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慕笙沒能讓蕭清音接受他的相公身份,也就沒能留下來和她住在一個房間里。
這讓蕭清音心下稍安。
她不是專業演員,偶爾演一下戲還可以,一天到晚都要演戲肯定受不了。
她很想到外面看看情況。
但雙腿一點力氣都沒有,她連房間都走不出去。
這樣下去不是辦法。
她要想辦法在船只靠岸補給時,上岸留點線索才行。
不然易水寒肯定不知道她正被帶往南丹國。
白慕笙送晚飯進來時,她問了句:“為什么我一點力氣都沒有?我生了什么病嗎?”
白慕笙笑道:“你沒有生病,這是撞擊后遺癥,大夫說可能要一個月才會好轉。”
一個月!
都能從大熙到南丹國了!
蕭清音心中暗罵,這人真是嚴防死守,一點口子都不留。
她佯裝震驚道:“那我豈不是要在船艙里待一整個月?”
白慕笙嘆了口氣:“恐怕是的。”
“這樣不行!”蕭清音回道,“人不曬太陽是要生病的,我不能一天到晚躺在床上。”
白慕笙挑了挑眉:“你這是從哪里聽來的?”
蕭清音一副努力回想的模樣。
但很快她就放棄了。
“不記得了,我腦子是這么告訴我的。”
白慕笙想了一下,覺得船艙太過陰寒潮濕,長時間不見天日確實不大好。
便回道:“白天我可以帶你到甲板上曬太陽。”
“謝謝。”
蕭清音給了他一個燦爛的笑容。
白慕笙眸光閃了閃。
他已經很久沒看到她對他這么笑了。
自從在京城重逢后,他都是站在遠處,看她這么對易水寒笑。
沒人知道,他在漫漫長夜里咀嚼了多少痛苦,品味了多少孤獨。
但一切都過去了。
他微微一笑。
易水寒肯定做夢都想不到,他是南丹國人,就算他把大熙翻過來,也找不到蕭清音。
第二天一早,用過早飯后,白慕笙伸手欲抱蕭清音上甲板。
蕭清音避開了。
“男女授受不親,我還不確定你說的話是不是真的,你怎么能對我動手動腳?”
白慕笙無奈,唯有把玲瓏喊來。
玲瓏一進房間,蕭清音就從眼睛和身形認出,這人是當初她被劫持去小山村時,在一旁觀摩換心手術的蒙面女子。
但她臉上沒有任何表情,仿佛是第一次看見對方似的,問白慕笙:“這是你的丫鬟?”
白慕笙搖頭:“是我娘的丫鬟,不過現在撥給你了。她叫玲瓏。”
“你娘在哪?”
“在甲板上,你上去就能看到她了。”
蕭清音被玲瓏抱上加班后,一道熟悉的身影正背對著她,觀看岸上的風景。
玲瓏恭敬地喊了聲:“夫人。”
白氏轉過身來,一張十七八歲的年輕臉龐迎入蕭清音眼簾。
這張臉便是她先前在永安侯的畫上見過的,那位喬家表小姐的臉。
和琳瑯換上的那張昭陽長公主姐姐的臉一樣,這張臉同樣保存良好,看不出任何折舊痕跡。
蕭清音很想知道白氏用了什么保鮮劑。
這個保鮮效果實在太逆天了。
要是能用在心臟之類的器官移植上,就不用爭分奪秒,趕在器官衰敗前完成移植手術了。
思緒只飄飛了幾秒就被她拉了回來。
她一臉訝異地看著白氏:“姑娘你是……”
“我是白慕笙的母親。”
白氏回道。
蕭清音臉上露出一絲恰到好處的驚詫。
“你是他的母親?這怎么可能,你看上去年紀比他還小。”
白氏風輕云淡道:“只是保養得好罷了。”
蕭清音興致勃勃道:“請問你用了什么保養品?可以分享一下嗎?”
白氏深深看了她一眼,回道:“人血。”
蕭清音:“???”
她一臉茫然地看著白氏:“你說的人血是什么?”
“就是人的血,”白氏笑道,“每晚睡前,我都會把鮮血敷到臉上。”
說完她定定地看著蕭清音,想知道她會有什么反應。
蕭清音愣了片刻,問了她一個問題:“你用的,是自己的經血嗎?”
白氏:“???”
“你說什么?”
“你是用自己的經血敷臉的嗎?”
蕭清音一臉天真道。
“但自己的肯定不能天天用,所以你還收集了別人的對不對?”
白氏臉上的表情龜裂開來。
她被蕭清音惡心到了。
“怎么可能用經血,是新鮮的人血!”
蕭清音一臉迷惑:“這有什么區別嗎?”
“當然有區別!”
白氏強忍著惡心給她解釋了一番。
蕭清音聽完,微微一笑:“這根本就沒區別嘛,不管你用哪一樣,都很變態。”
白氏:“……”
她總算明白過來,蕭清音這是拐著彎罵她。
她恨恨地看了她一眼,離開了甲板。
蕭清音這才用心觀察岸上的景物,根據植被判斷,船只還在大熙北邊海域。
應該剛剛離開京城不久。
路途還很長,她有足夠的時間思考對策。
幾天后,船只靠岸。
蕭清音對白慕笙道:“我也想到岸上看看。”
白慕笙不是很樂意。
“碼頭很亂的,上去不安全,你還是留在船上吧。”
蕭清音板起了臉:“其實你根本不是我相公對不對?我是你拐來的,你怕我上岸報官,才不許我上去。”
不等白慕笙回答,她又接著道:“人太久不接觸泥土,會得腳氣病的。你要是真的愛我,就不會把我困在船上,讓我被疾病纏身。”
“你有那么多護衛,難道還保護不了我嗎?”
白慕笙無言以對。
勉強應了下來:“就算上岸,你也只能待在碼頭那里,不能進城。”
蕭清音笑了笑:“我連路都走不了,怎么進城?”
白慕笙想想也是,便讓玲瓏帶她上岸了。
上岸后,蕭清音坐在一個茶棚里,要了一杯蜂蜜水,邊磕瓜子邊看別人卸貨裝貨。
到了船只出發時間,她乖乖隨玲瓏回船,沒做任何特別的事情。
后面幾次靠岸也一樣,白慕笙慢慢放下心來,只當她是真的悶得慌,才想上岸坐坐。
等到了南邊,不用蕭清音提,他都會讓她上岸。
渾然不知,遠在京城的易水寒已經收到了蕭清音傳遞的消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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