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義貞已然看出。
李元鳳這是打定主意要將陸伯玄給調過來了。
為了避免自己這老朋友觸怒了李元鳳。
他伸手拉了拉杜克明的衣袖,用眼神示意他千萬不要胡說八道。
杜克明與程義貞一樣,都是跟隨李元鳳多年。
他又豈會不知李元鳳的心性?
他也知道,李元鳳決定的事兒,不論是誰也沒辦法改變。
杜克明輕嘆口氣,躬身道:“陛下圣明,臣遵旨便是……”
“嗯……”
李元鳳點了點頭,朝杜克明拋去一個,算你識相的眼神。
接著,他便抬手揮了揮:“你們都下去吧。”
“是。”
“陛下。”
兩人齊齊施禮,隨后緩步退出大殿。
來到殿外。
杜克明憤憤不平道:“陛下真是糊涂了,那陸伯玄有什么資格進中書省?”
“呦呵。”
“你這會來能耐了?”
程義貞撇著嘴說:“剛才在陛下面前你咋不說那陸伯玄不配呢?”
“還不是你攔著我?”
杜克明瞪眼道:“若不是你攔著,我必然要與陛下辯駁辯駁。”
我尼瑪?
這老小子是把鍋扣在自己身上了?
程義貞當時就不樂意了。
他一把揪住杜克明的胳膊道:“要是這樣說的話,現在俺就帶你回去。”
“你當著陛下的面再說一遍。”
“你要是不敢,那你就是俺孫子!”
杜克明說那話其實就是給自己找找面子罷了。
畢竟,李元鳳的態度已經那么明顯了。
若是他再胡說八道,那純純是給自己找不痛快嗎?
杜克明掙扎兩下甩脫了程義貞的手:“魯莽之人,有辱斯文!”
“沒錯。”
“俺就是魯莽之人。”
“你不魯莽,你倒是跟俺走啊。”
程義貞挑釁道:“你要是敢在陛下面前說,并且能讓陛下收回成命,你要什么,俺就給你什么!”
“哼!”
杜克明冷哼一聲說:“幼稚!”
“你啊。”
“真是個煮熟的鴨子,就剩下嘴硬了。”
程義貞撇著嘴說道:“不論他有沒有資格,讓他來神都,都是陛下的決定。”
“俺們這幫做臣子的。”
“就只管按照陛下的命令行事就得了。”
“哪里來的那么多廢話?”
“還俺攔著你,就算俺不攔著你。”
“你敢在陛下面前多放一個屁?”
程義貞是一點沒慣著杜克明,直接將他心里面的小九九給戳破了。
杜克明不由老臉一紅。
不過作為成精的老狐貍。
他很快就平復了心緒:“說起來,這個陸伯玄也真是幸運,竟然能讓陛下看上。”
“誰說不是呢。”
“而且憑俺對陛下的了解。”
“陸伯玄這樣的人,可十分對陛下的胃口啊。”
“保不齊日后,這陸伯玄還真能成為陛下面前的紅人。”
程義貞轉頭望著杜克明道:“你最好也趁早放下你的成見,老老實實跟人家握手言和吧。”
“握手言和?我呸!”
“那一個無功無德的貪官污吏。”
“我與他握手言和同流合污,豈不是自降身份?”
杜克明神色陰沉道:“之前是沒機會,等他來了神都來了中書省后,我一定好好整治他!”
見他這德行。
程義貞無奈的搖搖頭。
“得。”
“那俺也不勸你了。”
“反正,俺是準備好和他好好交流交流了。”
“你怎么想,俺可管不著。”
程義貞與杜克明都見過陸伯玄不假。
但是,杜克明僅僅只是與陸伯玄見過一面而已。
而且相比于程義貞來說,他對陸伯玄的了解也太過片面。
不像程義貞,不僅在涼州又見了陸伯玄一面,更是幫著李元鳳搭理著茶葉生意。
對他而言,陸伯玄那可是個會下金蛋的雞。
不說別的就說那茶葉。
他們當初買總計也就花了三千兩銀子。
可是之后在神都,他們卻將這百十斤茶葉足足賣了十數萬兩啊。
這種堪稱是暴利并且還不違法的生意,誰不想做,誰不喜歡?
程義貞也已經打定了主意,等陸伯玄來了神都一定得好好與他交流交流,順便跟他討個能賺錢的生意做做。
……
另一邊。
涼州府衙。
距離李元鳳離開已經過去半個月了。
開始的幾天,陸伯玄是吃不好睡不好,整日提心吊膽。
生怕第二天早上,門口就站著一大堆的宮廷禁軍等著捉拿他。
但半個月過去,見沒什么動靜。
陸伯玄也就放心下來,重新恢復了日常的活動。
可也就在這天。
陸伯玄正如往常一樣招待那群官員,并給他們派發任務時。
外面忽而跑進來了一個官差。
官差站定后,立馬躬身施禮道:“小的拜見諸位大人。”
“免了!”
陸伯玄端著酒杯,滿面紅光的隨口說道:“有什么事兒抓緊說!”
“神都那邊來人了。”
噗通!
陸伯玄一屁股跌坐在地上。
“什……什么?”
陸伯玄驚愕道:“神都來人了?”
“是啊。”
官差被陸伯玄的舉動給嚇了一跳,連忙過來攙扶他起來。
“來……來了多少人?要做什么?”
陸伯玄只感覺大難臨頭,一股難以言說的感覺在心中彌漫開來。
“只有三個人。”
“都是宮廷內侍打扮。”
官差如實說道:“他們說是來宣旨。”
說著話。
官差還滿臉討好道:“想來,一定是陛下知道了您的功績,特地頒發旨意來夸獎您呢。”
夸獎?錘錘!
應該是來降罪的才對。
陸伯玄滿面苦澀。
他轉身面朝在場諸位官員道:“往后的日子里,還希望大家伙能夠好好的對待治下百姓。”
“起碼對得起自己的良心,起碼得讓百姓們能吃好喝好活得好。”
“這樣也不枉費人家叫咱們一聲父母官。”
“而賑災之事能做到何種地步,就全仰仗諸位大人了。”
聽陸伯玄這話,眾人只感覺不對味。
這怎么像是交代遺言一樣呢?
其中有官員道:“陸大人,你這說的叫什么話?你主理賑災之事,我等仰仗您才對啊。”
“我倒是想啊。”
“但只怕今日之后。”
“陸某便不能與大家共事了。”
陸伯玄說完話,便一副慷慨赴死的模樣,跨步走出了府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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