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王此刻覺得非常委屈。
他原來一直很崇拜逆天帝的。
感覺像逆天帝很帥，足夠霸道、不可一世，逆天反地，無所不能。
所以他修了逆天路。
可現在，他在心里默默罵了逆天帝一萬遍。
什么玩應啊！
坑爹的東西。
天王這時笑道：“其實你也沒必要如此亢奮……逆天路，怎么講呢，這在后天中比較稀缺，其實在先天，逆天路還有另外一種名字。”
“什么？”
“源路。源途。”
“什么意思？”
“就是本源之途。就像是天下間最精純的力量一樣，逆天路，還沒有元素區分。其實在上古，世界真正初開的時候，所有人修的都是這種源途，也就是無主的神途，而當源途達到一定地步后，大家才開始發現，想要在強大，需要依附在某一種力量上。之后，才有了天途、地途、星圖、日途月途等等。”
“所以說，源途的可塑性其實最強？”
“是這個意思，后期你很容易轉型，隨時可以踏上另外一條路，但我們則不行，我們想要改變修行方向，便需要斷了神途，一切重來。”天王道。
君王心情似乎好了一些。
“這樣似乎倒也不錯，先不急著定性，看最后天地人誰贏了，我在轉修。”君王笑道。
天王白眼：“有你這種想法的人不少，但往往最后都死了。當然，你和這小子混跡在一起，最后和他修一樣的神途，未必不行。”
君王重重的拍了拍楚巖肩膀：“聽見了沒？為父的后半生便全指望你了。”
楚巖：“……”
天王：“……”
天王無奈搖頭，看向楚巖：“你這一條神途，我懷疑，可能是人途。”
“上古時期有人途么？”
“不知道。”
“前輩也不知？”
天王搖頭：“天和地，不，哪怕是日月星，這些我都知道有人在修，可唯獨人，老夫不知，因為我們本身便是人，人修人途……聽起來便很奇怪，而且修天途，可向蒼天借道，修地途，可向大地借力，哪怕是日月星辰，皆有蹤跡可尋，可唯獨人……你修人途，向誰借力？”
“向你自己么？還是向這世界眾生？”天王言罷，自嘲笑道：“自己的話，那修途一說，本身便不成立了，你還是在修自己，而向世界眾生……你去問問，誰愿意借你？”
“人都是自私的。”
楚巖沉默。
這個道理他也懂。借力，天地或許會借你，人不會。
“當然，這也不是絕對的，你現在修人途，若向仙域借力，可能會有很少一部分人會借你。可能有何用？仙域看似蕓蕓眾生，可也不過活在天地之間，如何抗衡天地？”
“那這么說，人途其實是一條錯誤一途？”
“不，恰恰相反。”天王搖頭：“上古年間，曾有強者懷疑，人途，可能才是最強一途，畢竟這世界中，天也好，地也罷，唯有人，才是見證者。”
“換句話說，若說世界的必要元素只能留下一樣，絕對不是天和地，而一定是人。”
“只有有人在，世界才在。”
“人，才是世界組成的必要、且最重要的一個元素。”天王道：“只是人之神途，太難了。當然，當年九位神皇曾說，神皇上還有封禁，若說真有人能夠將其打碎，修人途神皇，機會最大。”
楚巖目光微縮：“可若如此，為何神皇不專修人途？”
“轉不了的。”天王笑道：“修到神皇境，一路多少坎坷？會結下多少仇人？他們一旦斷了路，回歸仙王重修，誰會同意？”
“而且，人途難道不需要皇力么？一樣需要的，沒有皇力，無法在重新歸回神皇之位，一切都是枉然！”
“其實我一直懷疑，皇力，是這天道壓制各途的一種手段。”天王沉吟下，突然道：“在先天時，出現過一些至強者，他們修星途、日途、月途，都達到神明級，日神，月神，星神，大地之神等等。”
“可到了后天……這些道途都廢了，除非修天之神途，否則根本無法打破封禁成神。”
“咳咳，我，我！”君王在一旁驕傲的抬起頭。
天王瞥眼君王，淡淡道：“對，還有逆天路，但逆天路也是逆天帝的因素，逆天帝當年真的很強，將源途打破了封禁。但其實在先天時，源途比現在修行起來要容易很多，是到了后天才變得更難。”
楚巖恍然。
這天，在限制道途。
似乎在引導眾生，朝著他想要的方向去修行。
“但神皇雖不能專修人神途，卻也想到了對應辦法。”這時，天王突然道。
“什么辦法？”
“把人殺光……”天王嚴肅道：“也就是魂王族如今信奉的弒殺之法，這個辦法，也是魂皇提出的，將人殺光，人神途斷裂，那么天神途在世界的占比將會更大，到時候，他們能借的力更強，或許會有機會打破神皇后的封禁。”
楚巖目光閃過一抹狠戾。
這魂皇，還真是一個狠人。
如今的九位神皇中，楚巖知道幾位，但確定是仇人的，魂皇跑不了了。
“那我這個……”楚巖指了指自己雛形的……人神途，可能是人神途吧：“到底算什么？”
“所以說了，你先不要急，自己默默修著，但記住，一定要藏好了，你現在修的神途，也屬于一天之神途，但你所修的天之神途，似乎被秦若夢改過，秦若夢好像是封了某一片天，然后將神途切割出來留給了你。你如今弱小，這天還無法察覺，可當你強大到一定程度，這天還是會發現你的。”
天王繼續道：“到時，你便在這天的監視中，若天發現你還同修人途，很可能會將你的人途毀了。”
“我自己的道和道會打架？”
“沒錯。”天王點頭：“正常人只能修唯一神途，你……我猜測應該是因為你強行開闊圣路，達到兩萬米，所以你的基礎比一般人多一萬米，你體內便多了一個神途容器。”
“那我現在要證道，是不是可以修十幾種？”君王在旁邊再次插嘴，他逆天路十幾萬米的……
“沒你事！”天王瞥眼君王：“我都說了，你的圣路已經不是基礎了，是源途。這小子，是強行將圣路拉長到兩萬米，后一萬米，是在沒有地基的情況下建造的，所以他證道神境，那一萬米空了出來。但你已經踏上源途了，源途便是你的根基，你也只能轉換一次。”
“哦。”
君王似懂非懂的點點頭，反正就是沒自己事唄。
“你誕生人途，這是好事，我懷疑，將來最后的爭鋒，可能便是道途之戰，這人途，你藏好，別放棄了，將來會有大用。”天王道，楚巖微微點頭，這一點他也感覺到了。
“還有事么？”天王看向楚巖：“沒事的話，最近別打擾我，老夫很忙的好么，我有自己的事，還要幫你們擦屁股，連修行的時間都沒有了。”
“擦啥？”
“你們兩個殺神使的時候過足了癮，真以為神使死了，便死了？”天王沒好氣道：“開創齊家的那一位還好，靈生死了，生門如今無人鎮壓，生氣一旦大量溢散，可能會出大問題。我要去生門那面堵著，鎮壓一下。”
“生門里有什么？”
“不知道，我懷疑，當年神皇庭中的一些強者，可能就藏在天道十六卦門當中。”天王解釋道：“天道十六卦門，其實就像是一個世界框架，撐起這個世界，我懷疑，我們猜測的那個神秘勢力，就藏在這十六扇天門之內。”
楚巖恍然。
“另外，靈生死時，生氣溢散不少，所有人的生命之力都增長了。”
“有么？沒發現啊。”楚巖和君王相覷一眼，略微不解。
“廢話，你們兩個才活多少年？年少益壯，生命力沖盈，自然感應不到。但一些上古強者不同，他們壽元大限，之前只能靠沉眠維持，不敢露面，但這一次生門溢散生力，他們都會受到影響，增長壽元是最起碼的。”
“這樣他們便無需在沉眠了，所以我猜測，接下來這九天之中，可能又會有一些上古強者露面了，你們都小心一些。”天王再次交代聲。
“哦。”楚巖和君王一同點頭。
“……”天王心累，你們兩個真的聽進去了嗎？
“別大意，這一次醒來的人，可能有不少神使。天尊的話……應該不會有，接下來這九天，短時間內怕是都不會有天尊出現了，鎮壓生門，一位天尊怕是遠遠不夠。”
“之前靈生一人就行。”
“你廢話真多！”天王要罵人了：“之前靈生鎮壓生門，那是有九位神皇的皇力加持，能一樣么？”
“行吧。”君王連連擺手：“快走吧。”
天王看向兩人，總感覺不太放心，但最終還是收回屏障，遁入虛空。
然而，天王擔心其實是很有必要的。
天王永遠不會知道。
他走后……楚巖和君王相互對視一眼。
兩人似乎都讀懂了各自眼神中的意思。
“剛才老家伙說，天尊……都要走了？是這個意思不？”
“好像是吧……？”
“那是不是說……這九天，以后就是咱們的天下了？”
“好像是啊！”
下一刻，兩人都露出壞壞的笑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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