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看著御座之下站著的楚天辰。
長久以來，楚天辰在朝中的人緣和聲譽都極好，甚至楚天錫都根本就沒有辦法和他相比。
所以他今日能說出這番話來，皇帝并不奇怪。
可這個“賢明懂事”的楚天辰，不是他想要的楚天辰。
皇帝眼眸微暗，道，“天辰，朕一直寵你，你可不要拿著朕的寵愛，肆意妄為。”
楚天辰額頭上的汗，一下就下來了。
他忙的跪下，惶恐道，“皇上所言，臣不知為何。”
“你不知為何？”
皇帝冷笑一聲，道，“這個案子，明眼人看都知道，和天錫關系最大！”
“可你為了不得罪天錫，所以對朕陽奉陰違！”
楚天辰連聲道，“臣沒有，臣不敢，還請皇上明鑒！！”
“你沒有？”，皇帝眼神越發的冷，“那朕問你，你口口聲聲為天錫辯解，你可曾調查過天錫，以及天錫身邊的人？”
“你扣押王源提至今，是否得到什么重要的口供？”
“朕聽說你只是詢問了一下王源提，就把他放回家了，如此重要的嫌疑對象，你為何不嚴加審問？”
楚天辰此時已經不是一腦袋汗的問題。
皇帝從前不是這樣的，在他心里，皇帝一直都是個明君。
也不知從什么時候開始，皇帝開始懷疑猜忌，不相信任何人。
難道真像歷史說的，這是每一個老年皇帝的必經之路？
楚天辰試圖為自己辯解，“回皇上的話，臣沒有嚴加審問王源提，是因為他也是朝廷命官，且臣沒有證據證明就是他謀害的成英，所以按照律法，臣不能對他嚴加審問。”
皇帝似乎一時之間勃然大怒，陰郁的看著楚天辰，“天辰，朕問你，是該對國盡忠，還是對朕盡忠！”
楚天辰愣了一下，道，“臣為國盡忠，但是更要為皇上盡忠。”
“那你豈可因天錫是朕的兒子，而對他網開一面。”
“你維護了天錫，隱瞞了朕，你到底是忠還是奸！！”
皇帝的這一句問話，別說楚天辰，就連一邊伺候的王集，心里都震了一下。
楚天辰跪在地上說不出話來，皇帝陰鷙道，“朕給你最后一個機會，你現在重新查這個案子，下一次你到朕跟前來，如果再說不知道，你就自己掂量著辦。”
楚天辰出皇宮的時候，摸了摸自己的后背，原來后背的衣服已經濕透。
肖焰擔心道，“王爺準備怎么辦。”
楚天辰一聲不吭上了馬車。
馬車咕嚕咕嚕走在寬敞的京城街市上。
走了一半，楚天辰忽然叫停。
肖焰走到轎簾旁邊，楚天辰隔著窗口沉聲道，“吩咐下去，馬上開始大張旗鼓的查楚天錫，”
“楚天錫府里所有的門客都要查，還有和王源提關系親近的，也都先扣起來一個一個問！”
肖焰一驚，叫了一聲“王爺”，楚天辰催促道，“趕緊去！”
肖焰應了，轉身迅速離開。
盡管楚天錫上了折子，想讓楚天辰去主持春祭，但皇帝駁回了他的折子，并且讓他即刻上路。
可誰知道皇帝的圣旨下達沒有多久，楚天辰就帶著人開始抓捕和王源提有關的人。
與此同時，楚天辰還親自帶著人去查楚天錫的門客，楚天錫知道之后，怒不可遏，當即就快馬返回皇子府。
楚天錫無論如何也想不到，有一天楚天辰會帶著人上門來抓人。
楚天錫回來的時候，楚天辰帶著人已經包圍了皇子府。
楚天錫快步走到楚天辰面前，大吼道，“楚天辰，你好大的膽子！！”
楚天辰面不改色，道，“二皇子，請恕臣冒犯，為了成英被殺一案，臣需要帶二皇子府上的門客去刑部調查。”
楚天錫陰鷙的笑了笑，“我要是說不呢！”
楚天辰道，“那臣就要冒犯了！”
楚天辰揮了揮手，他身后刑部的衙役就要進皇子府，皇子府的侍衛也紛紛持刀站在楚天錫的身后。
一時間場面劍拔弩張一觸即發。
兩撥人馬正對峙不下，從皇子府里跑出來一個丫鬟，慌張道，“不好了，皇子妃受了驚嚇，覺得腹痛難忍！”
楚天錫一聽，勃然變色，咬牙切齒道，“楚天辰，我不管你什么理由，馬上讓你的人從這里離開！！”
“否則我就去父皇面前告你以下犯上公報私仇！！”
楚天辰平靜道，“以下犯上我能理解，敢問二皇子，公報私仇從何說來？”
楚天錫冷笑道，“誰不知道，你是在為你的王妃毀容之事公報私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