棠凝意沒說話。
孟玄清像失了魂一般，在原地轉了幾個圈，見棠凝意還是不說話，孟玄清又走回到棠凝意面前憤怒道，“你倒是說話呀，你憑什么說我二嬸就是那個人！！”
棠凝意眼都不眨一下，道，“你不是問我這個時候怎么還有心情賞花。”
“我不是賞花，我是專門在這里等你的。”
“你還記得我告訴過你的話嗎，無情可破全局。”
孟玄清一震，下意識倒退了一步
“你……”
孟玄清艱難的開口，卻又不知道如何反駁。
“你怎么知道……”
“你怎么確定……”
孟玄清說了好幾句話，都沒能把完整的意思表達清楚。
可這話問出口，又覺得多余。
棠凝意站直了身體，走到孟玄清面前，認真道，“追蹤咒直接連到了你二嬸的身上，她是做蠱之人，這不會錯的。”
“我在此處等你，就是要和你一道去問問她。”
“我知道你二嬸秉性柔嘉良善，不會是什么大奸大惡之人。”
“所以這件事還是要等問過她之后，才能做決斷。”
就算棠凝意這么說，孟玄清還是難以接受。
許久之后，他猛地揚起頭，堅定道，“我不信，”
“除非我二嬸親口承認，她就是那個做蠱之人，否則我絕不會信！！”
棠凝意沒反對，“我同意你的觀點，那我們現在去問問她吧。”
孟玄清的二嬸，出身上敖柳氏，也是名門大族。
最開始嫁過來的時候，柳氏的身體就有些病弱。
這幾年也不知為何，柳氏越發病病歪歪的，一年之中有大半的時間都在臥床。
到了去年，柳氏更是病的下不來床，時時要靠湯藥伺候。
今日祖母壽宴，柳氏硬是掙扎著起身，陪著祖母坐了大半日。
這會子，柳氏已經精神不濟，由丫鬟扶著，回房間休息去了。
孟玄清陪著棠凝意去見柳氏。
二人進去的時候，柳氏正靠坐在床頭，由丫鬟伺候著進參湯。
見是棠凝意來，柳氏忙讓人拿了小凳子過來，請棠凝意在床前坐下。
“我這身子不好，因此不能陪祖母看戲，”
“倒是還要勞煩你來探望我，還請王妃不要見怪。”
柳氏一臉歉意，棠凝意笑著應了，又問了幾句柳氏的病情。
“我瞧著嬸嬸這幾年每況愈下，身子越發不好，”
“到底是什么樣的病癥，難道連宮里的太醫都治不好嗎？”
柳氏苦笑了，道，“我這病是胎里帶，做姑娘的時候就不好，”
“這幾年又連年失了孩子，身子自然就垮了下來。”
柳氏和孟長仁之間，一直沒有孩子。
柳氏本就身體病弱，倒是懷了兩次胎，但都無疾而終，因此柳氏本人也很傷心。
棠凝意寬慰道，“成國公府兒孫眾多，就算嬸嬸沒有孩子也不打緊。”
“何況嬸嬸和叔叔之間感情甚好，有叔叔陪伴著，就算沒有孩子，也是無妨。”
說到孟長仁，柳氏的臉上飄起幾朵紅學暈，害羞道，“如王妃所說，夫君待我極好，這幾年間我接連失了孩子，旁人都勸他納妾，為自己留個后嗣，但都被夫君拒絕了。”
柳氏似是感慨，道，“王妃說的是，有夫君陪著，我很滿足。”
棠凝意盯著柳氏看了許久，道，“從前嬸嬸和叔叔還沒有成婚的時候，我聽長輩們提起過，說起叔叔當初娶親的時候，還不太愿意這樁婚事。”
“沒想到現如今這樣美滿幸福，真真叫人羨慕。”
說起當初，柳氏撲哧一聲笑開來，臉上越發紅的厲害。
“若不是王妃提起，那么久遠的事，我好像都忘記了。”
“我自少女時期就病弱不堪，自打會吃飯就開始吃藥，”
“偏偏長仁喜歡活潑開朗的女孩子，因此常人沒有相中我，也是在情理之中。”
“后來還是祖母和我爹娘決定了這件事，才塵埃落定。”
棠凝意這么一說，孟玄清也想起來。
柳氏和孟長仁的婚事，也算是一波三折。
孟長仁還曾因為不想娶柳氏而逃過婚。
只不過柳氏鐵了心一定要嫁給孟長仁，柳家傳出話來，就算是孟長仁不在，柳氏便是一個人拜堂，也要嫁進成國公孟家。
孟長仁無奈之下，這才回來娶了柳氏。
幸好婚后二人漸漸相處出感情來，也算是結局圓滿。
可是想到這里，孟玄清看柳氏的眼神就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