貴妃瞳孔一縮，咬了咬牙，可是許月樓的笑容更甚。
“可是娘娘，我覺得娘娘與其和我糾纏，還不如將注意力多多放在二皇子身上。”
“畢竟滿朝文武都知道二皇子不成器，承繼不了這大統。”
“要不然二皇子和娘娘也不會把靖王當成眼中釘肉中刺，欲除之而后快。”
“娘娘有這個閑工夫在花園里面等我，還不如想一想，萬一有一天皇上同時厭棄了娘娘和二皇子，娘娘的出路又當在哪里呢。”
許月樓回到寢殿，就哭了一場。
皇帝下了朝不見許月樓，問了宮女才知道，許月樓早晨從花園里匆匆回了宮，好像臉上還帶了傷。
“奴婢看姑姑臉頰紅腫，似是被人責打。”
“可是姑姑不愿意說，奴婢也不敢再問。”
皇帝趕忙去了許月樓的房間，許月樓哭是哭罷了，可是整個人悶悶不樂，躺在床上閉著眼睛不說話。
皇帝走近些，一眼就看見了許月樓臉上的傷
“這是誰打的你？？”
皇帝震驚的語氣驚醒了許月樓。
她睜開眼睛，先是委屈巴巴的看一眼皇帝，而后坐起身低著頭掉眼淚。
“我不想說！”
許月樓的話語中，滿是哽咽和傷心。
皇帝趕忙在她身邊做了，將她的臉轉過來仔細看。
只見許月樓的右臉高高腫起，還有五個明顯的不能再明顯的手指印。
皇帝的眼眸一下就黑了。
“這宮里居然還有人敢打你！！”
“看起來是朕太久沒殺生，有些人便把朕當成了貓。”
“是誰打的！！”
皇帝不問還好，皇帝這一問，許月樓立即委屈地哭起來。
“是貴妃娘娘身邊的云藻打的。”
“也不知貴妃娘娘是怎么知道，是我不讓貴妃娘娘出宮去看二皇子。”
“所以今天早晨，貴妃娘娘和我在御花園相遇，貴妃娘娘便來問我。
“我說道理給貴妃娘娘聽，可是云藻覺得我冒犯了貴妃娘娘，因此只打了我。”
皇帝心頭的火氣，一下就沖了出來。
“豈有此理！！”
“貴妃打也就罷了，不過是貴妃身邊的宮女。居然敢如此肆意妄為！！”
“可見頤和殿的人平日里是何等放肆，不將朕放在眼里！”
皇帝眼眸里殺氣盡現，大吼一聲“來人啊”，許月樓忙得一下握住了皇帝的手，沖著皇帝直搖頭。
“皇上息怒！皇上別急！”
許月樓神情堅定，彼時王集已經從外頭進來。
皇帝看了看許月樓，又看了看王集，這才皺著眉道，“你先出去吧。”
等王集出去，皇帝嚴肅道，“月樓，我知道你為人善良，”
“你不要替貴妃求情，國有國法，家有家規，身為宮女，膽敢以下犯上，宮里不能要這樣欺主的奴才！！”
許月樓點了點頭，道，“我知道皇上的意思。”
“云藻最開始打了我，我也很生氣。”
“可是皇上，誰讓她是貴妃的宮女呢。”
“貴妃娘娘對我和皇上都有大恩。”
“若不是貴妃娘娘這些年陪伴在皇上身邊，開解皇上；”
“若不是貴妃娘娘留我一命，讓我陪伴在皇上身邊，我和皇上又怎會有如今平靜而又幸福的生活。”
許月樓眼神柔軟，道，“云藻為什么打我，我很清楚。”
“自從我變成許月樓，皇上就沒有再召幸過貴妃娘娘吧。”
“皇上是您辜負了貴妃娘娘。”
皇帝被許月樓這番說辭說笑了。
“你這說的是什么話。”
“朕是一國之君，貴妃不過是朕的一個妾室，何來辜負之說。”
“再說，朕給了貴妃無上的尊榮和權利，她雖不是皇后，可卻勝似皇后，她的兒子又是朕唯一的兒子，朕又何曾辜負過她。”
許月樓搖了搖頭，“我覺得皇上并不了解貴妃娘娘。”
“皇上說的這些尊容以及權利，對貴妃娘娘來說，都不是最重要的。”
“貴妃娘娘真正想要的，是皇上的心，皇上的愛。”
“可是我知道，皇上把這些給了我，再不能給別人了。
“所以貴妃有怨氣，云藻作為奴婢，看不過眼，要替主子出氣，都是情有可原，我可以理解。”
皇帝下意識皺了皺眉。
這種感覺既陌生又熟悉。
熟悉是因為蕭若清還是那個蕭若清，哪怕臉變了，身份變了，可她還是那個冷靜睿智不偏不向的蕭若清。
陌生是因為，這二十幾年，皇帝身邊從來沒有出現過何蕭若清一樣的人。
哪怕貴妃曾經和他親密無間，貴妃也算是個聰明人，會投其所好，變成他喜歡的樣子。
可貴妃和蕭若清，仍舊是毫不相同的兩個人。
皇帝嘆了口氣，道，“你說的如此冷靜，你若不覺得委屈，那你哭什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