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要氣瘋了。
正在這個時候，王集前來報，“皇上，靖王妃醒過來了！”
楚天宸一直在外頭，根本不知道大殿內發生何事，更不知道當時是棠凝意拼死相救，皇帝才毫發無傷的。
楚天宸一聽王集的話，一下就愣了。
王集看著楚天宸的表情，一排腦門，道，“靖王還不知道，王妃受傷了吧。”
楚天宸著急道，“可是被刺客所傷？”
王集看一眼皇帝，沒說話。
王集這一提醒，皇帝的理智，稍稍回來了那么一點點。
那刺客如果真是楚天宸派來的，他居然連靖王妃都不認識！
如果那刺客真是楚天宸派來的，靖王妃應當不會拼死相救。
今天如果沒有靖王妃拼死護駕，他還不知會怎樣。
皇帝看楚天宸的眼神帶了冰碴兒。
“靖王護駕不力，昏庸無能，拉出去，打五十軍棍！”
楚天宸被拉出去噼里啪啦的打軍棍，皇帝冷冷的看了楚天錫一眼，去后殿看棠凝意。
是安貴妃一直在照顧棠凝意，見皇帝來，棠凝意趕忙從床上起來，在地上跪下道，“臣妾見過皇上。”
皇帝坐下，看著跪在地上的棠凝意，沒叫起。
“傷勢如何了？”
安貴妃道，“皇上放心，太醫處理過了，沒什么大礙。”
皇帝點點頭，看棠凝意的眼神閃了閃光芒，“今日虧的靖王妃機靈，朕才安然無恙。”
“只是靖王妃平日里看著嬌嬌怯怯的，今日怎么有勇氣救朕？”
棠凝意心里咯噔一下，皇帝這是還懷疑上她了？
早知道他不知好歹，就該讓那太監宰了他算了！
棠凝意道，“臣妾在家時，抑或是出嫁之后，父親和夫君都教導臣妾，這天下，最重要的就是皇上。”
“若是皇上有恙，則山河動蕩。”
“臣妾就算是豁出命去，也要保護皇上萬安。”
皇帝笑了笑，道，“靖王妃身手不凡，從前練過？”
棠凝意‘老老實實’搖了搖頭，道，“臣妾一個婦人家，哪里練過這些。”
“正因為沒有練過，不能生擒賊人，只好拿肉身替皇上擋刀。”
棠凝意這話說的很巧妙。
她不是救駕，他是擋刀，兩者之間有天壤之別。
“也幸得那賊人刀法不準，留了臣妾一命。當時不覺，如今想來，臣妾……很是害怕。”
皇帝眼神暗了暗，“這么說，靖王妃后悔了？”
棠凝意搖了搖頭，“若是再來一次，臣妾肯定還會做出同樣的反應。只是，臣妾不似爹爹，性格柔弱，膽子小，沒有辦法不害怕，還請皇上恕罪。”
棠凝意說著，又去磕頭。
皇帝倒是深以為然。
誰人面對持刀的賊人不害怕？
這靖王妃倒是老實。
不過旁人都說靖王妃殺了楚天宸的未婚妻，如此看來，她也算是手無縛雞之力。
皇帝回想當時的場景，棠凝意除了擋刀，就是拼命握住刺客的手，好像也再沒做出其他的反應。
皇帝下意識看了一下，發現棠凝意磕頭的姿勢有些不自然。
皇帝皺了皺眉，道，“你手怎么了？”
棠凝意沒說話，安貴妃適時道，“許是擋刀的時候靖王妃用力過猛，脫臼了。”
皇帝怒道，“太醫院連這個都治不好？？”
安貴妃道，“太醫說靖王妃自來嬌生慣養，從來沒有用過這么大的力氣，太醫院雖是將她的手臂復歸原位，可到底傷著了骨膜，很有可能落下殘疾。”
棠凝意一下哭起來。
說真的，如果棠凝意口口聲聲說些為國盡忠之類的官話，皇帝還可能繼續懷疑她。
可棠凝意這一哭，反應實在是太真實了。
正如她所說，害怕是人的天性。
一個貴女落下殘疾，會為人所詬病，她哭，而不是說什么這是應該的，這才是人真實的反應。
皇帝心頭的懷疑，一下就解了。
皇帝大發雷霆，“豈有此理！太醫院匯集了天下最頂尖的大夫，若是連這都治不好，讓靖王妃落下殘疾，那朕和貴妃還有什么指望？？”
皇帝指著王集道，“你去告訴太醫院，朕要靖王妃的手臂完好如初，若是真的落下殘疾，他們也別自詡什么名醫了，都給朕砸了招牌逐出宮去，永不錄用！”
宮里出了這樣大的事情，京城當晚就戒嚴了。
楚天宸被打了一頓板子，暫時關押起來。
靖王妃傷勢未愈，楚天宸也不在，現在回王府不合適。
貴妃便撥了便殿出來，給棠凝意暫住。
子時一過，棠凝意鬼鬼祟祟溜出了便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