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鸞王一愣，他都忘記了，多久沒人敢如此與他說話了。
難道是因為自己閉關了400萬年，如今時代變了嗎？
下一刻，他笑了，大手一揮，扔出一個巨大的能量光團。
楚巖接過，眼神大喜。
全部都是妖道。
精純無比的妖道。
只是拿著，楚巖便感覺自己的妖族道槽在雀躍、興奮。
“夠了！”
楚巖拿著能量團，很開心。
這一團，如果按照大道力算，起碼要超過1000萬以上。
加上自己之前吸的，絕對夠了！
足矣完成自己妖族9次鑄界的。
鸞王看向妖界外，歸一抵達還需要一段時間。
況且，妖界雖破，但這里畢竟是妖主道統，外族歸一想要進入，多少還是有一點麻煩的。
所以鸞王也不急，看向楚巖笑道：“小子，你野心很大，想要重修圓滿，再開一界，何其之難。”
“昔年，不是沒人有你這種想法，但大多都是放棄。按理說，你應該也不會成功。”
這不是貶低。
楚巖強么？
很強。
天賦好么？
非常好。
然而，鸞王是經歷過上古時代的。
他見證過太多天驕崛起。
強如人主、仙主、神主等人，他們都不曾開圓滿之界，而是將三界大道拆分成了5份。
要知道，大道是有限的。
這就跟創世界是一樣的。
創世界，十條大道，都是分開走的。
你想一人獨占，怎么可能？
其余人不會原因的。
這是在逆天。
三界很大，也很浩瀚。
比起創世界，大了不知其千億倍……然而，三界的人也更強，生靈也更加繁多。
如果所有人都像楚巖這樣修煉，大道早就虧空了。
而且，三界之主也不會允許。
“我能感受到，你的圓滿……不是單純的人道圓滿。百萬年前，你人族似乎出現過一位修人道圓滿的人，他尚且失敗了，而你，比他野心更大，你想要的，竟是三界圓滿，這太難了，也幾乎是一件不可能的事。”鸞王講道。
楚巖心驚，他倒是沒想到，鸞王只是第一次相見，竟然一眼便看出了這么多東西。
“你沒有想過一件事么？”
楚巖楞下：“什么？”
“你可知，什么才叫做三界圓滿？”鸞王問道。
沉默一下，楚巖道：“集萬道合一之力，大道無缺。”
“是啊，大道無缺，集這天下萬道之力，方為圓滿。可是我問你，如果你真的掌握了萬道，那你與三界之主有何區別？到時候，你就是三界之主，那三界之主本身又算什么？”
楚巖一愣。
是啊。
我若融合萬道，其實不就等于掌握了三界么？
到時，我不就是三界之主了？
鸞王嚴肅道：“你這一途……是在與三界之主爭道。”
楚巖皺眉。
是的，他之前沒考慮到。
但事實就是如此。
“你可知，為何人主他們，都只是開一族之道，而沒有選擇大圓滿嗎？你是認為他們不能吧？”
“人主也好、妖主也罷、神主、魔主他們，幾乎都是這天地間至極的存在，他們的天賦超乎你所想象。當然，你也很優秀，如果不死，將來或許也能走到人主他們那個地步。但是，他們絕對不比你弱。那些人，是站在這天地制高點的存在。”
“可是，他們都沒有修三界之圓滿，你知道為什么嗎？”
鸞王沒用楚巖回應，直接道：“因為，他們不敢！”
楚巖的心劇烈跳下。
不敢！
這是一個很關鍵的詞。
而非不能。
“他們不敢！修三界圓滿，說小點，叫野心大，可說大一點，這叫做叛逆！”
“三界之主，乃是這一界之王，是他開辟了這天地，我們都算是他的子民，而你所走這一條路，是忤逆！是在與他奪權！”
鸞王平靜道：“人主他們，昔年將萬道拆分為五族，那也最多算是諸侯，而你……這是要嘩變啊！你……走的是逼宮之道啊！”
楚巖一下沉默。
原來他都沒想過這些。
當然，也不怪他，如今時代落寞，關于大道的許多東西都斷了傳承。
哪怕人境，大天王他們，活的其實也不算久。
400萬年……看似長，但與這浩瀚歷史比較，也就是彈指一揮間的事。
三界，存在上億年了。
經歷了無數個時代。
大天王他們，對很多事情都是未知的，他們自己也不清楚。
楚巖更是沒人與他溝通，去聊。
他來到真界，就知道圓滿一說。
卻沒想過，哪怕是圓滿，還分為一族圓滿和三界圓滿。
“100萬年前，你人族那一位，其實也走偏了！當年，他若只是修人道圓滿，其實還是有很大可能性成功的，但他也不知何為圓滿，以為修了萬道便是圓滿，其實不是的。”
“圓滿，那是相對的，這天下萬物，其實都是相對的。”
“人道圓滿，對比三界，是殘缺的，但對比人境其余人道，便是完美的，你能明白嗎？”
楚巖點頭。
很簡單。
在創世界，你隨便修煉一下，就是頂尖強者。
可到了真界，便是弱者。
“這一切其實還是看你與誰比較。”
“當年，他雖還在自封，但那叫御天的人也來過妖界，我見過，很有天賦的一個人，幾乎是百萬年前攪動潮汐的存在。但是他也只是想修人道圓滿，修補人境缺陷……”
“你不一樣……在你的道上，讓我感受到了危險！”
“你的心，太大，想要的，太多。然而，這里，畢竟是三界，是三界之主的天下，你要與他奪權，太難。”
楚巖沉默，突然道：“前輩，你見過三界之主嗎？”
鸞王搖頭：“沒有，三界之主……太久遠了，如今這時代，見過三界之主的人……大概都消失了。”
言罷，鸞王又道：“人主、神主他們大概是見過的，但也不好說。”
楚巖楞下：“上古時期，不是三界之主一統天下，人主他們分為諸侯嗎？”
鸞王搖頭：“不是！人主他們……其實也是從亂世走出，三界那時候還沒有現在完善，大道紊亂，到處都是失衡之地，后來出現了5位絕世妖孽，不想族人受苦，所以獨開一界，方才有了神魔人妖仙五族。”
楚巖瞇眼。
是這樣嗎？
“當然，你如果非要說這天下一定見過三界之主的人，我倒是知道一位……但那一位，也消失很久了。”
“誰！”
“鬼族之主！”
“鬼族？”楚巖一愣。
鸞王點頭：“恩，鬼族……開界很早，比人神魔都要更早，他們都不算開界，鬼族之主膽子很大，他其實和你現在的情況差不多，他也算是三界大道的叛逆者。”
“他在三界開辟一界，卻不甘心被三界之主統治，將那一界直接從三界剝離了出去。”
“……”
楚巖點頭。
這個他聽說過。
確實算叛逆。
這就好比如說一個帝國。
帝王封了你一片地，結果你不樂意，非要自封為王，單獨立一個國家出來，這不叫叛逆叫什么。
楚巖現在……其實還夠不上，要看他接下來如何發展。
當然，一旦楚巖踏上這一條路，也比鬼族之主還要更過分一點。
鬼族之主，最多算是背叛，自立為王。
楚巖這一道一旦成了，那是直接給人家干下臺了。
是真正的謀權篡位。
“……”
楚巖笑道：“合計著，我這不知覺得，已經走上一條推翻正統皇朝的起義道路上了？”
鸞王失笑：“你說的倒是好聽，起義……你這叫造反。”
“也是，算了，無所謂，我現在還早，再者說了，修道修道，且能甘心居于人下？”
楚巖言罷，笑道：“不過聽前輩這么一說，我倒是感覺，這三界，我好像才是大反派。”
“可以這樣說，畢竟除了你……我們都算正統。”
“我也是啊，我現在又沒造反，最多算是個儲君吧？再者說，三界之主搞不好死了呢，那我就不叫謀權篡位，而是叫做繼承了，對吧。”
楚巖講道：“再者說，這天下，最早時期便是公天下，而非家天下。早些年，這天下都是禪讓制的，而非現在的世襲制。我這叫撥亂反正。”
“……”
鸞王無奈，他發現，楚巖是真的能說。
邪的，偏偏給說你說成正統。
這算撥亂反正嗎？
倒也沒問題。
上古時期，天地初開，確實是禪讓制的。
世襲制……那是從五大天地之主出現以后才有的。
“罷了，與你說這些，倒并非貶低或是打擊，只是多年自封，如今見到一個有前途的后輩有感而發，你也別嫌棄我牢騷。”
“當然不會，我對上古還是很有興趣的，奈何這天下青黃不接，斷了層次，如今前輩愿意與我多說幾句，乃是我的榮幸。”
鸞王微微點頭，朝妖界外看去一眼，笑道：“他們快要來了，你也該走了。罷了，400萬年，妖族一直隱忍，而你的出現，打破這一切，老朽或許也該為未來而謀了。多年來不曾投資，這一次，老朽倒是想要小賭一次，便再贈于你一場造化，算是結下一個善緣吧。”
言罷，鸞王伸出手，一捆竹簡飛出。
“此乃老朽多年來對妖道的一些了解，贈與小友，希望能對小友有所幫助。”
楚巖眼睛一亮。
一名歸一對大道的領悟，這東西絕非凡品。
“多謝前輩。”
“小事一樁，另外，我看小友連接道槽上似乎有一些疑惑。”
楚巖楞下，隨即倒是沒有否認：“不滿前輩，確實有一點問題，我非一族之道，所以始終無法找到一個各族之間道槽的平衡點。”
“這個我也不懂，畢竟我是單一道的修煉者，不過昔年，我曾聽我兄長提及過一些，如果小友愿意聽，我倒是可以告知小友，或許對你會有幫助。”
“愿聞其詳。”
“道槽……未必只能單一連接。”
“……”
楚巖瞳孔一縮。
什么意思？
道槽，不是單一連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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