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和許月樓居然也來賞雪。
棠凝意有些提心吊膽，下意識看了一眼楚天辰。
如果皇帝和許月樓談話之中，暴露了許月樓的身世，被楚天辰知道怎么辦。
棠凝意心慌意亂的這段時間，皇帝和許月樓已經登上了頂樓。
上了頂樓，皇帝捶了捶腰，長長的松了口氣。
許月樓輕輕挽住皇帝的手臂，低聲笑，“皇上真是厲害！！”
皇帝的虛榮心得到了極大的滿足，下意識挺直了腰桿。
“朕記得朕從前也和你一起賞過雪，這么多年過去，真想不到這還有這個機會，和你一起賞雪。”
許月樓扶著皇帝，慢慢走到欄桿前面，俯瞰整個大地，整個京城都被白雪覆蓋，在黑夜中閃爍著耀眼潔白的光芒。
“這大雪可真美啊。”
許月樓忍不住輕嘆，眼神中有光芒。
“謝謝皇上肯陪我上來。”
皇帝拍了拍許月樓的手，一切盡在不言中。
二人什么都沒做，只是靜靜的站在那里賞雪。
許月樓的眼神，在一個個屋頂跳躍，她憑著記憶力，模模糊糊找到了靖王府所在的地區。
許月樓的眼神里，迸發出一抹眷戀。
不知道這個時候，楚天辰在做什么。
自打她變成許月樓，棠凝意就再也沒有進過宮。
不過她時時能聽到靖王府的消息，她知道皇帝現在很器重楚天辰，也知道楚天辰剛辦了萬州的事，皇上嘴上沒說，但她了解皇帝，皇帝十分滿意。
“皇上這些年也很辛苦，也很少有賞雪的機會吧。”
皇上嘆口氣，道，“朝政繁雜，朕一人分身乏術，也就失去了賞雪的興致。”
“再說沒有你的陪伴，朕也不想和其她人一起上去。”
許月樓抿了抿唇，將頭輕輕的靠在了皇帝的肩膀上，“以后，我會陪著皇上去做任何皇上想做的事情，皇上不會再是孤單一個人了。”
二人又站了一會兒，風雪越發的大，王集忙得上前提醒，怕皇帝著涼。
皇帝這才和許月樓下樓去。
待所有人都走了，棠凝意確定這驚雀樓上除了她們已經沒有別人，她和楚天辰才慢慢的從陰影里走出來。
楚天辰的一半臉，陷落在陰影中，晦暗不明。
棠凝意道，“你怎么了？”
楚天辰好久才回答，“你有沒有覺得奇怪？”
“剛才皇上和許月樓之間說的話，你可聽到了？”
棠凝意點了點頭，“我聽到了。”
“怎么我感覺，皇上說的好像很久之前就認識許月樓一樣。”
棠凝意道，“許月樓是貴妃宮里的宮女，我聽說許月樓在貴妃宮里已經有一些時間。”
“說不定皇上從前就寵幸過或者喜歡過許月樓，只是因為各種各樣的原因，才沒有將她納為嬪妃。”
“我想當時貴妃盛寵之下，許月樓也不敢和皇帝如何吧。”
棠凝意的這個解釋，也說得過去。
“可這就更奇怪了。”
“同樣都是貴妃盛寵之下，怎么當年不能，現在又忽然不顧貴妃的顏面，將許月樓從貴妃宮里接了出來。”
楚天辰看著飄飄揚揚的大雪，道，“我從來沒有見過皇上這個樣子，”
“就像是一個普通男人對待自己喜歡的人，”
“就好像從前我爹娘還活著的時候一樣。”
棠凝意沒說話。
其實關于蕭若清的真相，這么漫長的時間里，本來棠凝意也有機會告訴他的。
可是每一次時機都不對。
就好像現在一樣，她無論如何也不能在這個時候告訴楚天辰，許月樓就是蕭若清。
棠凝意道，“你覺得許月樓怎么樣？”
楚天辰想了想，道，“我甚少見她，每次見，都是在皇上的寢宮，她是奉茶宮女。”
“許月樓這個人，我感覺很奇怪。”
“我也說不好，總之在沒有深入了解之前，我不能妄加評判。”
楚天辰腦袋里面有點什么東西，可他暫時還沒有抓住。
棠凝意忽地一把抱住楚天辰的手臂搖晃道，“好啦好啦，意外在這里碰到皇上和許月樓，這只是一個小插曲。”
“我們賞雪也上夠了，我想回家睡覺。”
楚天辰點了點頭，攬住住了棠凝意的腰，“好，我們回家。”
不知是不是引了些酒的緣故，棠凝意回到王府，見了床倒頭就睡。
這一覺睡得很踏實，連個夢都沒做，一覺到天亮。
本來如果棠凝意不自然醒來，是沒人去房間打擾他的。
靖王府所有人都知道，棠凝意生活習性比較難散，不會定時睡覺，更不會定時起床。
因此楚天辰早就立下規矩，任何人都不得打擾王妃休息。
可今天，就有人破了這個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