臘月里的寒風隔臉，卻比不上楚天宸心里的寒風。
是有人故意針對他，為的就是要除掉他。
除了安貴妃母子視他為眼中釘，還有誰。
回了七得齋，楚天宸有些消沉。
黑暗中，棠凝意小聲問他，“你有過想爭皇位的打算嗎？”
楚天宸看著外頭的月光不說話。
他從沒有這個想法。
他也不明白安貴妃母子為何對他欲殺之而后快。
那皇位，怎么也輪不到他身上吧。
棠凝意又問，“你想不想去看看那只白虎？”
楚天宸終于肯轉過頭來看她，棠凝意道，“這事兒奇怪極了。按說一定要除掉你的，除了安貴妃母子也沒有旁人，那這股邪祟是怎么回事？”
“這太監身上有邪祟之氣，便可知他其實是無辜的，不過是被控制，用來栽贓陷害。”
“我目前已知，那只白虎體內有人類的靈魂，皇上身上也如有似無有邪祟的氣息，如今再加上這太監，你不覺得可怕嗎，”
“就好像在這皇宮背后，有一個大手，在無形的操縱這一切。”
“我總覺得，除掉你不過是個表象。在這背后，會不會有更大的陰謀？”
楚天宸滿心焦躁。
棠凝意說的這些，他都感覺不到。
可他不能否認，棠凝意說的就沒有可能。
安貴妃母子對他多次下手，他可以忍讓；可若是事關皇帝安危，他如何能袖手旁觀？
楚天宸袖子里的拳頭，悄無聲息的握了起來。
好半天，楚天宸道，“皇上身上，真的有那種東西？”
這是楚天宸第一次正面面對棠凝意的世界。
棠凝意道，“我只有第一次跟著你進宮謝恩的時候感覺過。”
“就算皇上身上沒有，正常人，誰會養一只白虎玩啊。”
“好，就算有些有錢人比較變態，愿意養白虎，那為什么不讓白虎見天日呢。”
“我那天進宮都觀察過了，那只白虎應當是從來沒有被放出來過。這根本不像養的寵物，倒像是囚禁。”
“你知道有些別的國家，有養鬼神害人的巫術嗎。這種巫術是很厲害的，可我又覺得這頭白虎不像。”
棠凝意有些難以理解，“我懷疑，這只白虎不過是個容器，就是為了放那個人類靈魂的。”
楚天宸忍不住道，“可為什么一定要是白虎？”
棠凝意一籌莫展，“不知道。”
棠凝意低頭看了看自己的手，“我現在功力不夠，不足以解開這個謎題。”
“我只能感應到那白虎身體里有人類靈魂，若是我再努力一點，再吃幾個威力強大的惡鬼，說不定我就可以救出那只白虎里的人類靈魂了。”
聽到吃惡鬼，楚天宸大吃一驚，看棠凝意的眼神便變了顏色。
棠凝意后知后覺，忙道，“你別誤會，我不是真的吃惡鬼。我是將惡鬼打敗，奪取他們的靈核。”
“這靈核類似于武林人士的內丹，吃的多了，理論上我會變得更強大。但我覺得，我還是多和惡鬼交手，說不定也能功力大增。”
楚天宸那種混亂的感覺又出來了。
“你到底是誰？你根本不是棠凝意！！”
楚天宸暴躁加焦慮。
“自從你進了靖王府，好像一切就都亂套了！我發誓從前的棠凝意，就算我再不關注她，她都不是你這樣的！”
“一個人的性格或許可以掩飾，可眼神難道也可以改變嗎？”
房間里沒點燈，兩個人的眼睛，早已經習慣黑夜。
棠凝意看了楚天宸一會兒，道，“你為什么這么執著于尋找我的真實身份？你說我不是棠凝意，那你說我是誰？”
“退一萬步，我被調包了，那原來的棠凝意去了哪里？我爹難道連他自己都分不清哪個是他女兒嗎？”
“楚天宸，你從前一味認定我殺了沈詩瑩，所以恨不得將我扒皮抽筋。”
“如今的你不過是發現事實真相或許不是你想象的那樣，因此你覺得不能接受。”
“我也不是一定要呆在靖王府的，名聲對于我不值一提。”
“可我生來有反骨，見不得壞人逍遙法外。所以我也想知道，到底是誰殺了沈詩瑩。”
兩個人四目相對，許久之后，楚天宸轉過頭去。
“你以為你這么說，我就會相信你嗎？？”
楚天宸咬牙道，“我絕不會相信你的，你別癡心妄想！”
棠凝意翻個白眼，自顧自爬到了床上。
“我先睡了，你自己找地方睡吧。”
“楚天宸，別被仇恨蒙蔽了雙眼，別讓自己變成傻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