表面上，現在的劉囂就是個坐在路邊聊天打望的閑人，可實際呢？完全不是那么回事。
自從短暫的放空結束后，意識分念沒有一刻在歇息。
劉囂確實不愿意再摻和人族內部的紛爭，但不代表他不想了解這場戰亂的發展和最終結果，因為對局的雙方無論哪一方獲勝，哪怕是一場平局，都會讓人族扇環產生極大的影響。
人族圣裁摔了杯子，昆侖承天掀了桌子，大家都在拖著整個人族一起下水，淹死誰，都不意外。
作為蓮的兮玥，匯聚來的情報囊括了整個銀河扇區，由于人族這邊鬧的動靜實在太大，其中自然有大量的利益方牽涉其中，風塵本質上來說就是情報販子，誰給的錢多，重心就往哪偏。
現在，隱藏在人族內部的風塵人員，無論在哪個城邦，都在不遺余力的套取相關的情報消息，有用的沒用的，先搞到手再說。
至于真實性，可以結合其他風塵人員得到的信息互相佐證鑒定。
通過悟彤，劉囂作為一個旁觀者參與到兮玥的日常工作和生活中，也對風塵這個地下組織有了更深入的認識。
風塵曾經是個以欲奴為基本盤的勢力，成立之初，是因為這個職業的一些特殊性，可以近距離接觸大量有權有勢的人物，聽到不少極其隱秘的消息，但作為一個奴隸，即便知道這些情報也無法讓它產生足夠大的價值，而且還有相當的危險性。
必須一個有組織的團隊來配合作業，有人找到情報的需求方，有人負責變現，有人為欲奴提供應有的保護，有人在適當的時候解決掉威脅。
但目的，都是賺取足夠多的能晶，讓欲奴能夠恢復自由，過上安穩日子。
可漸漸地，隨著風塵的日漸壯大，組織原本的愿景和使命已經被人淡忘了。
曾經想要擺脫賤籍的欲奴，現在幾乎已經成為職業的情報販子，而金錢和財富，反倒成為她們強大自己的保障。
同時，情報獲取的來源更多樣化了，不再是以性作為交易的工具和窺探他人的手段。
在這一點上，劉囂與兮玥是有一次討論的，因為關系到廢土和原點兩地人族在道德和身體上的本質區別，他還是有些不太能理解。
在地球，有個不成文的公式，價格和底線一般是成反比的，價格可以無限高，底線就能無限低，中間還有一個變量，就是對真實社會的認知程度，認識得越深，這個公式越容易成立。
所以，人其實在某些條件之下，和動物并沒有多大區別。
只要能得到讓他滿意的財富。
有了財富，不管是為了虛榮，還是為了安身立命，亦或是為了美化自己得到更好的價錢。
所有有錢人總是說自己缺愛，哪怕他們永遠不缺愛他們的人，也永遠不缺各種各樣的異性。
但事實是，他們確實缺愛，只是缺的是真愛而已。
那個世界，骯臟的程度遠超你的想象，你眼中的白月光，或許只是他人腳下召之即來揮之即去的玩物之一而已。
別問劉囂一個應屆大學生是怎么知道的，誰讓他有個好學長呢。
其實在史隆，也有相似之處，所以風塵一些資歷高的成員，玩得都極其專業，曾經的欲奴，現在已是某些勢力首領或者城邦裁斷的愛侶，人前可都是端莊嫻熟的貴婦人形象。
因為她們得到了組織的專業培訓，可以讓長期飯票得到他們想要的，任何形式的真愛。
怪不得風塵能獲得如此多的情報，劉囂還一直納悶，誰沒事在欲奴面前說那么多機密消息，這不是有病嗎？
如兮玥這般了解的人族各方面情況的，恐怕整個銀河秩序都不多，否則也不會有那么多股勢力想盡辦法與風塵合作。
兮玥說了一句話，讓劉囂深以為然。
恐怕除了人族圣裁和承天的那幾個軍略師之外，沒人比她知道的多。
為了防止周圍存在叛徒和內奸，兩方都不會將完整的計劃全盤托出，每一個點，每一條線，每一扇面，都只知道自己要做什么，并不清楚做這些為了什么。
甚至很可能，姜辭這次在天墉城被人設局襲殺，他本人并不清楚，但承天的軍略師卻早已料到。
兮玥不是軍略師，她頂多是個情報分析師，在她看來。
這就是一場處心積慮的算計，昆吾、姜辭、人族圣裁、泰隆族、丘猿族、守備軍團等等這些，全都被計算在內了。
一場巨大的變革，總是需要具備某些必要條件的。
她舉了個例子，姜辭和昆吾，承天和天墉之間，會不會存在一些難以下決心割舍的關系？圣裁要對承天下死手，是不是達到某種失衡的狀態？
很明顯，銀河秩序讓所有圣座進入神棄之地，就是一切的導火索，而讓姜辭和承天下決心與人族決裂的，卻很可能是昆吾對姜辭的襲殺。
聽兮玥這么一分析，劉囂稍許有些意外，自己也猜到了主因，但沒想到昆侖內部的問題。
再讓兮玥預測一下之后的走向。
御姐也真沒把劉囂當外人。
她認為，以目前的情勢來看，人族圣裁已經輸了。
因為姜辭沒死。
只要他沒死，就能進入神棄之地，其他任何對于承天有利的發展，只是讓圣裁輸的更多而已。
劉囂有些郁悶，郁悶這個答案如此簡單，自己卻一直沒想透。
怪不得當初承天讓風塵公布姜辭已死的消息，原來就是一招誘敵之計，只要姜辭死了，圣裁那邊的目的就已經達到了，而且只要姜辭死了，對方所有的后手就能夠沒有后顧之憂地施展出來。
關于那個圣座諾伍德，兮玥也有了最新消息，而且直接來自于承天。
這家伙，根本沒和姜辭交手！
在天墉城內，這位圣座在發現姜辭只是受重傷，而且還有幾位就位出現的老怪物在側后，居然一直在和姜辭聊天！
雙方聊了什么內容，承天那邊沒說。
但提到一點，希望風塵對外宣揚一個消息。
諾伍德，本就是十二人祖后裔的純脈。
可想而知，這則沒有明確含義的消息傳出去之后，對整個人族扇環的沖擊會有多大。
老子什么都沒說，只闡述了一個事實，但似乎，又什么都說了，就問你們怕不怕嘛。
人族扇環之內，目前僅有的兩位圣座，一個已經揭竿而起，一個，好像有尋根朔源的沖動。
這大廈，不會真的要傾覆了吧。
劉囂也說不清楚，兩方究竟哪一種格局對人族來說更合適。
畢竟他之前所接觸的格局還很低，只覺得昆侖有昆侖的好，其他城邦似乎也并不差。
這期間，兮玥這邊也得到一則不太好的消息。
這個不太好，是針對劉囂的。
零菱的死，惹怒了臻泉圣所，圣所已經派出圣徒，追查劉囂的身份和下落，格殺勿論。
兮玥笑著問他怕不怕。
劉囂呵呵一笑。
讓這個什么圣所去問問天誅，再問問塞尚之光，如果有能力，還可以去問問惡原。
怕不怕?
以前是挺怕的，怕的都躲在兇荒不敢回來了。
可現在，你個什么圣所還是祈禱自己沒空理你們吧。
劉囂沒有回答兮玥這個問題。
他只想知道，這個臻泉圣所里面，是不是有個可以泡澡的泉水？
厄.....兮玥不明白他這個問題的意思。
不過，還真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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