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些耗費了大半年時間訓練出來的精兵看起來強悍異常,
但他們距離所在兵種的全盛時期還有一段距離。
眼下才練了大半年時間而已,經歷的戰場也只是剿匪攻寨,獵殺妖獸,沒有經過數十萬大軍的戰場洗禮。
他們身上的煞氣,還不夠充足,例如白馬騎兵,若是達到了巔峰狀態,八階的統領就能帶著騎兵踐踏萬軍,攻殺那些實力比較平常的九階武將。
能在浩蕩的歷史長河中留下名字,被稱為特殊兵種,他們的實力肯定和尋常的兵馬不一樣。
這次召集眾多精銳,是為了誓師出征。
前面的環節,浪費了不少時間,不過這些精兵依舊保持著整齊的軍陣,沒有人動彈,頗有歷史上戚繼光在北方當總兵時雨夜點兵軍容齊整,震驚他人的景象。
那些跟著王景前來參加誓師的官吏,有不少是剛通過恩科進入中樞擔任文吏的士子。
他們還從未見過軍紀如此森嚴,讓人望而生畏的精兵,心中暗自震驚。
不過,那些揚州的老人,在大夏入仕比較早的官吏,對于自家朝廷的兵馬精悍,早已習慣,見怪不怪,如果這些兵卒不是這般模樣,他們反而感覺到奇怪。
“這才是真正的王者之師啊!”
高熲心中暗自贊嘆。
一直跟在王景身邊的秘文監主事張居正,他雖然被委以重任,成了皇帝身邊的近臣,對于大夏王朝的政務和軍務,都有系統性的了解。
也知道大夏王朝這些年戰無不勝,軍中兵卒肯定是強兵。
但眼下親眼看到,張居正才真正的把印象中所向披靡的夏軍,和眼前的強悍兵馬相對應。
他雙眸明亮,心情突然變得很好。
張居正對于軍務了解不多,但他好歹是最頂尖的名臣,眼光還是有的。
能看出來這支精兵南下之后,南方的明軍和宋軍聯手,怕是也難以抵擋這種尖刀。己方勝算極大。
他現在是大夏王朝的秘文監主事,得到皇帝的重視。
大夏王朝越是強大,他未來的前途也就越好。
水漲船高。所以張居正在看到大夏的強大后,心情自然很不錯。
“韋將軍,開始誓師吧!”
這次王景的中軍主力,帶著的大將主要是剛投奔不久的將校,
他們身上的軍職,之前屬于臨時性的差遣,在這段時間練兵剿匪,立下功勞之后,才逐漸的有了實權。
此時周圍的將校中,宇文成都屬于護衛統領,楊大眼和林仁肇都有能力,但沒有統帥之才。
為了培養新的人才,也是給對方名聲。
王景直接點了韋睿,讓他出來主持誓師,很明顯,這次南下中軍主力的臨陣指揮,就要韋睿來主持了。
韋睿、陸遜,包括檀道濟都是天下一流的將帥,還有謝玄、陳慶之也是天下奇才。
但唯有韋睿,能力和風度都少有能及,并且為人謙和,心胸寬廣,能容人。還是南梁系的領袖,他擔任中軍主將,沒有人不服。
要是換了陸遜為主將,謝玄和檀道濟明面上不說,但背后肯定會有所不滿……
韋睿在歷史上出征,往往手持白角如意,乘坐竹攆來指揮全軍,不著甲胄,看起來像是文弱之士,卻能得到無數軍士的尊敬。
不過在誓師和比較重要的場合,韋睿還是要換上甲胄,假裝自己是個武將的。
韋睿聽令后。
從王景的手中接過虎符,向王景深深行禮,然后轉身來到了點將臺前,舉行誓師之禮。
所謂誓師,便是通過祭祀神靈和蒼天,來保佑大戰取勝,堅定大軍兵卒的作戰信心,往往需要斬殺三牲。
某些性格比較狠辣的將校,甚至會在出兵之前,先在軍中找幾個不聽軍令的茬子,在出兵前殺人祭旗。
當然,王景和韋睿都不是這樣的人。只是用三牲代替祭品。
祭祀過后。
韋睿抽出長劍,猛然一揮,本來寂靜無聲的數萬精銳發出震天的嘶吼聲。
“萬勝!”
“萬勝!”
這種震天動地的嘶吼,激起了無盡煞氣,煞氣騰空,在虛空中形成了虎狼之形。無盡的煞氣,鋪天蓋地,開始朝著南方席卷。
誓師大會結束后,王景帶著身邊的近臣乘坐御攆,在數萬精銳的護送下,沿著上次南下的道路,朝著泰興府奔去。
這數萬精銳,韋睿總覽全局。
其中北府軍的近三萬兵馬,以謝玄為主,同時還有陸遜訓練出來的解煩兵。按照之前商量好的策略,等到三大行營和明軍、宋軍開戰后。
謝玄就要以北府軍為主力,率領一支精銳兵馬直插高淳,像是一把淬毒的匕首,插進明軍的腹心之地。
這個任務有不小的困難,所以除了謝玄之外,王景準備再給謝玄兩個幫手。
其中一個便是訓練出解煩兵的陸遜。再加上一個想要立功,卻能老老實實聽從指揮的蕭摩柯。
三人合力。王景才會覺得萬無一失。
大軍出動,浩浩蕩蕩。
后面的沈翼、步騭、李善長等人目送大軍離開,皇帝御駕親征,自然由他們留守都城,尤其是沈翼,在九階名臣層出不窮的當口,他不過接近七階巔峰,距離八階還有半步。
論能力,遠遠無法和李善長、胡惟庸、謝安等人相比。
他資歷太早,跟隨王景的時間,還有對王景的忠心程度,是其他人所不能比的。
只有他留守后方,王景才能在前線放心。
此時的沈翼,對王景來說就像是歷史上的劉穆之對劉裕一樣,雖然還達不到劉穆之一死,劉裕就放棄關中退兵的程度。
但他要是在王景出征的時候出了意外,王景還真的會心神不穩,把一部分心神分到后方。
除了目送大軍離開的文武官員之外。
那些藏在暗處的探子,也開始急匆匆的傳遞消息,把王景帶領眾將離開揚州,前往前線的消息傳到金陵、臨安。
在王景誓師出征后。
這一場席卷東南,決定東南霸主,乃至于以后南方之主的關鍵大戰,就真正開始了。
……
在王景還沒有渡江趕到江陰的時候。
設在三大行省關鍵位置的行營大軍,就已經有了動作。
首先是江東行營。
慕容紹宗和史萬歲沒有呆在蘇州不動,而是率領兵馬主動南下,在平望府和淀山湖的險要之地設下防線。
這里的防線,早在半年之前就開始修建。為的便是防備屯駐在嘉興的韓世忠。
按照王景和高熲商量好的戰略,江東行營的兵馬只要守住這條防線,讓宋軍無法從這里北上即可。
鎮江行營的傅友德,率大軍向西逼近句容大營,雙方在荒野中的探哨、騎兵,像是野狼一樣相互廝殺,盡可能的遮蔽對方的視野。
傅友德和徐達,已經開始了試探性的交手。
原本在歷史上從未交過手的兩個名將,這時候也各為其主,展開了較量。
但雙方也只是小規模的廝殺而已,還算不上大戰。
唯有廬江行營的賀若弼、羊侃等人,在收到王景的命令后,就乘坐舟船,對當涂展開了無比激烈的進攻。
在水軍方面,大夏的水師同樣是所向無敵,不久前才擊滅了東吳的水師,封鎖長江下游,讓明軍水師不敢越過鎮江。
明軍的水師,基本上沒有經歷過大戰。
無論是戰艦還是水軍的實力,都不如大夏水師。
轟隆!
大夏水師的五牙戰艦像是盤臥在水面山的兇猛巨獸,在河面上橫行無忌,遇到明軍的戰船,先是火油彈轟擊,然后中距離用拍桿,弓箭。把敵軍戰船轟的七零八落。
但凡是被五牙大艦的拍桿命中,戰船的船帆船舷,基本上都會被轟的稀巴爛,無法繼續行駛。
河道上。
十幾艘五牙大艦連在一起,組成了水軍的戰陣,遙遙的震懾明軍戰船,讓他們不敢貿然上前,然后便是大夏水師的快船小船,載著精銳兵卒,對著明軍設在岸邊的防線發起進攻。
若是不把當涂這個釘子拔掉。廬江行營即便有再多的兵馬,也不敢東進。
轟!
火油彈轟在戰船和明軍水寨的響聲不斷震動,一艘比較大的明軍戰船火光熊熊,濃煙滾滾,眼看就要沉沒。
還有數十艘冒著火的明軍小船,朝著遠處的五牙大艦飛快的沖擊。
這些冒著火的小船,便是明軍水師的敢死隊,船上有大量的火油彈,若是撞上五牙大艦,以五牙大艦的強大防御,也有可能被轟翻。
“傳令,阻敵!”
一艘五牙大艦上,賀若弼正在指揮水師,他看到了充當敢死隊的小船,立刻揮動了令旗。
當即有十幾艘戰船奔出。
這些戰船之間,有鐵索相連,來回交錯,像是鐵網一樣把數十艘小船圍住。緊接著。這些小船撞上了鐵索。
轟隆!小船轟然炸響,以鐵索相連的十幾艘戰船,船體也不斷的震顫,相互連接的鐵索都被硬生生的炸斷。
漫天的煙火沖霄而起,相四處擴散,一道淡淡的煙云,將河面大半個戰場籠罩。
充當敢死隊的明軍士卒粉身碎骨,而大夏水軍的一部分水師,也在這震天動地,翻江倒海的轟鳴中,宛如下餃子一樣掉落江中。產生了不小的折損。
當涂的明軍大寨。
常遇春本來黝黑的臉,此時變得沒有絲毫表情,雙眸迸射出森然的寒光,緊緊的盯著江面上的廝殺。
眼下的形勢,明軍很明顯的處于下風。
江面上的戰斗還在繼續,但伴隨著明軍戰船的一艘艘沉沒,明軍的形勢也越來越差。
要是明軍的水師折損殆盡,那么大夏的廬江行營兵馬,就有膽量越過當涂,順水而下進攻金陵外圍的要害之地,大勝關。
這里是金陵外圍最重要的防御關隘,源世界的歷史中,陳友諒攻打金陵的時候,便兵臨此地,只要奪取大勝關,就能兵臨金陵城下。
朱元璋在歷史上讓康茂才使用詐降之計,才在龍灣之戰大獲全勝。但這些,也無法掩飾當陳友諒攻到大勝關時金陵城文武群臣的驚恐失措。
“夏軍的水師,還真是犀利!”
半響之后。
常遇春才暗中嘆口氣,讓親衛揮動令旗,開始指揮水師逐漸的后撤。
兩軍在大戰之前,肯定要先行試探,今天只是和夏軍水師進行試探性的廝殺。
但試探的結果,讓常遇春心情很不好。
水師不占優勢,這意味明軍不能主動進攻,在雙方大戰中,只能嚴防死守。失去了主動性。
夏軍的水師,也沒有窮追猛打。
因為賀若弼和羊侃知道,明軍有常遇春坐鎮,絕對不容易對付。
就算夏軍能占據一些優勢,也不可能在初次進攻中,就攻滅對方的水師,一直攻打到敵軍當涂大營門口。
在雙方都沒有出動七階以上大將的情況下。
這次戰斗,同樣可以歸納到試探性的進攻中,只不過和鎮江行營的試探有所不同,賀若弼的試探,光是己方的折損就有兩千余人。
明軍的損失也不小,沉沒的戰船有十七艘,戰死的兵卒四千余。
大夏一方小勝。
廝殺結束后,雙方開始各自派出小船,在江面上打撈己方落水的兵卒……
當涂的情況,在戰斗結束后,雙方就各自派信使,迅速向自家的君主稟報。
大約半日后。
金陵城內,朱元璋分別收到了當涂和句容的戰報。
“大夏的水師犀利,常遇春小敗一場……賀若弼、羊侃、張蠔、呂蒙……常遇春的對手,一個個還都是名將!”
朱元璋眉頭微動,臉上看不清楚情緒。
朱標則是眉頭深皺,沉聲說道:“父皇,我們要召集更多工匠,加快造船的速度!以常將軍的能力,嚴防死守的話,應該能守住當涂,但戰船若是損失太多,我軍無法出擊,夏軍就能順水而下……”
充當參謀的李文忠連連點頭,說道:“太子所言極是,不過句容方向也不可大意,王景已經在江陰屯駐數十萬大軍,這數十萬兵馬若是和傅友德匯合,句容就危險了!”
在李文忠說到傅友德這個名字的時候。
朱元璋和朱標兩人,眼神都有些變化。
朱元璋神色依舊平靜,似乎沒有把王景的數十萬大軍當回事,而朱標的眼神深處,明顯有些復雜。
傅友德!這個名字他十分的熟悉。
這是原歷史中為父皇立下汗馬功勞的名將,只可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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