不是讓你在家好好休息嗎？怎么跑來上課了？”
蘇晚晚笑了笑：“再躺下去后背就要磨出繭子了，而且我已經恢復得差不多了，不影響上課。”
“那就行。”
王院士的十指交叉在一起，猶豫片刻后問：“晚晚，你和姜凱的合作還順利嗎？”
蘇晚晚想了想，給了一個中肯的評價：“還行，怎么了？”
姜凱的專業能力是毋庸置疑的，就是他的女朋友蔣孟瑤有些差強人意。
蘇晚晚自動把她屏蔽了。
王院士如實道：“其實在我心里，姜凱并不是最適合你的合作伙伴，只是當時沒有人愿意參與這個項目，我才選了他。”
蔣孟瑤是海大出了名的妒婦。
追著姜凱從高中跑到了大學，選擇了姜凱的專業，趕跑了對姜凱有意思的女生，還傷害過無辜的女孩子。
蘇晚晚前段時間又在風口浪尖上，以蔣孟瑤的性格肯定會排擠她。
剛才接到顧君衍的電話，他才意識到自己的行為欠妥。
王院士說：“我有兩個綠化專業的學生最近比較閑，可以讓他們代替姜凱，跟你合作完成會展中心的項目。”
王院士的學生都不是泛泛之輩。
換掉姜凱，以他學生的知名度，這個項目完成后，會給她帶來難以想象的好處。
蘇晚晚受寵若驚：“王院士，你太疼我了，這么寶貴的資源都獻出來了。”
王院士被夸得不好意思：“誰讓你是我最得意的女學生呢？怎么樣，考慮一下吧？”
蘇晚晚卻說：“這個項目的前期工作都是姜凱在跟進，他也沒有重大過錯，換掉他不公平。”
王院士嘆氣：“你這孩子總是為別人著想。”
蘇晚晚笑呵呵地說：“我明白您的顧慮，蔣孟瑤傷害不到我的。”
如果姜凱離開這個項目，以蔣孟瑤那種偏激的人說不定會做出什么瘋狂的事情，把她放自己眼皮子底下，跟姜凱保持距離，問題不大。
反正這個項目一個月之后就結束了。
至于名譽好處什么的，壓根不在她考慮的范圍之內，她畢業以后又不打算從事這方面的工作。
當然，她不敢說出來，怕王院士會黑臉。
王院士煩躁地擺手送客：“行行行你厲害，出去吧，不然我會忍不住替你做主換掉他的。”
“我這就走。”
蘇晚晚一溜煙消失在王院士的辦公室里。
王院士無奈地搖頭。
兩個人都沒有注意到，站在走廊里臉色灰白的姜凱。
他來找王院士討論選修專業的問題，沒想到卻聽見這樣的對話。
他差一點就失去會展中心的項目了。
原因是蔣孟瑤。
姜凱不知道自己是怎么離開辦公室的。
他看見校園里四處尋找他的蔣孟瑤，姜凱眼底壓抑著洶涌翻騰的厭惡和羞惱，他戴上衛衣的帽子朝人流稀少的角落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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