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心？”
貴妃似笑非笑，臉上的表情很值得玩味。
棠凝心怕貴妃不相信自己，急忙道，“臣妾從小和姐姐一起長大，和姐姐的感情一直很深厚。”
“可是臣妾覺得命運弄人，老天并沒有讓我和姐姐走到同一條道路上。”
“姐姐她不該愛上靖王，更不該在殺了沈詩瑩之后嫁給靖王。”
“從姐姐嫁給靖王的那一刻開始，臣妾和姐姐就注定了要分道揚鑣。”
“臣妾是真心仰慕二皇子，愿意為了二皇子付出一切，包括臣妾的家族。”
“請娘娘相信臣妾，臣妾一定不會讓娘娘失望的。”
貴妃的表情沒有變，看不出什么端倪。
“照你如此說，那沈家大小姐當真是你姐姐所殺？”
棠凝心點了點頭，“娘娘說的不錯。”
“縱然姐姐能騙得了全天下人，卻騙不了娘娘。”
“如果姐姐不殺沈詩瑩，她根本沒有辦法嫁給靖王。”
頓了頓，棠凝心一臉惋惜，“其實姐姐什么都好，只是她不該愛上不該愛的人。”
棠凝心說罷，再度匍匐在地上。
從貴妃這個角度看過去，棠凝心姿態謙卑溫婉，拼盡了全力想要得到自己的信任。
貴妃笑了笑道，“即使嫁了天錫，便是一家人，所謂出嫁從夫，棠側妃這心思甚好。”
“既如此，你可要好好進盡妾妃之德，方不辜負你今日在本宮面前說的這一番話。”
楚天錫和棠凝心請罷了安，就回去了。
正巧云藻回來，貴妃問起曹氏的情況，云藻道，“曹妃娘娘的預產期再有兩月快要到了，只是不知為何，曹妃娘娘腹大如籮，竟比雙生胎的肚子還要大，因此曹妃娘娘全身浮腫疼痛，沒有辦法下床。”
貴妃瞥一眼云藻，淡淡道，“你可交代了照顧她的嬤嬤？”
云藻壓低聲音道，“娘娘放心，一切用的都是最好的，曹妃娘娘一定會平安誕下麟兒，為娘娘添一名孫兒。”
貴妃安心些許，起身朝殿外走。
“沒有閑事，咱們就去皇上那兒走走吧。”
午后的時光，靜謐異常，貴妃到了皇帝的寢殿，卻不見人。
云藻招來了一名宮女，問道，“皇上去哪兒了？？
宮女道，“回姑姑的話，皇上在后殿，陪著徐姑娘。”
云藻微微低了低眼眸，退回到貴妃身邊，道一句“娘娘”。
貴妃倒是一臉的云淡風輕，道，“我在那邊廊下走一走，等著皇上。”
說罷，云藻就扶著貴妃往那邊去了。
如今正是盛夏七月，明德殿被燒毀之后，如今是楚天辰正在組織修建。
因此皇帝便在宮里選了瑞芝堂，作為寢宮。
這瑞芝堂，綠樹成蔭，繁花似錦，長明河從瑞芝堂穿過，更是使得瑞芝堂涼風習習。
貴妃走在廊下，花香混合著清風拂面，好生愜意。
“論起宮里最會享受的人，除了皇上，再沒有旁人。”
“這瑞芝堂如此愜意，連本宮都有些貪心，想要住在這里。”
云藻想了想，道，“娘娘可想好了應對的對策？”
貴妃望著遠處的長明河，眼眸幽深。
“我想好了，就讓許月樓住到頤和殿去吧。”
“你今日回去，便把整個后殿都打掃出來，給她用。”
“許月樓的一應吃喝穿戴連同伺候的人，都要和本宮一模一樣。”
云藻看了貴妃一眼，道，“恕奴婢說一句不應該說的話，和娘娘一樣，她不配。”
“她是不配。”
貴妃眼眸幽冷，“可打狗還要看主人，我無論如何都要把許月樓握在手里。”
云藻道，“娘娘雖然把許月樓變成了人，可娘娘是知道的，許月樓就算不同娘娘住在一起，她也還是有娘娘控制著，她逃脫不了娘娘的手掌心。”
“娘娘如今把她放在咱們后殿，皇上必定要日日前來，娘娘何必給自己添堵。”
貴妃轉過頭看一眼云藻，道，“那依你呢，若是你，你怎么辦。”
云藻道，“若是奴婢，奴婢就隨皇上，給她另建一座豪華的宮殿，讓成群的奴婢好生伺候她。”
“一來是為娘娘搏一個賢惠的名聲，二來，奴婢覺得，不住在一起，有些事才更好做。”
也只有云藻，才敢在貴妃面前這樣直言不諱。
貴妃知道，云藻說的這個辦法也很好，可以不知為何，她忽然就生出一點不甘心。
“我知道所有的一切都掌握在我的手里，可也不知為何，到今日，我忽然就有一種為她人做嫁衣的感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