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天辰出得七得齋，肖焰已在外等候。
“如何？”
肖焰靠上前，道，“屬下順著王源提被毒死這條線，一路往外查，得到了些東西。”
肖焰附在楚天辰耳邊耳語幾句，楚天辰漆黑的眸子里，約上幾簇星光。
肖焰道，“有這個證據，足以證明是皇子府的門客下的手。”
“王爺明日在皇上面前，盡可交差了。”
楚天辰沉默半晌，道，“二皇子如今到了哪里？”
肖焰道，“二皇子已經到了燕須山。”
楚天辰道，“很好，你馬上帶著這份證據，去燕須山交給二皇子。”
肖焰一驚，道一聲“王爺”，眼中盡是不解之意。
楚天辰看一眼肖焰，“怎么，不懂？”
肖焰道，“屬下確實難以理解。”
楚天辰慢慢出了院子。
今日的夜色，月兒彎彎，配上漫天星斗，可真美啊。
“皇上逼我和二皇子相爭，我卻不能聽從皇上的意思，真的和二皇子相爭。”
肖焰道，“可是就算王爺把這份證據交給二皇子，釋放出我們的善意，二皇子也不見得能容得下王爺。”
楚天辰道，“容不容的下是他的事，但是在每一次選擇面前，我們都要選擇對的道路，方能保證萬無一失。”
楚天辰又想起很久以前，棠凝意對他說過的話。
“王妃在很久以前，和我說過一句話。”
“他說皇上已經不是我心目中的那個皇上，我當時不解，可我現在懂了。”
“楚天錫殺王源提，不過是被逼到死角，狗急跳墻。”
“俗話說的好，做人留一線，日后好相見。”
“往后是個什么局勢，誰都不知道，還是謹慎些比較好。”
肖焰恍然大悟。
確實，如果皇上真的對王爺好，怎會逼著他和二皇子相爭。
“屬下明白，屬下這就去！！”
天漸漸亮了。
頤和殿內，皇帝剛剛蘇醒，王集進來回奏，“啟奏圣上，靖王楚天辰在勤政殿侯旨。”
皇帝抬了抬眼皮子，道，“他可查清了殺害王源提的真兇？”
王集道，“老奴不知。”
皇帝“恩”一聲，由宮人伺候著，去了勤政殿。
皇帝升座，看著御座之下的楚天辰，道，“你一早進宮，想必是帶來了好消息。”
楚天辰道，“啟奏皇上，王源提乃中毒身亡。”
“臣昨日嚴審了刑部大牢所有見過或者接近過王源提的人，可……無一所獲。”
皇帝臉色一下就沉了下來。
“這么說，你沒有查清楚殺害王源提的真兇？”
楚天辰跪了下來，道，“是臣無能，查不得此案！”
皇帝的雷霆之怒，來的既快且猛。
“我看你不是無能，你是藐視君上！！”
“人死在你的刑部大牢里，你一問三不知，你這個刑部尚書是干什么的！！”
楚天辰連番磕頭，道，“臣無能，還求皇上降罪責罰，臣絕無怨言！！”
皇帝大怒道，“朕當然要責罰于你！”
“身為社稷之臣，卻不能為朕分憂，為國籌謀，該當何罪！！”
“如今朝廷重臣接連死亡，你卻捉拿不住真兇，你自己說，該怎么辦！！”
楚天辰想了想，道，“臣愿意自請削去親王爵位，讓賢于他人！”
皇帝沒想到楚天辰會這樣說，怒氣更甚，指著他罵道，“你別以為朕不敢！！”
“既然你如此說，朕就成全你！！”
“王集，傳朕旨意！靖王無能，藐視君上，上不能仰承朕意，下不能為國分憂，今免去靖王親王爵位，降為郡王，以儆效尤！！”
旨意傳出來，滿朝皆驚。
棠景進宮奏事，看皇帝余怒未消，勸道，“皇上不要氣壞了身子。”
皇帝暼棠景一眼，道，“你是來為你的女婿求情的？”
棠景笑道，“俗話說的好，嫁出去的女兒潑出去的水，臣就是想管，也無能為力。”
“不過成英之死，再加上王源提之死，確實容易引起朝臣恐慌。”
“皇上這個時候罷免了靖王，需得選擇一位得力之人，速速查明案情真相才好。”
皇帝想來想去，一時之間也想不出比如楚天辰更合適的人選。
“那依卿之意，誰更合適？”
棠景行禮道，“此時唯有盡快了結此案，才能平息眾人的議論。”
“臣愿請纓，調查此案。臣會盡力給皇上一個滿意的交代！”
皇帝常常的嘆了口氣。
滿朝文武，說來說去，最貼心的還是棠景。
“既如此，朕就將這案子交給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