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救命救命！別打了啊啊啊！”
太子打的難舍難分，險些上頭，可二人選的地方終究不算多么隱蔽，只是在一個小巷子里，外面還有著熙熙攘攘的行人。
元詠明的叫聲把那些人給吸引了過來，聽著腳步聲越來越近，林亦白阻止了已經上頭的太子，把人提起來。
正準備找個偏僻的地方再打一頓……
“聲音好像就是在這里，元大人怎么了……”
巷子外面傳來了四皇子疑惑的聲音，兩人對視一眼。
林亦白微微皺眉，夾著聲音，一道十分自然的女聲從他的嘴里傳出。
“讓你去青樓不給錢，咱們姐妹今天是替天行道～”
太子呆了，僵硬的轉過頭去，愣愣的看著他。
這……是林亦白發出的聲音？
林亦白面色平淡：“走。”
太子仍然處于驚訝之中，就這還不忘記表達遺憾：“我還有好多勁呢……”
雖然嘟嚷著，但他撤退的速度也很快，沒拖林茶茶的后腿，離開前還狠狠的踩了一腳。
元詠明：“嗚嗚嗚嗚……”
四皇子帶著人過來，看到的就是被套在麻袋里，只生出兩條小腿的人。
文人們心下大驚，連忙將人圍成一團，手忙腳亂的揭開麻袋。
可看清了他臉上的慘狀時，紛紛倒吸了一口涼氣。
原先還能算得上風度翩翩的人，如今已經慘的不成樣子。
臉上青紫交加，腫得像個豬頭一樣。
說明才剛剛離開詩會不久，他們還好好的，元大人卻遭遇了如此慘無人道的對待。
有些人想起之前聽到的那句女聲，臉色不由復雜起來。
究竟是做了什么天怒人怨的事情，才會被人家姑娘這么惦記……
“元大人啊……唉～”
元詠明還處于痛苦之中，便感覺到有人拍了拍他的肩膀，是他的好基友，平日里一起作詩一起喝酒的楊大人。
“元大人啊，人家姑娘的錢…你，你下次就給了吧。”
“是呀是呀，女子以此為生不容易，咱們都是有頭有臉的人物，被人家這么找上門來也不好看。”
“元大人還是糊涂了啊！”
“我聽著，好像醉仙樓的小桃紅……怪不得她這幾天總是以淚洗面，都不愛笑了…”
聽著這你一言我一語的嘆息之聲，元詠明都呆了。
不是……
什么女子？
什么小桃紅？
“……打我的不是女子。”
可惜沒人愿意相信。
即便沒有親眼所見，可他們方才都聽得真真的，分明是一個女子的聲音。
沒想到這元大人看起來衣冠楚楚，一副正直清流的做派，私底下竟然還會逛妓院。
而且逛妓院還不給錢！
這樣的發現，許多逛妓院和不逛妓院的文人都沉默了。
特別是那群逛妓院的。
平日里，他們叫元大人去，這人拒絕的飛快，而且還用那種隱約譴責的眼神看著他們，實在讓人煩不勝煩。
沒想到他表面拒絕，私底下也去。
嘖！
最看不起這種敢做不敢當的人了。
察覺到人們對自己或復雜或譴責的眼神，元詠明都要崩潰了。
感覺到全身上下傳來的疼痛，他開口想要說話，卻被疼的呲牙咧嘴，欲哭無淚。
這樣大的力道，能是一個女子打出來的？
太子和林茶茶跑的不遠。
兩人只從街的這頭跑到了街的那頭，遠遠的還能看到圍繞著元詠明的那群文人。
太子喘了兩口粗氣，反應過來之后，眼神亮晶晶的看著林亦白。
“沒想到啊，你竟然還會這招，什么時候學會的女孩子說話？”
“不對呀……這種招數孤只在街頭賣藝的那里聽過，你對青樓這么熟，不會也偷偷去青樓……”
林亦白黑著臉打斷了他。
“沒有去，別亂說。”
他素來都是一副溫文爾雅的模樣，即便面對再苛刻的對待，也沒黑臉。
這還是第一次，他在太子的面前疾言厲色。
太子一時之間怔住了，好幾秒都沒反應過來。
在那一刻，他竟然覺得這小白臉還挺可怕的。
“……好啦，你不喜歡孤不說就是了。”
怎么說都是一起套過麻袋的戰友，太子在他的面前親和了許多，也不在意那么多規矩了。
吊兒郎當的環住林亦白的肩膀，興奮極了。
“下次有這種好事，可得叫上孤，孤還是第一次發現，套麻袋原來這么好玩……”
可林亦白根本沒認真聽他說話，太子有些不樂意了，順著他的眼神看了過去，面色也不由一變。
“他…他怎么提前回來了？”
不遠處，一隊隊排列整齊的將士們穿著鐵甲，動作整齊的小跑著，整個地面都好像跟著震動了起來。
在這群將士的最前面，是個騎著黑馬身穿銀甲的將軍，他腰背挺直，只是一個簡單坐在馬上的動作，都顯得沉穩威嚴。
只遠遠的看著，便讓人感到了壓迫。
林亦白也沉默地看著那黑云壓城的大軍，抬頭望天。
不知何時，天空都灰暗了起來。
“顧如晦回來了。”
這京城的許多人，將迎來黑夜。
……
那群文人也看到了顧如晦。
都停止了嘰嘰喳喳，每個人的臉色都復雜極了。
元詠明坐在地上，呆呆的看著坐在馬上的人，眸中卻閃過一抹不憤。
他緊緊的捏住手，呼吸卻都跟著停滯了起來。
大約是他的眼神太過有穿透力，顧如晦漫不經心的朝這邊看了過來。
他微微一頓。
然后…
調轉馬頭。
元詠明心中一跳。
“他…他過來了！”
在過去的很多年里，汝南王三個字，一度是京城官員的夢魘。
汝南王離開京城兩年，這京城的天氣都顯得晴朗不少，許多人一邊懼怕他，一邊卻忘記了他帶給人的壓迫。
甚至還有心情算計他的孩子。
可直到這人又一次的出現在他們面前，他們才發覺。
汝南王，還是那個汝南王！
文人們都不由自主的向后退了一步。
平日里叫嚷的氣節全都消失不見。
滿腦子都是恐懼。
顧如晦過來做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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