善惡到頭終有報。
第二天一早,府里就傳來了蓮姨娘暴斃而亡的消息。
團子去看過,說她是被活活掐死的,喉嚨斷裂,腦袋無力的往下垂,手法干凈又利落,死的還算痛快。
顧知意聽了,也只是淡淡的嗯了一聲。
老爹在外征戰多年,殺伐果斷,手上亡魂無數,他若狠下了心,自然不把一條人命放在眼里。
團子本以為郡主會害怕,可就算聽了這消息,郡主也是一副淡淡的模樣,又慢條斯理的去數銀票了。
她驀然便感覺渾身發涼,更加恭敬的低下頭,只覺自己好像跟了個深不可測的主子。
一道腳步聲打斷了兩人的思路。
顧知意當即把銀票藏在小兜兜里,看著站在門口的人,笑出了幾顆大白牙。
“父,父王~”
顧如晦把小團子抱了起來,順手掏給她一個鑲嵌著紅寶石的蝴蝶簪子。
“幫個忙。”
顧知意:“父王這話說的,幫您哪用得著這些東西~”
“你母妃最近不理我,咳,幫我在她面前說說好話。”
尊貴的汝南王殿下第一次追妻,處處不得其法,只能來求助女兒。
愛錦平日里最看重的就是小團子了。
小團子卻笑容一頓,小手手收回來。
娘親的脾氣她也是知道的,決定了的事情從不更改,她不想理人,就是真的不想理人。
扭了扭小屁股,小眼睛無辜的眨。
“這是您自己的事兒,人家還小呢,哪里懂這個妮唔~”
掐著女兒的小臉蛋,顧如晦似笑非笑。
“不懂?”
女兒確實還小,卻不是什么都不懂的。
要不說還是腦子重要,那樣的手段,就算明明白白的教給顧子獻,他那豬腦子都學不來。
“本王在城北有一座首飾莊子,年入過萬……”
他慢悠悠的掏出一塊地契,還沒反應過來就被個小手給抓走。
小團子一臉正經,“父王的事就是我的事兒!”
顧如晦:“……”
“郡主,咱們真要幫王爺?”
小心翼翼地將地契收在小兜兜里,顧知意愉悅的哼著歌。
“那當然不。”
她可是娘親這邊的。
想到了答應老爹的事情,眼中閃過了一抹狡黠的光芒。
第二天一大早。
小團子提著一包東西,包袱款款的來到了老爹的書房。
“你這是……”
顧如晦好笑地看著小團子趴在門檻上喘氣的模樣,兩只手把人提了起來,細心的拍去身上的灰。
“不用去讀書了?”
顧知意:“父王的愛情最重要!”
“是嗎?”顧如晦似笑非笑。
這個月才過一半,沒記錯的話,小團子已經請了四次假了。
顧知意咳了一聲,拽著小包裹放到桌子上,一臉嚴肅的模樣。
“我認真考慮過,父王你問題很嚴重,要是改不了,一定不能抱得美人歸了,所以我們今天要來特訓!”
她說的嚴肅,顧如晦也不免認真起來,然后看到小團子一本正經的拿出了一堆……針線?
顧知意帶的東西很雜。
針線女紅,名家食譜,文房四寶,還有各種顏色的調料。
這些東西材質上等,做工也精致,可無論如何,都不像是男子應該用的東西。
特訓?
小團子一本正經的拿起了一團針線。
“首先,我們要來學習女紅。”
顧如晦:“……”
他氣笑了,“你在忽悠本王?”
若是換一個人,只怕此時已經身首異處,可小團子卻膽大的出奇,說話邏輯嚴謹。
“父王您不能只想著坐等回報,而不付出,感情都是相互的,你對我好一點,我就對你好一點,若是只指望著娘親一個人,她會累,你也會累,我們不能做那種人。”
小團子循循善誘。
心里也覺得老爹實在想得輕松。
傷害了一個人,并且還一直瞧不上她,突然發現真相了,后悔了,想要挽回這段感情了。
輕飄飄地說上幾句道歉的話,就只坐等著對方原諒他?
從此妻妾和睦,琴瑟和鳴?
天底下哪有那么輕松的事情。
“您不應該只等著娘親走向您,也得往娘親那邊走一走嘛。”
未經他人苦,莫勸他人行善。
她不會去勸娘親,逼著娘親接受父王的好意。
顧如晦張嘴就想反駁,想說自己也行動了。
卻突然住了嘴。
他本心并非如此,但確實傷害了沈愛錦。
一個女子蒙受了如此不白之冤,還被家人放棄了,能堅持到現在很是不易。
“那,學這個又有何用?”
知道老爹是被說動了,顧知意燦爛一笑。
“什么叫做夫妻,夫妻自然是互補的,父王您不擅長打理瑣事,娘親就幫您打理了,那么娘親不擅長的東西,父王您把它學會了,娘親一定會很高興,也能看到咱們的誠意呀。”
顧知意舉起小拳頭,給他加油打勁。
“父王加油,要做個有擔當的人,為兒女樹立榜樣!”
顧如晦沒談過戀愛。
名義上的妾侍一大堆,初夜卻給了沈愛錦。
沒有感情經歷的人,遇上了縱橫江湖多年的小騙子,彎彎繞繞的還是被繞了進去。
滿臉抗拒的看著那根繡花針,又抬頭看著小團子亮晶晶的眼神。
罷了!
女紅而已,他連劍都耍的,還捏不動這小小的一顆繡花針?
修長的手指拿起繡花針,顧如晦眼眸深沉,像是看待仇敵一般。
“父王今日便告訴你,什么叫做擔當。”
可縫花比他想象中的還要難。
短短的半個時辰之內,顧如晦扎了自己六次,廢了五個手帕,捏斷了四根針,還一不小心摔碎了三個茶杯。
啪!
第四個茶杯光榮犧牲,在地上碎得四分五裂。
顧如晦深吸一口氣。
耗了足足一下午,他這才做出了個完整的荷包,只不過針線依舊歪歪扭扭的,上面繡著的一團看不出是什么東西。
他卻露出了個微笑,假裝淡定的放在小姑娘的面前。
“本王說到做到。”
顧知意憋著笑,也知道這是父王的極限了。
一個能擰開別人頭蓋骨的人,愿意拿起繡花針,因為這個,她決定不管繡的怎么樣都要好好的夸一夸。
可看到那一團又青又紅的線……
“唔,這個蹴鞠繡頗有新意,父王妙思。”
顧如晦得意的表情一頓。
錯了?
顧知意試探的看著他,“是月餅,對不對?”
啪的一下。
捏斷第五根針,顧如晦深吸一口氣。
“這是鴛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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