感受到那刀劍之意在天地間錚鳴，仿佛要融為一體一般，天哭的臉色越發陰翳。
他沒想到，莫問這一劍竟真的發揮出了界主一擊。
要知道，界主與神帝是有著本質區別的，四千萬道源，不是那么容易打破的。
除非感悟到界力，踏入到界的級別上。
可莫問與步流行顯然都沒有，就連兩人所用的力量都沒有界之力量，而是純粹的道源之力積攢到四千萬以上。
這太可怕了。
要知道，四千萬的道源，這已經達到一種極致恐怖的存在，正常是不可能單獨存在于這世界之間的，是需要有世界之力進行裹挾才能使用出來的。
哪怕是楚巖當初在神帝境上超越四千萬道源，都是有界的力量在。
楚巖的道本身就是世界之道。
可莫問與步流行不一樣，兩人是純粹的將道源提升到四千萬以上，打破常規。
這種感覺在天哭看來像什么？
超凡神帝！
是的！
為何那傳說中的境界被稱之為超凡神帝，而不是超凡界主、超凡界王？
并不是沒有原因的。
是因為超凡神帝，是真的沒有成界。
他們就好像是超脫于世界的存在，連自己都沒有創建世界，而是獨特存在于這個世界上，以一種說不清道不明的形勢。
但超凡神帝皆有一個特點，便是他們的道源可以打破桎梏，超越到四千萬以上，甚至是更多！
“怎么可能！”天哭不敢置信，拼命搖頭：“你們怎么能夠做到？沒有世界之力的包裹，你們的道源怎么能達到四千萬以上？”
莫問殺意堅決，此刻的他一樣不好受。
他獨自一人在承受兩個人的力量吞噬，如今他的肌膚都開始龜裂，有鮮血流出。
但他眼神冷漠，沒有絲毫的退怯，正如他所言一般，今日殺天哭，死也值了。
至少為天界做了貢獻。
天界人，可以死，不怕死，但絕對不能枉死！
不可無戰功而死！
今日一戰，天界一劫，他莫問之前不敢死，因為他還沒有對天界做貢獻。
今日，他不惜一死，殺天哭。
“殺！”莫問低吼，空氣中不斷傳來嘖嘖的爆裂聲，他的雙手因為刀劍之力反噬都已經碎裂，血肉模糊，但他仍然死死握著那把樣子奇怪、似劍非劍，似刀非刀的兵刃。
他要殺了天哭，為天界立功！
“我不信！我不信你能殺我！我不信你真的能控制這力！”天哭一樣在嘶吼，咆哮，操控著他的世界之力與自身一點點融合，于身前形成一個巨大的防御結界。
神光還在一路朝下。
“擋住！”天哭低吼，爆喝：“四千萬道源，已經不可能單獨純在于這世上，你不可能控制的住，一定會失衡的，一定會！”
天哭咆哮，防御化作劫光。
他的世界似是在慟哭。
“嗡！”莫問的刀劍之氣還在迅速斬下，甚至隱約間形成一個領域，刀劍神域！
一切只有刀劍所組成的神域。
“轟！”神刀劍芒終是落下，劈砍在天哭的防御結界上，天哭雙眸赤紅，將全身之力都祭出，整個過程防御一座世界在與莫問抵抗一般。
“咔嚓！”然就在這時，一聲清脆的碎裂聲，讓天哭的內心巨顫，眼眸之中升起不敢置信與不甘。
碎了……
天哭親眼目睹，他的界，碎了！
在世界碎裂的那一刻，意味著他的神途都開始崩塌。
“怎么可能……”天哭震驚，憤怒，但即便如此，他依舊沒有隕落，甚至都沒有被廢掉。
一方世界的根基太過強大，哪怕此刻出現了裂痕，天哭也連續吐血，但還不至于就真的被殺死。
“我要殺了你，我要殺了你！”天哭近乎瘋狂，在不斷咆哮，他死死怒視莫問，只要殺了莫問，他的世界還可以修復，雖然會耗損很大力量，但還有希望。
莫問盯著那世界裂開的一角眉頭也皺下。
“這樣……都殺不死嗎？”莫問有一些失望，當然，實則他其實也明白，哪怕此刻他暫時擁有界主級的道源力量，可想要真的殺死天哭也不會容易。
畢竟就算是真正的界主搏殺，取勝不難，但能做到真正擊殺的終究是少部分。
何況他還不是界主。
但莫問并未放棄，轉身看向步流行一眼，步流行此刻已將神途全部寄托在莫問身上，他只能臉色蒼白的站在大地上，感受到莫問的眼神后燦爛一笑，微微點頭。
莫問收回目光，再看向天哭時，眼神中終是露出一抹狠訣。
他很清楚，若說剛才那一劍，他還沒那么強烈的死意，但一劍沒能殺死天哭，這一次再想擊殺，他和步流行可能真的會死。
然他依舊沒放棄，手中奇形怪狀的兵刃被他舉起，再一次對準天哭。
“此生，不負龍盟！”
“殺！”
莫問氣勢再次燃燒，拔劍斬出。
咔嚓！
砰！
天地間異響不斷。
并非是那劍氣斬落在天哭身上發出來的，而是莫問本身。
在大道的力量之下，他的道軀都開始崩潰了，以往前塵不染的白衣開始染血，變成紅色。
但他依舊沒有停下，亦如這些年他的道一樣，一往無前。
“你以為你還會有第二次機會嗎？”天哭看著那劍意近乎猙獰，他抬起手去，世界之力都被他壓縮成一團，迅速殺向莫問。
這一擊，天哭也拼勁全力。
天地仿佛都安靜。
誰也不肯退。
可就在雙方即將碰撞的一刻，天哭嘴角上揚：“你輸了！你以為我承受了一劍，還不明白你們二人融合的漏洞嗎？”
莫問眉頭皺下，不明白天哭在說什么。
卻聽天哭獨自道：“你的力量，終究不是屬于你一個人，你無法完全控制，你的右側，是他的神途，是他的命，你或許可以絕對控制住你的那一部分，但他的那一部分，你也能嗎？”
說著，天哭突然改變手中那毀滅之力的攻擊方向，竟從中心偏轉向莫問的右側。
也就是步流行神途的一方。
“這一擊下去，你或許不會有事，但他會死，你認為，他還能無動于衷？”
天哭笑的猙獰，他看懂了，莫問是借助了步流行的力量，那他只需要攻擊步流行的神途，讓步流行感受到恐懼，就可以直接影響莫問的力量，讓莫問失衡。
現在的莫問，其實早就不光是單純的力量融合，更像是兩個意識的融合體。
莫問楞下，隨即突然一笑，劍芒不止。
“轟！”
隨即，那一劍落下，天哭雙眸瞪大。
“咔嚓！”
剎那間，大道搖晃。
天穹上有一道奔雷閃過，淅淅瀝瀝的血雨灑下。
天哭的身軀一下僵住，整個人都仿佛失去了力量支撐一樣，空洞的站在那里，麻木的轉回身看向莫問，眼眸中充滿了不敢置信。
“為什么……？”
天哭不解，自己猜測的不會錯。
神途本身便會影響一個人的意識。
為什么他攻擊步流行的神途，莫問卻沒有受到任何影響？
莫問轉回身，他的傷勢也很重，右側肩膀幾乎被毀掉，無力的垂在那，也因此倒是下方步流行倒飛萬米，吐血狂飆。
然而看向天哭，莫問突然笑了，笑的嘲諷：“因為……你永遠不懂，什么叫做龍盟！”
天哭沒有猜錯，融合后的莫問與步流行，確實是兩個意志在共同控制一個身軀。
只是天哭沒想到，步流行，不惜一死也要殺他，正如天哭剛才那一掌拍向莫問一側，莫問也會一樣。
當然，步流行并未死，莫問還是動了一些惻隱之心，雖然他口口聲聲說著不怕死，也看向步流行示意這一戰可能會隕落。
但真到了最后一刻，他還是強行調動了一部分神途，替步流行擋住了一部分傷害。
“噗！”一口鮮血噴出，莫問遭到劇烈的反噬。
“現在，你該上路了！”莫問平靜道，隨即劍氣萬里。
“不！！！”天哭發出一聲慘叫，他拼命在掙扎，抵抗，但卻根本無用，那些刀劍之氣無孔不入，順著他世界上出現的裂痕鉆了進去，隨即倒是天哭身軀一下都像是被充滿了氣膨脹起來，在他的肌膚內有著一道道璀璨之光刺出。
“砰！”
剎那間，光束將天哭穿透，接著無情的將天哭切割成了粉魔，直至最終消失在了這天道之間。
“轟隆隆！”
大道搖晃，血雨瓢潑。
莫問伸出手去，接住那從天擎上墜落下來的金槍與天罡神甲，露出一抹蒼白的笑容：“這東西可不能浪費了，算一下距離小師弟入門的紀念日快要到了，這份禮物他應該會喜歡吧。”
步流行也露出一抹笑意。
遠處。
天地轟鳴不止。
多處戰場被血雨掃過，都不禁停滯下來，無數人低頭看去，看見那里所發生的一切后內心震動，久久無法平靜。
“天哭……隕了？”
天巧等人囈語著，聲音中充斥著不敢置信。
怎么可能？
兩位極境神帝，殺了界主？
別說兩位，十位又如何？在上古可曾出現過嗎？
沒有！
從未有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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