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也就說明，這三起兇殺案，并不是鬼魂作祟，而是人為。
黎明即將到來，遠處烏沉沉的天空泛著黑浪。
棠凝意盯著那不遠處的天空看了許久，反身回到白家。
第二天天亮之后的太平村，異常的安靜。
高熠枕果然請來了姜戎。
姜戎給白妙貞仔細把了脈，道，“這位姑娘是因為遭受了極大的驚嚇和刺激，這才導致癲狂。”
“要說不能恢復，倒也不然。”
“好好吃藥調理調理，也說不定會有奇跡。”
棠凝意道，“日后這位白姑娘的病，就由我來負責了。”
“姜先生如果肯的話，是否可以作為白姑娘的主治大夫，長期為白姑娘治病？”
昨日高熠枕去請姜戎的時候，已經和他說了白妙貞的情況。
姜戎雖然身處宮中，平日里老奸巨猾油嘴滑舌，可他能和楚天辰成為莫逆之交，可見其本性如何。
姜戎笑了笑，也沒說別的，道，“旁人嘛，我自然不會搭理。”
“不過若是唐姑娘提出來的，我可考慮一二。”
棠凝意又叫來了白妙蓮，道，“這丫頭以后負責為白妙貞出診金，你要價幾何，只管對她說。”
白妙蓮聽棠凝意這樣講，立即下意識挺起了胸膛，好似不想被人看扁。
姜戎看著眼前黑黑瘦瘦像個黑猴子的白妙蓮，皺了皺眉，道，“你說，這個八九歲的小姑娘要出診金？”
白妙蓮立即不服氣道，“我不是八九歲，我已經十三歲了！！
這下姜戎更詫異了。
“好，就算你十三歲了，你拿什么付我的診金？”
“你可知我乃醫科圣手，我的診金可不便宜！！”
白妙蓮紅了臉，努力鼓起勇氣道，“我什么都能干，我可以給人家洗衣裳，我可以把自己賣了去做苦力去當丫鬟，我娘還可以給人刺繡，總之，先生想要多少，我們一定努力辦到，只要先生能治好我姐姐，我什么都能干！”
姜戎倒也沒有被白妙蓮感動。
這個世道一個成年男人賺錢都不容易，更何況一個看起來如此嬌小的小姑娘。
不過姜戎也知道，既然是棠凝意把他請來的，那棠凝意必定也會給白妙蓮指路，區區幾兩診金，自然不在話下。
“好吧，既然你們都如此有信心，那我就答應唐姑娘的請求，來為你姐姐診治。”
棠凝意送走了姜戎，發現昨日還很熱鬧的村莊里，今天路上竟是一個人都沒有。
棠凝意想去村里了解那三個人死亡的更多細節，可是村民們一反常態，昨日里還七嘴八舌的把一切都關注在白家身上，今天倒好，無論是誰，都說不知道，讓他去問別家。
棠凝意又去了張虎他們幾人家中，可是這幾家房門緊閉，無論棠凝意怎么敲，都沒有人開門。
棠凝意找到村長，村長支吾之下，才說那幾個年輕人昨晚走夜路中了邪，今日狀態不太對。
棠凝意不說話，村長又問道，“敢問姑娘，你查的邪祟之事，如何了？”
棠凝意笑了笑，道，“我心里已經有譜了，并且我也以為，村長心里也應該有譜。”
“村民們口口聲聲說這幾起兇殺案和白家有關，要把白家趕出太平村。”
“我當是因為什么呢，這死掉的三個年輕人，不是都曾經奸污過白妙貞嗎？”
村長大驚失色，指著棠凝意說不出話來。
棠凝意道，“哪怕就是今日撞邪的這幾個年輕人，哪個沒有欺負過白妙貞？”
“村長，我第一天來的時候就問過你，你信不信命。”
“所謂善惡到頭終有報，如今看來，活著的人竟然比不上邪祟有良心。”
“還有村長，白家男主人到底是怎么死的，村長現在肯說了嗎。”
村長臉色蒼白，噔噔噔往后倒退了幾步，一臉驚駭地看著棠凝意。
村長一瞬間好像蒼老了許多，想對棠凝意說些什么，卻又說不出。
棠凝意也不理他，出了村長的家，又回到了白家。
白妙蓮拿了錢，趕忙去鎮子上買了些好吃的回來，要給姐姐做飯。
棠凝意回來的時候，廚房里正在燉肉，滿屋飄香。
棠凝意就坐在院子里，靜靜的盯著白妙蓮的背影看。
殺了三個人的兇手，如果不出意外，就在方氏和白妙蓮之間。
如果從殺人的利落情況來判斷，白妙蓮嫌疑大一些。
可是要把三個成年男人引誘到離家以外的地方并且不留痕跡的殺死他們，棠凝意懷疑白妙蓮的年紀太小，還不足以成事。
難道是方氏嗎？
就憑她那哭哭啼啼的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