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你在說什么胡話呢?二哥怎么會欠咱們的?”
顧明禮很不理解。
娘不會是中邪了吧?
雖然算不上多能干的人,但他有一個很大的優點,就是識時務。
從小到大,從二哥發達起來到現在。
娘和他,包括他們那一家子,不都是仰仗著二哥而活嗎?
這點富貴對二哥來說,可能只是手指縫里露出來的東西,算不了什么。
但他看得清楚。
雖然娘親總是夸贊他有才華,可若是只靠著自己用功讀書,可能這輩子都掙不到這種滔天富貴。
更別提一人得道,雞犬升天了。
所以無論是從哪個方面講,二哥其實都沒有哪里對不起他們。
反而助他良多。
“娘,你何出此言,咱們做事也是要講良心的。”
他甚至還掏出了袖子里藏的很好的那錠銀子。
“這是二哥給我的,我覺得二哥心里還是有我這個弟弟的。”
老太太的眼神有些慌亂,眼珠子滴溜溜的亂轉。
“是,你二哥肯定是喜歡你這個弟弟的,所以他一定會幫你,一定會管你的……”
顧明禮不理解老太太的底氣在哪里。
他都不能確定二哥會不會幫他呢……
但老太太神神叨叨的,無論他怎么問,卻都不肯說了。
兩人鬧得不歡而散,誰都沒有注意到角落里一個普通的小廝。
老太太還沒回府,有關于兩人晚上的對話便出現在了顧知意的桌子上。
“公主神機妙算,老王妃果然是去找三爺了。”
說著,團子便有些憤憤不平。
他們公主對老王妃已經仁至義盡,但老王妃實在是偏心的離譜。
若不是公主聰慧,早就讓她們把金線換成了銅線,他們豈不是還是要做替三房養孩子的冤大頭?
到頭來都落不到一個好。
顧知意倒是沒想團子這么多,一團金線對她來說不算什么,她只是不想讓人占便宜而已。
老太太既然選擇了安享富貴,總不能既要又要。
一目三行的看完了紙上的內容,她沉思著,兩個手指在桌子上有規律的敲動,突然問。
“人找到了嗎?”
團子立刻點頭。
“公主說咱們不管這事,只交給王爺,奴婢就把人手撤回來了,聽說王爺已經找到了人,正在趕來的路上,最晚后日就到。”
顧知意點點頭,將紙折疊好放在蠟燭上,看著它燃盡。
燭火明明滅滅,照進她的瞳孔里,遮掩住了一聲低低的嘆息。
物是人非。
……
老太太這兩天都覺得心里慌悶的緊。
特別是右眼皮一直在跳,好像要發生什么大事的一般。
手上是上好的雨前龍井,她卻喝的漫不經心。
“老王妃,王爺有請。”
老太太手下一個不穩,溫熱的茶水都倒在了衣服上,丫鬟連忙跪在地上替她擦拭。
她卻完全顧不上了,捏住了丫鬟的手腕。
“你說什么?”
丫鬟的手腕被她捏的生疼,卻不敢喊出來。
“王,王爺有請。”
老王妃這幾天不是一直念叨著此事,怎么聽說了消息之后卻并不覺得高興,反倒是……有些害怕?
“……哦,看我,都高興壞了,這孩子既然肯見我了,想必是想通了,我得去換身衣裳。”
她說著便往屋內走去,步伐看起來還有些慌亂。
在去的路上,老太太坐在轎子里,模擬了好幾次再次相見時要說的話。
這樣的流程,其實在每一次顧如晦打仗回來時,都會經歷一遍。
可這回,她卻格外的忐忑。
四年了……也不知道老二想開了沒。
“拜見老王妃。”
走下轎子,她被一群丫鬟們簇擁著,走進大堂。
遠遠的,老太太就看見了一身黑衣威嚴的顧如晦,下意識的扯出了一抹笑。
“如晦啊…”
但卻在看到顧如晦旁邊那人時,她的笑容一頓。
“你怎么在這?”
溫姑穿著一身破布麻衣,頭發工整的挽起,面無表情的行了一禮。
溫姑的旁邊,跪著一個穿著灰布衣裳,面目怯懦的老婦。
剛開始,老太太還沒認出她來。
但直到這人抬起頭,露出了左邊臉上那道長長的疤痕,她方才如夢初醒,大驚失色。
“你…你還…”
“祖母是不是好奇,她竟然還活著。”
顧知意笑瞇瞇的上前,跟在她后面的,是一臉懵懂的顧明禮。
“娘,你怎么也在這呀?”
顧明禮很是好奇。
難道是娘說服了二哥,所以二哥愿意接納他們了!
他剛走過去,誰知道手卻被老太太一把攥緊,老太太緊張的上下打量著他,確認這人身上沒有任何的傷口,松了一口氣的同時,將人警惕的護在身后。
“你到底想干什么?”
顧知意被她這么防備的盯著,心中了然,只笑瞇瞇的。
“祖母這樣我可傷心了,我不是你最喜歡的孫輩嗎?”
老太太心中一緊,扯出了一抹笑來。
“是…是祖母太緊張了,祖母只是…只是……”
顧知意慢條斯理道:“只是下意識的,護住了自己唯一在意的人,對不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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