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時候,越不愿意去想什么,那個東西越在自己的腦子里揮之不去。
而現在,顧知意的腦子里滿是享用兩個大字。
這兩個字360度無死角的環繞著自己,在自己腦袋旁邊轉著圈圈,引領著她往更深層次的地方想去。
特別是事情的主人公還坐在她的身邊,用那么一雙好看的眼睛擔憂的望著自己,眼睫毛挺翹而根根分明……
顧知意閉上眼睛,躲開了林茶茶的視線,簡直想扇自己一個巴掌。
做個人吧!
人家只是你的謀士而已!
俗話說兔子不吃窩邊草,不想睡謀士的主公不是好主公……啊呸!
顧知意表情絕望,整個人都像是被生活狠狠蹂躪了的模樣。
這突然的變化讓林亦白忍不住皺了皺眉。
他的眼神往書上瞟去。
啪!
顧知意立馬把書合上。
“那啥……今天晚上有點晚了,早點睡覺,熬夜對臉蛋不好。”
林亦白驚訝的抬起了頭。
他知道自己的容貌尚可,也有一些貴女挺喜歡的。
但顧知意一直以來,都表現的大大方方的,特別是兩人確定主從關系之后。
為了避免職場潛規則,小姑娘刻意避免了對于林茶茶容貌的稱贊。
林亦白還曾經覺得困擾。
今日怎么……
顧知意:“……我的意思是熬夜對身體不好,你放心,我不是那種會潛規則屬下的主公…我的意思是,我不會強迫屬下的。”
怎么感覺越說越怪……
算了。
顧知意癱在椅子上。
她看著林亦白的眼神,從對方那雙流光溢彩的眼睛里看到了擺爛的自己。
果然,美色會讓她思維遲緩。
林亦白忽然笑了一聲,聲音低沉富有磁性。
像是遇到了很有趣的事情,顧知意能明顯的看出他的愉悅。
他站起來行了一禮,臉上還憋著笑。
“亦白明白,必然不會誤會主公的。”
罷了,小姑娘要臉。
一下子逼狠了,以后怕是會避著自己。
不管為何會有這種改變,他都覺得歡喜。
“天色不早了,主公也早些休息……唔,亦白也相信,您不會強迫亦白。”
顧知意:“……呵呵,去吧。”
掃了那本書一眼,林亦白恭敬的退了下去。
只留下了小姑娘癱坐在椅子上,看著天花板,一臉生無可戀。
她有理由懷疑這是晉陽王的陰謀。
早不送,晚不送。
偏偏這個關頭,送她一本莫名其妙的書。
在書里說一些那樣莫名其妙的話,就是想勾的她胡思亂想,瓦解她的斗志,挑撥她和茶茶的主從關系。
讓他們的內部出問題,從而好趁虛而入。
她才不會上當!
啪的一下把書拍在桌子上,顧知意抱起丑丑。
“無聊,我才不看。”
顧知意在床上輾轉反側。
良久,她從枕頭底下摸出了一本書,默默的坐了起來。
抱著想要看看晉陽王能離譜到什么程度的想法,她挑燈夜讀。
房間里時不時傳來了小姑娘感慨的聲音。
“人才,簡直是人才呀!”
花費了兩個時辰,顧知意才看完這本書上的所有小郎君,無奈的總結出了個經驗。
晉陽王似乎是很認真的在為她相親。
但他這位王叔的相親標準,似乎和普世標準并不相同。
四角俱全的婚姻必然是最好。
但這世上并沒有那么多完美無缺的人。
所以在許多家長的眼里,找女婿需要取舍。
他們看的第一點,必然是女婿有沒有前途,能不能讀書,肯不肯吃苦,家世是否相當等等。
而晉陽王,顯然在乎的不是這些。
冊子里有六個條件很好,被他評分為甲上的小郎君,但五個他都給了叉。
顯然,他認為這些人不能和顧知意相配。
唯一一個打勾的,在優點那一欄,他竟然寫了性子軟弱易拿捏。
而其他打勾的,都有著相同的特點。
性子軟或者蠢,還有長的好看。
顧知意甚至懷疑,他不是給自己找夫婿,而是在給她娶夫人。
而且還是賢惠那一掛的夫人…
王叔的腦瓜子里到底在想什么東西啊?
……
“王爺,您讓屬下尋了那么多的良才英俊,可是要準備拉攏?”
房間里,晉陽王躺在美人榻上,又是一副軟了骨頭的模樣。
隨意拿起一顆葡萄咬了一口,葡萄很甜,他歡喜的瞇了瞇桃花眼。
“再說吧,先看看那小丫頭看中誰了。”
謀士急了。
花那么多的功夫去調查良才,結果自己不拉攏,都送給了永安公主?
“王爺…您…”
永安公主不會是王爺的親生女兒吧?
但公主今年13歲,王爺還不到26歲。
“你懂什么,本王不過惜才而已。”
搖了搖手上的扇子,晉陽王看向了窗外,神情復雜。
“小丫頭要13歲了。”
女子十五及笄,也該談婚論嫁了。
他自然知道,永安公主的婚事沒有他做主的份。
但他見過了太多婚后便失去了顏色,趨于平凡的女子。
而他下意識的覺得,顧知意不該如此。
若一定要嫁人,還不如選個好控制的。
“本王突然想起母妃了,母妃這半輩子,沒得到本王的半點孝敬。”
謀士低下了頭,不敢多說什么。
王爺手底下的人都知道,太妃的事情,提不得。
晉陽王也不在意他的回答,他靠在美人榻上,莫名其妙的想到了母妃昭嬪。
那么一個明艷如火的人,卻在這深宮之中默默凋零。
她是深宮中的獨行者,在死前,都沒在那深宮里找到一位朋友。
“朋友是同行者嗎?”
小小的晉陽王跪在母妃床前,淚眼朦朧。
母妃為他擦去淚水,分明那樣虛弱了,卻依舊笑的坦然。
“朋友不代表同行者,你們不一定步調一致,卻可以互相欣賞,沒有了母妃,你還可以和他說心里話。”
“但是你記住,在沒有找到同行者之前,你不能對任何人展露出自己的真實情緒,你必須平庸,必須毫無威脅,記住,是任何人!”
“你要做個獨行者。”
那時候的晉陽王還小,似懂非懂,卻記下了朋友和同行者一詞。
他遵照著母妃生前的囑咐,不與任何人談心相交,旁人都說十七皇子灑脫,朋友遍天下。
只有他自己知道,面對滿皇宮的蠢貨,卻無人相訴的痛苦。
他沒有朋友。
也沒有同行者。
但如今,他好像找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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