圓帳內站著五個羽族人，四女一男，垂手站立。
里面沒有桌椅，中心是個向下凹陷的區域，而且底面是透明的，可以清晰地看見下方的天地。
到處都是軟墊，似乎羽族人不太喜歡坐，而更喜歡躺著。
“位置。”
這是兮玥入賬后的第一句話。
唯一的羽族男人，閉上雙眼，抬起一臂，緩緩移動，最終，指著一個方向。
還沒搞清楚什么情況的劉囂，發現兮玥已經扭頭向外走去。
合著大老遠跑這來，就是問個什么東西在哪啊？
出帳后的兮玥騰身而起，朝著指引的方向疾速掠去。
劉囂也只能硬著頭皮跟了上去。
“我們在找什么？”
“游離門，送你去人族。”
六個點，一個接著一個的，出現在劉囂腦袋上方。
“游離門不是應該在城市，不，巢聚里嗎？怎么還需要判斷方向位置？”
“很少出門的災禍大人，每個種族都有自己的習慣和規矩，不要用你們人族的認知揣測我們羽族。”
兮玥嘆息著，但還是耐著性子解釋道，“羽族的游離門，全部屬于高天祖庭，任何巢聚或者勢力都不能私自搭建，否則就會受到族規的懲罰，通往扇環內外的門，都建在鯤的背上，這些鯤會在整個羽族領地內遨游，附近的羽人需要找到它們，才能使用游離門。”
“厄......”
雖然沒有那么超綱，但劉囂還是有些沒緩過來。
“你說的鯤，是不是一種會飛的鯨魚？”
“對，鯤是異獸，出生就具備風源天賦，而且性情溫順，一直被羽族奉為圣靈。”
吧唧吧唧嘴，此處應有一首大魚奏響。
“那這個高天祖庭，又是什么東西？是不是相當于人族圣裁？”
“不一樣，人族圣裁，是決策種族重要事項的議會，內部則是城邦制，圣裁只制定普適性的規矩，但不會干預各個城邦自己的運作，高天祖庭，則是羽族維護族規的最高權利，他們會參與到整個種族的方方面面，一旦有族人違反族規，就會被他們嚴加懲處，但羽族族規并不多，所以相對你們人族的秩序體系，我們要自由的多，而且也團結的多。”
“那你們的族規，是誰定的？”
如果高天祖庭是執法和司法機構，那么立法呢？
“羽族是祖承制，族規都是史隆初始時，幾位羽祖定下來的，你們人族曾經也和我們一樣，但祖承之戰以后，成了議會裁斷制，只剩下人族昆侖的后裔還在堅守自己的傳承，在此之前，羽族和人族關系密切，無論在銀河扇區還是神棄之地，也一直是盟友關系，自從你們的背棄了人祖傳承，這層關系就不復存在了。”
劉囂倒是沒想到，種族之間還有這么一出戲，
“除了裁斷和祖承兩種權利體系之外，還有別的嗎？”
“當然有，維爾戈各個種族的族主制，魔族的君王制，精靈的王座制，奧族的絕對共識，拉法尼亞的近神制，這些權利體制都各有不同，也只有稱為秩序的扇區，更多采用裁斷制而已。”
兮玥帶著劉囂再次鉆入一條風甬道，“相比其他扇區，銀河內部的各個種族比較平和，雖然相鄰之地也會有些摩擦，但戰斗的級別微不足道，但在阿拜多斯，維爾戈，魔族這些扇區，種族之間的戰爭幾乎無時無刻都在發生，戰斗和殺戮，幾乎貫穿生靈的始終，在那里，幾乎都是族主和君王的極權獨裁統治，也只有這樣，種族的戰力才能真正發揮出來。”
這一點，劉囂倒是深有感觸，面對外敵時，那種互相扯皮的權利制度已經無法適應時局的變化，需要一種強有力的獨裁，也就是絕對極權來提高效率，抵御危機。
好吧，這么看來，人族扇環確實安逸多了，也安逸久了。
遠處，萬木蔥蘢的綠色森林中，一頭巨獸正翻騰嘶吼，成百上千個羽族人就像蒼蠅一般在它周圍和上空盤旋，箭矢和短矛劃出道道殘線。
這景象，讓劉囂想起了剛來史隆時的所見。
陌生的世界，未知的兇險。
只不過，現在的自己，早已不是那個初出茅廬的愣頭小子了。
只是瞥了一眼，便扭開頭去，心中毫無波瀾。
.......
在風甬道中極速前行的近半個小時。
長空盡頭，出現了那條據說來自北冥的大魚，橫亙天際，好在沒有巨物恐懼癥，否則只是看，都會覺得心中發虛。
那圣光照耀下漾起的層層光暈，神圣而玄妙。
這樣的龐然巨物，不要說羽族人了，任誰見到，都會不自覺的跪地膜拜。
兩人沖出甬道，迎著高空的鯤飛去。
如他們一般的羽族人不少，大部分是奔著同一個目標和目的來的。
當然，也有一些不同，劉囂發現，有數百個羽族人與鯤保持著伴飛的狀態，始終停留在這頭大魚的眼睛周圍，還試圖與它對話。
沒機會過多觀察，跟著兮玥飛到大魚的高處，猶如陸地一般的背部之上，隨處可見幽蘭色的游離門，每一扇門，都構建在冰藍色的鱗片上，不是豎著，而是橫臥在地，一個個羽族都是陷入波紋之中。
其中有一扇門的旁邊，有一個羽族男人正仰頭望向自己這邊。
兮玥也發現了他，隨之下落。
“另一側是哪？”
兮玥也沒和對方打招呼，直接開口問道。
“人族扇環，天墉城。”
男人回答，眼睛時不時瞟向兮玥。
看得出來，這個羽族人應該不是風塵的成員，對待兮玥的態度不同，眼神中更多的不是恭敬而是巴結討好。
“天墉城，可以？”
兮玥扭頭看向劉囂。
“可以，是人族的地盤就行。”
劉囂自然無所謂，天墉城他雖然沒去過，但至少聽說過很多次。
“靈能結構內的法則改了嗎？”
兮玥沉聲問道。
“當然，你交代的事，必須辦好。”
男人笑咪嘻嘻的，就差拍胸脯了，“不過你們得快，不然祖庭的人發現就麻煩了。”
“一路乘風。”
兮玥看向劉囂，正色說道。
“再會有期。”
劉囂向她點頭示意，也不拖沓，邁步向前，踏入波紋之中。
身體緩緩下陷，閉上眼，深呼吸，遁入虛空。
......
奢華
每次看見隧道樣式的靈能結構，劉囂總會不禁感嘆。
同為封印師，他自然清楚要搭建這樣一條靈能隧道，所耗費的靈能和簡陋版的一比，可謂是天差地別。
說起來，這趟羽族之行雖然時間短暫，但也算有些收獲，終歸是自己去的第二個異族領地，還是學到了一些東西。
有沒有用兩說，知識嘛，都是一點點積累起來的，這就和在地球時出趟國一樣，文化差異和生活習慣，單靠別人說是體會不出來的。
也奇怪，為什么羽族與人族連接的門，是通往天墉城而不是玄武白虎這些超大城邦的。
或許，和祖承的認可有關？還是說，每條鯤上面開的門去向不同？
還有，剛才那個羽族男人，應該是個秩序煉靈者，將靈能結構中的法則修改了，否則，逃不過星紋證靈這個步驟，瞧他那一臉舔狗的樣子，估計又是一段無疾而終的愛情故事。
算了，意義不大，愛咋咋的吧。
思考之際，眼前光芒閃爍。
靠....這么快到了。
這才一分鐘都沒到吧，果然混沌虛空中距離，與原點毫無關聯啊。
呼出胸中的濁氣。
迎接前方的光明。
嘿嘿，我胡漢三，又回來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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