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虞杏眼閃爍，“謝謝。”
又補充了一句，“對不起。”
聽罷，羅文珺沒有再回復，進了病房。
反倒是葉可心落后一步，不忘潑冷水，“要高興也得我哥醒了再說。”
林虞斂起眉眼，面上不自覺發苦。
“我快開學了，之后你可得代替我和阿姨輪流照顧我哥啊！”少女叉著腰囑咐。
“好。”
林虞一口應下。
葉可心回學校以后，林虞接替了她去醫院照顧葉淮之。
擔心護工照顧不仔細，羅文珺堅持親力親為，不愿意假手于人。
吸了一口氣，林虞強笑著小心推開病房門，“阿姨，我來換班。”
過了一小會兒，羅文珺疏淡回應。
“嗯，謝謝。”
冷淡態度在林虞的意料之中。
其實林虞也大概懂羅文珺偶爾流露出的的掙扎。
畢竟羅文珺也是看著她長大的長輩，又與她媽媽感情甚篤，對她也曾真心實意地疼愛過。
可自己兒子因為她林虞的緣故變成如今這樣……
想到這兒，林虞難免感到失落與痛苦。
羅文珺起身把水盆和毛巾端去洗手間清洗完，禮貌有禮地說：“那就麻煩你了。”
林虞應了。
猶豫著想說點什么，羅文珺已經出去了。
“葉淮之，你什么時候醒來啊。”她望著氧氣面罩下削瘦的人喃喃低語。
中途，林虞出去打水，碰見了從隔壁病房出來的蘇明寒。
兩人打了個照面。
蘇明寒挑了挑眉，問：“葉總情況怎么樣了？”
她搖了搖頭，反問：“曹助理如何？”
蘇明寒觀察了一下，答非所問：“你好像很關心我的助理？”
“不是有來有往嗎？”
蘇明寒笑了下，“公司還有事，我先回去了。”
林虞也就沒追問，看著他的背影若有所思。
蘇明寒剛才明顯話里有話。
是發現什么了嗎？
外人面前，她和曹彬僅因蘇明寒的緣故接觸過一次。
因此，她也不可能正大光明去探望曹彬。
可這不代表她不知道曹彬的狀況。
病房離得近，她前兩天偷偷聽見照顧曹彬的兩位護工阿姨聊天時提起過，某天清晨曹彬的手指有了幾秒的知覺，剛好被護工阿姨瞧見。
她當時一邊為曹彬開心，一邊又難免擔憂。
還回頭望了眼毫無反應的葉淮之。
——
專案組在提審邵文期間，邵文突發心臟病被緊急送醫。
若是換在之前，邵文的狀況是符合保外就醫的。
只是特殊時期，即便邵文因身體原因不得不進醫院進行救治。
可在這治療期間，警方那邊也是派了警察嚴加看守。
除了專案組成員以外，只有專門的醫生和護士才能接觸到邵文。
就連其家屬想探望也被拒之門外。
這天，護士照常進去給他換吊瓶，負責看守的警察剛好去窗邊接工作電話。
測完血壓后護士流暢地給邵文扎針，然后出去。
邵文捏了捏手中的紙條，趁警察不注意迅速展開看完，隨后咽下。
另一邊，楊壹檸那兒同樣得到了邵文的指示。
看著紙條上的內容，她勾了勾唇。
連續幾天瓢潑大雨后，天氣轉冷。
這天，楊壹檸提了些貴重的補品去醫院探望。
病房門前的守備已經被撤掉。
她忐忑地整理了一下著裝，掛上得體的笑容敲門而入。
在看清病房里的人時，楊壹檸斂去臉上的笑意，而后冷笑譏誚道：“你怎么在這兒？”
用的是質問的語氣。
不等林虞回應，她眼珠子又轉了轉，嗤笑：“怕不是偷溜進來刷存在感的吧？你臉皮怎么這么厚啊！”
林虞面色不顯，安安靜靜的幫葉淮之按摩著腿腳。
見狀，楊壹檸更是不悅，放下禮物后幾步上前來拉扯林虞，“你在干什么？！你沒資格碰他！”
“有沒有資格是你說了算？”
林虞扯回自己的手，繼續給男人按摩，“你要是來添亂的就趁早滾蛋。”
“你算什么東西？！也配說我？！”這句話直接激怒了楊壹檸，她揚起手想要打人卻被門口的女聲呵斥打斷。
“住手！”
楊壹檸回頭看向門外，臉色微變。
羅文珺不知什么時候站在了病房門口，手里提著保溫桶，正一臉不虞地盯著她。
余光又掃到林虞嘴角勾起的譏笑，她便明白過來自己是被林虞算計了！
她硬生生收回了手，趕緊解釋：“阿姨，我來看看淮之，哪想碰見了這林虞。”
“您遠在帝都有所不知，就是這女人幾次三番陷淮之于險境，事后又跑來獻殷勤，著實可惡！我也是擔心淮之才沒忍住——”
一番真情流露，她說完還抹了抹眼角。
哪知羅文珺偏偏不領情，“楊小姐的好意我心領了，若沒別的事就請回去吧。”
“什么？”楊壹檸沒想到被驅趕的是自己，一時沒反應過來。
羅文珺皺眉，沒應。
一看就是不耐煩的模樣。
這里畢竟是羅文珺做主，楊壹檸心里有些委屈和埋怨，面上卻只能服軟，“抱歉阿姨，我只是擔心淮之的安危才……”
她欲言又止，可憐巴巴道歉：“我不是故意的。”
人都服軟示弱了，又不肯離去，羅文珺也不好再強硬地驅逐，她走進來把保溫桶放在床頭柜上，卻是對林虞說：“先來吃點東西吧。”
“謝謝阿姨。”
林虞乖巧應了。
做完一輪腿部按摩，林虞掖好被褥過去埋頭吃飯。
羅文珺熬了骨頭湯，又炒了兩個清淡口的家常菜，嘴上說著是林虞幫忙照顧人的報酬。
無視楊壹檸干站著一副眼底噴火又極力隱忍的模樣，林虞安靜的吃著。
病房內除了林虞吃飯發出的輕微響動以外，安靜無比。
誰也沒說話。
羅文珺檢查著葉淮之今日的狀況。
冷清又寂寥的病房內，楊壹檸站也不是，坐也不是。
她的目光無助地四處張望，腦子快速運轉，想要化解這份尷尬境地。
突然，她的視線盯在某處，隨即獻寶似地說：“阿姨，這是我特意托人從國外代購的補品。”
羅文珺眼皮都沒抬一下，不咸不淡婉拒，“謝謝你，不過還是請你帶回去吧，淮之現在這狀況只怕無福消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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