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九三八年七月三十日晨：
安慶城被特種旅一團、二團攻進來了。
駐守城內的鬼子、偽軍在高橋征四郎大隊長的率領下向城南突破。
安排在最前面當做尖刀的兩個鬼子中隊，
被一團強大的火力打得落花流水，
這種情況下，高橋征四郎大隊長把期望的目光看向了跟著一起逃跑的偽軍團長。
命令已經下達，偽軍團長梅大龍趕緊給手下偽軍們做動員令。
空口說出了太君有賞。
結果那些偽軍們不為所動。
太君的重重有賞，
這些偽軍們沒有聽到，
倒是從城頭上打下來的那些槍林彈雨，
這些偽軍們不但聽到了，
還看得清楚。
那是多少挺重機槍？
至少六挺！
有偽軍說道。
不止，以我打了這么多年的經驗，
至少有八挺重機槍。
還有迫擊炮，至少八門。
這些偽軍們私下討論著城頭上的火力。
這仗對于偽軍來說，打得毫無壓力。
他們這些人，反正到哪兒都不受待見的，
逃不出去就投降！
反正又不會死，
大概率的還是換一身皮，
繼續當兵！
手下士兵們的想法梅大龍這個偽軍團長也清楚。
按照以往的經驗，
只要自己說了重重有賞，
這些士兵們，多少也會賣個面子，
裝個樣子，
假巴意思地向城頭沖一波，
然后再退回來。
這樣大家的臉面上都過得去，
太君也不好再多說什么，
反正偽軍的戰斗力就是這個樣子的。
太君們都攻不下來的城頭，
偽軍怎么可能攻得下來？
……
可是今天不一樣，
偽軍們看到鬼子沖上去一百，
死了九十九加一。
明顯的百分百的死亡率，
太君這是要讓我們去不炮灰。
這怎么可能？
永遠都不可能的。
這樣的沖鋒，沒有一個偽軍愿意去做。
并且這些偽軍們的手已經緊緊地握著槍，
一副隨時準備戰斗的樣子。
跟誰戰斗？
當然不是跟守在城墻上面的國軍戰斗，
那個他們打不過。
這些偽軍們清楚，戰場抗命是什么結果。
現在他們就在準備著反抗這個結果，
如果太君敢執行戰場紀律，
他們就要教一教太君：
兔子急了也會咬人的。
高橋征四郎大隊長看著自己身邊僅剩下二百多個鬼子，
跟偽軍的比例是一比二，
不能夠用強了。
高橋征四郎大隊長太清楚這些偽軍了，
他們一直都是欺軟怕硬的，
只不過今天，帝國的勇士在這些偽軍眼里成了軟柿子。
它的心里非常的不舒服：這帳是記下了，過了今天一定要算一算的。
高橋征四郎命令：“轉向城北。”
大路不通走小路，城南不通走城北。
這樣的指揮沒有錯。
錯的只是它來錯了地方，
它們這些鬼子還沒有來得及行動，
背后就有二十多個鬼子倉皇失措地跑過來。
高橋征四郎大隊長看到一個中隊只剩下的二十多個鬼子的隊伍，
心里就有了不祥的預感。
河內明吉中隊長沖到高橋大隊長面前：
“國軍追上來了，他們的火力太厲害，
根本抵擋不住，
我的一個中隊，就剩下這些，
其余勇士全部玉碎！”
河內明吉中隊長是收到撤退命令的，
因此它才知道向這個方向逃跑。
見到高橋征四郎大隊長率領大部隊在這里停留，
它的心里非常感動：
它以為高橋大隊長是在這里等著它們一起走呢。
高橋大隊長指著城南說道：
“河內明吉中隊長，
前有狙擊，后有追兵。
國軍守在城樓上，我軍突不出去！”
這個意思就非常明確的了。
陳四川絕不僅是站在城樓看風景的，
他看到了鬼子不敢繼續進攻。
鬼子不進攻，一團就主動些，
三連沖下城樓，推著土坦克直接向前沖。
高橋征四郎大隊長這下子不敢再猶豫，
大聲命令：“向城西突圍！”
城西這個方向，剛剛它也是派了田中悠翔中隊過去支援的。
到現在田中悠翔中隊長都沒有回來，
可能那邊的情況好一些吧！
聚集在一起的鬼子、偽軍們立刻蜂擁著向城西沖過去。
無論是高橋征四郎大隊長，還是河內明吉中隊長都沒有發現：
一路走，它們的這隊伍人數在急劇減少。
梅大龍這個偽軍團里面的那些偽軍們，
一隊隊的從這支大隊伍里面分出來，
沖進各個小巷子里面去，
槍支扔了，帽子扔了，
衣服也脫下來扔了。
只有褲子這個東西，不能夠扔。
畢竟偽軍還是人，他們還知道羞恥。
七月的安慶就算是裸著上身也不會冷的，
這些偽軍們脫成現在這個樣子，
目的只有一個：
偽裝成老百姓。
他們都脫成這個樣子了，
絕對沒有威脅性的。
就算是偽裝不成功，
只要能夠讓攻進城里來的國軍相信這一點就夠了。
這是智慧！來自底層的智慧！
田中悠翔中隊長這個時候在城東的戰斗進行得非常的不順利。
它帶著手下一百八十個鬼子沖進西街的時候，
一團已經打開了西城門。
源源不斷的大軍正從城門魚貫而入，
沖在最前面的是四連。
四連長嚴元白指揮著隊伍正向著大街猛沖呢，
一眼就看到了對面沖過來的田中悠翔中隊。
四連推在最前面的重機槍立刻開火，
田中悠翔中隊也不示弱，
它們隊伍里面也有重機槍、輕松槍、擲彈筒的。
藤也有智上士見到對面的火力猛烈，
立刻躲到街道邊的一處隱蔽位置，
開始對沖上來的國軍開火。
它用的是擲彈筒，第一枚榴彈雖然沒有打中。
但是也讓街邊的那間房間墻壁炸出來一個大洞。
嚴元白連長見到鬼子竟然用擲彈筒，
他手里也有相似的裝備。
指著對面的鬼子命令：“火箭彈！”
兩枚火箭彈，立刻拖著尾焰飛過去。
按照平常訓練的規定：火箭彈是不能夠用來打擊一百米范圍內的目標的。
這是因為裝藥量太大，爆炸飛起的碎片很可能會傷到自己。
到了戰場上的時候，嚴元白已經顧不上這些了。
兩枚火箭彈的效果非常好。
鬼子剛剛才組建起來的防御陣地，一下子就被撕開了。
田中悠翔中隊長倉促布置在最前沿的機槍、擲彈筒一下子全軍覆沒。
至少傷員了十個鬼子。
這樣的情景讓鬼子嚇了一跳，
不過田中悠翔中隊長倒沒有慌。
它命令：“沖進民房內，逐步抵抗。”
整個田中悠翔中隊的這些鬼子們紛紛砸開門，炸開門、破開門。
它們沖進街道兩邊的民房內，立刻開始了狙擊。
這也是為什么高橋征四郎大隊長傳達的命令到來，
整個田中悠翔中隊的鬼子無法撤退的原因。
現在它們正跟一團巷戰呢。
一團并沒有集中全部兵力在這里糾纏，
四連在這里跟鬼子巷戰，
其余各連隊從小巷子走，快速向安慶城中心沖過去。
高橋征四郎帶著鬼子沖進東街的時候，
這才發現街道正中，五輛小推車一樣的武器攔住。
如果想要從這里過去，
必須把這五輛小推車推開。
這是五挺重機槍，
在見到它們的時候，
這些重機槍已經開火了。
鬼子也在開火，
只是對面的子彈打過來，
鬼子只能夠用身體去擋，
它們打過去的子彈，
只能夠打在小推車上，
打得叮當做響，打出一溜火星，
卻傷不到一個人。
這樣的仗怎么打？
田中悠翔躲在邊上的房屋里，
大聲對著高橋征四郎叁隊長召喚著。
對面的推車還在前進，
高橋征四郎大隊長不得不進入房屋內暫避風頭。
它剛剛進入就感到掉入陷阱了，
倒不是田中悠翔中隊長設了圈套，
而是它們這些鬼子現在進了屋，
就再也沖不出去，
正在進攻的隊伍，密集的槍林彈雨把這些鬼子封鎖在一間一間的房屋里。
前進的速度不快，卻是堅決地一直在推進。
再等一會兒，這些鬼子不得全部被各個擊破？
高橋征四郎大隊長很快就發現了問題。
它氣急敗壞地對著田中悠翔中隊長問道：
“你的！這是想要害死所有的勇士？”
田中悠翔中隊長苦著臉：
“我們根本沖不過去，
也退不走！”
河內明吉中隊長指著房間的后墻：
“從這邊走！”
它剛剛走到后墻位置，
后面窗戶就扔進來一枚手雷。
“又來了！”田中悠翔中隊長無奈地說道。
它們這些鬼子只能夠集中在前屋里面做著無意義的抵抗。
田中悠翔中隊原本已經是風中殘燭的了。
現在突然又有了高橋征四郎大隊長帶著二百多個鬼子補充進來。
它們的人數又多了起來，
反抗得也就更猛烈一些。
整個安慶城里，
現在就只有城西這一塊兒還在戰斗，
一團、二團在城里的搜索隊全都向這里集中。
高橋征四郎大隊長看著越來越多的國軍士兵，
終于絕望了。
它撥出手槍，對著自己的太陽穴開了一槍。
大隊長自殺，河內明吉中隊長吶喊著沖出去，
向著還在穩步推進的四連沖過去。
它和它帶著的幾個鬼子，
沖出去不到十米，
就被機槍子彈打倒在地上。
田中悠翔中隊長一直堅持著，
堅持到四連沖到門口，扔進了手雷。
駐扎安慶城里的鬼子，全軍覆滅。
一團、二團在城里抓到的偽軍足足四百個。
陳四川看著這些偽軍，就有些發笑。
這些人全都赤裸著上身，
蹲在地上，看上去沒精打采的。
怎么處理這些人？
這是一個問題。
放了他們，要不了幾天，
他們又會成為鬼子的偽軍。
別看今天他們沒有戰斗力，
如果打順風仗，
這些偽軍的戰斗力不比鬼子差。
既然不能夠放，那就只能夠帶著走了。
劉老炮看著這些偽軍，
眼里滿是嫌棄。
雖然他自己手下的兵，
大多數都是偽軍轉變過來的。
但是現在二團沒有時間帶著這些偽軍啊！
劉老炮最后還是不得不給這些偽軍們吃肉，
槍是不可能讓這些偽軍們帶的。
不過讓這些偽軍們每人牽著騾馬，
馱著糧草跟著隊伍跑。
跑是因為要追上比他們早半天走的主力部隊。
劉老炮的想法簡單，
對這些偽軍們也非常明確，
跟得上隊伍的活，
跟不上隊伍的死。
二團吃過午飯就走了。
一團守在安慶這座城里，
一團長陳四川看著長江，
他沒有發出逝者如斯夫的感慨。
只發出了命令：
“火箭炮，瞄準江面上開過的鬼子貨船，
準備！
開火！”
“黑夕”號貨輪在長江上行駛著。
船長上野陸斗看著長江岸，
盡管早就在這條航路上跑了十年。
今天它覺得這景色分外不同，
能夠有這樣的心情只有一原因。
這條江，它們現在走過的這些路，
全都是帝國的了。
雖然在二十年前，
它們也能夠這樣毫無顧忌地在這條長江上航行。
但那個時候，終于沒有屬于自己的自豪。
就在上個月，帝國的勇士們占領了前面這座城，
那是一個大城，
然后這些江面就屬于帝國的了。
再過些日子，
等到武漢也成為帝國的一座城，
這條長長的江，就有一半屬于帝國的了。
當然了，上野陸斗艦長從來沒有懷疑過：
整條長江最終于會全部屬于帝國的。
它的這條船原本只是一條商船，
只是因為帝國作戰，這才被征用了。
盡管是被征用了，上野陸斗艦長也是心甘情愿的。
能夠為帝國之崛起做一點事情，
它覺得自豪。
今天自己這條船上，運載了三千噸的物資，
還有五百個才從國內送到這邊來的補充兵。
征服總是需要付出代價的，
雖然這個代價都是由普通百姓來付出，
上野陸斗艦長一點也不覺得有什么不對。
五百個十天前還操作機器，握著鋤把的新兵，
看著長江兩岸的景色，并沒有艦長那么多的感慨。
對于它們這些人來說，
這里的一切雖然新鮮，
但是對戰爭的恐懼還是有一些的。
雖然戰爭的勝利總是讓它們興奮，
但是輪到讓它們上戰場的時候，
這種興奮就變成了害怕。
三浦陽生站在甲板上，曬著太陽。
懶洋洋地提不起來半分勁頭，
它是從機器邊被直接通知的。
當它什么都沒有明白的時候，
已經被扔上列車了，
接著就是輪船，
仿佛這些日子一直就在船上度過的。
它看著遠處，岸邊有一座城。
城上突然沖出來一支火光，像是煙花一樣的燦爛。
伴隨著巨大的聲響。
第一枚火箭彈打偏了。
陳四川臉上沒有失望，夠得著，這就好！
上野陸斗艦長看著落入江水里的那枚火箭彈，
爆炸產生的浪花足足有二十米高。
“誤會！這是誤會！”它這樣安慰自己。
前面是安慶，上個月就被波田支隊占領的安慶。
剛剛應該是守軍誤觸。
想到這里，它聲命令：
“鳴笛！打旗語！
通知岸上，我們是為帝國運送新兵和彈藥補給的。”
它跟安慶城里的駐軍是可以通話的。
黑夕號上有無線電、電臺，
安慶城里的鬼子也有。
只是它們的無線臺現在不在同一個頻道上。
第二枚測試彈再次出現在江面。
這一次距離黑夕號就近得多了：百米之內。
三浦陽生看著炸起的巨浪，嚇得趕緊往往船艙里面跑。
那些剛剛還愜意地倚著船舷看風景的鬼子們，
這個時候也開始向船艙里面跑過去。
這條船上也不是沒有武器的，
雖然它曾經是民用船，
但是在被征用后。
還是有一些改變：在船頭、中間、船尾都裝得有高射機槍。
只是現在距離城頭太遠，機槍射程不夠。
“轉舵！轉舵！”
上野陸斗艦長現在已經不想跟安慶城里的駐軍解釋了。
呼叫人家不回應，無人應答！
它還能夠怎么辦？
惹不起，就只有躲起了。
不過它已經把自己在安慶水域遭到安慶駐軍不友好地打·炮對待向第三艦隊報告了。
同時它也向華中派遣軍司令部報告：一定要嚴懲安慶這支不友好的隊伍。
陳四川命令：
“全部都有，調整參數！
開炮！”
這回是一團四架十二管火箭炮全開了。
有了剛剛兩次測試，已經確定了射擊參數，
可以來個集體射擊了。
火箭炮是覆蓋攻擊，四十枚火箭彈一下子打出去。
黑夕號立刻就中了不下二十枚火箭彈。
那些隱藏在船艙里面的鬼子，
有些還在甲板上的鬼子，這個時候都感覺到末日來臨。
整艘船劇烈搖晃，到處都是火光。
上野陸斗艦長運氣不好，它所在的艦長室也中了一枚火箭彈。
整個艦長室里面沒有一個活口。
剛剛才開始轉了的舵，現在已經無法糾正。
這條船正發狂似的，如同一頭瘋牛，向著長江北岸沖過來。
陳四川從未想到過：打它一回，它就這么老實地向自己這里沖過來。
不過那船明顯不是沖自己來的，
它是想要擱淺。
“一連、二連、三連，
立即出發，目標！
那條船！
帶上攻城梯！”
陳四川看著那么大的一條船，
怕自己手下的三個連，沖到位置根本就上不了船。
那就是笑話了！
三個連的士兵們都看到了一條滿是硝煙的貨船向著自己這邊沖過來。
它并沒有打起白旗，也沒有開火。
團長的命令當然要執行，
三個連的士兵拿出最快的速度沖出去。
黑夕號就那么不顧一切地向著北岸沖過來。
那些僥幸還活著的鬼子們，
這個時候躲在船艙里面，
一動不敢動，都在祈禱著天照大神保佑它們能夠平安。
這些鬼子們都是新兵，它們已經不知道是鬼子大本營向這邊派出的多少批士兵了。
雖然些新兵當中也有臨時的小隊長、中隊長、大隊長。
但是它們都在上船之前撤銷了。
按照正常的流程，這些新兵們抵達目的地，
然后補充到了各個師團里的各個小隊里去。
由老兵帶新兵，讓它們在戰斗中成長。
當然了，這些新兵們的傷亡肯定會高得多，
現在戰事緊張，前線兵員嚴重不足，
鬼子大本營也不得不如此。
并且整個鬼子國內，都只有三個師團駐守了，
還有一個師團也隨時待命，準備出發。
這種情況下，讓這些新兵蛋子們在戰場上學習，
有什么不對的呢？
一連長桂文大聲對著自己的隊伍吼道：
“兄弟們！跑快些，
大船就要靠岸了，
我們要在它靠岸之前張好網。
要不那些鬼子就跑掉了啊！”
特種旅的規矩：不放跑一個鬼子！
所有的士兵們都刻進骨頭里的。
士兵們跑得更快了。
二連長吼得干脆：
“我們要輸給一連嗎？”
“不能！”整齊的吼聲。
蹲在船艙里面鬼子們終于等到了一陣猛烈的撞擊。
它們在船艙里東倒西歪不。
這個不用提醒，這些鬼子們都清楚，船倒了。
對于它們來說，這不是到岸！
桂文指著三十米遠的大船：
“一連沖上去，登船。
重機槍、迫擊炮掩護！”
已經停下來的黑夕號的甲板上，
硝煙當中已經有鬼子的身影閃動。
二連長下達的命令沒有什么區別。
現在這種情況，重機槍、迫擊炮不容易上去。
三浦陽生跟著一個船艙里的鬼子跑出來，
剛剛跑上甲板，迎面就有子彈打過來。
這些穿著軍裝，卻沒有把武器帶在身邊的鬼子們，
現在才倉皇失措地又向回跑。
它們要回去拿武器。
只是追上的這些國軍士兵們，
不會給它們這樣的機會了。
陳四川登上這艘貨船的時候，
已經是半個小時后了。
他看著船艙里面滿滿的武器、彈藥犯愁。
這么多的武器彈藥，要怎么辦？
林凡看著陳四川的請示，也是愕然：
“這完全就是意外啊！”
三千噸！
如果把它們炸毀了，林凡覺得心都在滴血。
可是，安慶這里距離蕪湖已經有一百二十公里。
三千噸！一條貨船就可以。
想一想！
林凡最終還是下了決心：從蕪湖派一條貨船上來。
一條美國人的貨船，價格談到了平常價格的五倍。
商人為了百分之一百的利潤，它就敢踐踏一切人間法律；
有百分之三百的利潤，它就敢犯任何罪行，甚至冒絞死的危險。
這條美國商船就是這樣的。
談好了價格，他立刻就全速向著安慶開過來。
上午的時候，高橋征四郎大隊長發出求援信號。
從此后就再也沒有消息。
華中派遣軍并沒有把安慶丟失了感覺有什么不妥的。
雖然它們有些吃驚：是一支什么樣的隊伍能夠把高橋大隊趕出安慶城。
但是安慶對于進攻武漢已經沒有多少意義的了。
就跟鬼子曾經占領過的那些縣城，
現在又被國軍或者游擊隊搶奪回去了一樣。
畢竟只要水路暢通，一切都沒有問題。
四點半的時候，黑夕號發來的電報也沒有引起重視。
安慶已經易手，對鬼子的貨船當然不會友好的。
不過這沒有什么，只要貨船通過了就好。
就算是偶爾有一枚炮彈打到貨船上，也沒有什么大不了的。
五點半的時候，華中派遣軍司令部發出電報聯絡黑夕號。
只是為了確定它是不是已經通過了安慶水域。
無人回應！
這就非常不好了。
難道攻打安慶的不是游擊隊，是國軍的一支隱藏隊伍？
現在是下午六點半，陳四川已經把全團五挺高射機槍都布置在這條船的周圍。
加上這條船上原本有的四挺高射機槍，
這一切都是在準備應對鬼子的飛機。
畢竟剛剛就有一架鬼子的偵察機飛過。
接下來應該就是鬼子的轟炸機群過來了吧！
只要再等半個小時，
天就黑下來了。
天黑之后，鬼子的轟炸機是不會過來的。
陳四川看著明亮的天空，
恨不得用一塊布把整個天空遮起來。
華中派遣軍司令部終于得到了消息：
黑夕號貨船在安慶水域擱淺。
這意味著什么，鬼子們當然清楚。
陳四川已經在這里準備了五十條小船。
每條小船里面都裝滿了彈藥。
鬼子的貨船擱淺了，前來接貨的船根本就不可能到這個位置來。
需要轉運。
陳四川現在能夠找到的船就只有這些了。
天黑之后，他又把全團的四架火箭炮轉移到這貨船下面一千米。
天黑了，敵機來不了。
如果鬼子鐵了心要來，也只有它們的海軍艦艇過來了。
八點半的時候，艾爾豪森號貨船到了。
緊張的轉運工作開始。
三千噸的貨物，想要轉運還是非常花時間的。
十一點半的時候，轉運還在繼續。
從長江上游突然出現一批開著雪亮按照燈的艦艇，
它們遠遠偏離了中間航道，
沿著江北搜尋著什么。
看著它們的行為，陳四川和一團的士兵們都清楚，它們是在搜尋著什么。
無線電里面傳來十連長何飛語的聲音：
“報告團長，距離三千五米！”
這個距離的參照物是一團的火箭炮陣地。
“距離三千五百米！”陳四川的聲音很大。
江邊的濤聲都他壓下去了。
“打！”
江邊突然綻放出絢爛的火光。
三千米以外，突然閃動起一團團的火光。
隱約有爆炸聲傳來。
田所兵衛艇長，是帶著一艘排水量只二百五十噸的小船跟著大隊行動的。
它們是在晚上八點才接到命令，從九江戰場上下來。
沿著江北搜尋一條擱淺的貨船。
它這條船的前后左右至少有五條同樣的炮艇。
突然落下來的炮彈讓它完全沒有反應，
它的炮艇就被擊中，連帶著它也被飛起的彈片炸掉了一條胳膊。
現在田所兵衛艇長就這么一只手，在江水里掙扎。
江水仿佛跟它做對一般，一直就把它向江中水推。
斷了一條胳膊的手還在流血，
身體也越來越冷。
它不知道被沖了多長時間，
突然看到水里停著一艘龐然大物。
還能夠聽到上面有人在說話：
“快點，還有最后一次了！”
不用想了，這就是它們要找的黑夕號。
這些說話的人，應該是在轉移船上面的東西吧。
田所兵衛就這么躲在水里，隨波逐流。
從這個仰浮在水里的鬼子看的，只是不遠的地方有一條條的小船。
再遠一些的大貨船，它卻是看不到了。
它不知道，一支從南京出發的艦隊正在逆流而上。
艾爾豪森號的船長吉姆終于松了一口氣，
他的任務完成了大半，
現在只需要順流而下，把船開回蕪湖，一萬美元就到手了。
這錢來得太輕松！
不過剛剛這支隊伍使用的是什么武器？
威力什么的，黑夜當中不清楚。
但是真的太華麗了。
像是煙花一樣的美麗。
可惜那個指揮官太吝嗇，不愿意再來一次。
陳四川看著剛剛送到的一千枚火箭彈，心里很高興。
他沒有想到自己只是跟旅長匯報了一下：
“火箭炮打船太好用了。”
旅長又送上來這么多。
三千噸的物資，包括這條船上的許多有用的東西，
剛剛全都裝上了那個美國人的貨船。
現在已經行駛到了江中航道。
正向著下游開過去。
一團的士兵們，還有請來的五百民工，
也開始向安慶城里回去。
這些民工們今天可是開了眼：
一團是怎么把這艘貨船打到岸邊來的，
他們沒有看到。
但是他們看到了四架火箭炮射擊的場面。
如果他們看到射擊后的效果，就會更加震撼了。
這些民工們也在嘀咕著：
同樣都是國軍，為什么這么不一樣呢？
他們都是本地人，當然清楚前些日子駐扎在這里的那支川軍。
數量可是比今天這支隊伍多得太多了。
不過兩支隊伍明顯是不一樣的，
只是從那些士兵的臉色都能夠看得出來。
前些天的那支隊伍，
士兵們個個面黃肌瘦，走路都有氣無力。
今天這支隊伍的士兵，一個個的面色黑紅黑紅的。
走路帶風，說話帶響。
剛剛搬貨的時候，那些子彈箱子。
這些兵都是一手一箱地提著，
跑得飛快，比自己這些長期做活的人還有力氣，
還要持久！
要是所有的國軍都是這樣，
那該是什么樣子？
田所兵衛被人救起來的時候，
它已經有些不知道自己是誰了。
不過這并不重要。
溫暖的熱水袋，溫熱的水，
終于讓它清醒過來。
這個時候，它斷了一截的手臂已經被包扎好了。
聽到田所兵衛說起貨船上的物資已經被小船給運走后。
軍艦上的這個人并沒有多少驚訝。
很快田所兵衛的話就送到煙峻六面前。
五百新兵、三千噸的武器彈藥，這些都是前方最需要的。
現在被一支不知道從什么地方出來的隊伍給搶了。
這怎么能夠忍？
它下令：“明天一定要攻進安慶城，
把那支隊伍全殲！
為五百帝國勇士報仇！”
那是五百個還沒有摸過槍的新兵。
陳四川思考著安慶為個地方的環境，
明天他們主要應付的還是來自長江上的威脅。
七月三十一日黎明，
剛剛能夠隱約看得清的時候，
陳四川就看到了江面上出現的鬼子軍艦。
不多，只有三艘。
打頭的是一條遠遠比黑夕號還在大一些的戰列艦。
艦長白川瑛太正指著安慶城下令：
“瞄準安慶！”
陳四川也在下令：“全部都有！
打！”
雙方的距離三千多米，
就連一團的步兵炮都能夠打得打。
不過有了火箭炮，步兵炮現在被排除在外了。
陳四川的命令還在繼續：
“繼續！”
火箭炮連的士兵們正在忙碌著裝填。
白川瑛太艇長聽著不斷有炮彈爆炸的聲音在回響，
它的聲音沒有變化：“開炮！”
它所在這艘戰列艦有些搖晃，
這是開炮的正常反應。
對面的大炮還在開火。
雖然不知道那是一種什么樣的武器，
但是白川瑛太艦長一點也不虛：
它這是戰列艦，最是皮糙肉厚，不怕挨炸。
不過它還是把目光向兩側的戰艦看過去。
在它兩邊的都是驅逐艦，
就在對方第一輪的打擊中，這兩艘驅逐艦都已經中彈了。
并且中的還是一枚炮彈。
自己的這艘軍艦也是中了炮彈的。
就在這個時候，第二波的轟炸又來了。
白川瑛太艦長感覺出來了，對面打三輪。
自己這邊才能夠打出一輪。
這樣的一比三？
陳四川臉上的神情不變，
對鬼子軍艦上打出來的炮彈不加理會，
從望遠鏡里面，他已經看出來了：
鬼子能夠打出來的炮彈越來越少。
白川瑛太艦長指揮著打出第三輪炮彈的時候，
已經收到了全艦現在只有三枚炮才能夠射擊了。
至于兩側的驅逐艦，早就成了一片火海。
驅逐艦上的船員們正大全力以赴地撲火。
只是它們的努力完全是白費力氣。
隨著下一波的轟炸到來，它們的甲板上總是會落上幾枚炮彈的。
當然了還有些炮彈是落下水里的。
炸的水花高達十幾二十米，
這些水花灑落入在甲板上，立刻就能夠滅掉一大片火的。
對面這到底是打我們，還是幫我們？
這個問題如果問陳四川，
他的回答非常特種旅的：當然是幫助你們的了。
幫你們做人，做一個好人。
或者是幫你們做鬼，做一個好鬼子。
一團打出第十二輪的火箭彈的時候，
白川瑛太艦長已經命令立刻后退！
全速后退！
到了這個時候，它才開始后悔：
自己是戰艦，是戰列艦。
艦炮打得那么遠，何必跟那些敵人硬拼？
在稍遠一些的地方，慢慢打他們不好嗎？
只是它的命令下達得晚了一些，
兩艘驅逐艦已經無法執行這個命令了。
它們已經開始傾斜，它們的艦長連棄船的命令也下達了。
只是能夠活下來的鬼子太少。
只是驅逐艦上剛剛滅火時候，就死掉了大半的鬼子。
再加上對面的炮彈一來就是一大片，
無論那些鬼子是在艦上，還是在水里。
都是在炮彈轟炸的范圍里面。
看到鬼子最大的那艘軍艦要逃，
陳四川命令：“集中火力，打它！”
另外兩艘已經用不著打了，它們自己就會深入江底。
四門火箭炮，四十八枚炮彈，全部朝著白川瑛太艦長的戰列艦打來。
這是螞蟻啃死象！
盡管它這艘戰列艦皮糙肉厚，但是一百二十毫米的火箭彈也不是吃素的。
每一輪都有十幾、二十幾枚炮彈擊中目標。
就這么一層又一層地剝開了它的防御。
當火箭彈擊中了這艘戰列艦的彈藥庫的時候。
艦上傳來的爆炸聲，隔著幾千米都能夠聽得到。
陳四川看到戰艦仿佛活過來一樣，
猛地一抖，可能旬被打痛了。
它抖了一下，然后整條軍艦向著安慶這一側，突然開了一個大口子。
這個口子一下裂到了水線以下。
從里面飛出的火光，遇到了洶涌直入的江水。
霧氣騰騰的樣子美麗極了。
桂文指著那些被陽光照射的霧氣，
驚喜地對團長說道：
“彩虹！七彩的！團長我們能夠打出彩虹來了。”
陳四川笑著說道：
“只要老子想，就能夠打出來！”
白川瑛太艦長倔強地向第三艦隊司令部發出了最后一封電報：
“敵炮引爆彈藥庫，
我艦右舷水線以下瘋狂進水，
無力回天！
我已下令棄船。”
讓它沒有想到的是：
就算是這條戰列艦已經明顯地要沉了。
陳四川還是等了五分鐘，
看著江面上那密密麻麻的鬼子，
下令：“目標，水面上的鬼子。
打！”
再送了鬼子一輪火箭彈。
同一時候，江岸上有一團兩個連的士兵正在奔跑。
他們原本是潛伏在岸上，準備襲擊鬼子登陸隊伍的。
結果沒有鬼子登陸。
他們現在的任務是追上去，對那些向著岸邊游過來的鬼子開槍。
不留一個鬼子！
一定要做到！
茅文星在空中看到了鬼子三艘軍艦傾覆著，
他來的正是時候，如果再晚來半小時，
一切都會歸于平靜。
無線電里，茅文星冷靜地通報了安慶周圍的情況：
陸地上方圓五十里沒有發現鬼子蹤跡。
上游有一支十二艘炮艇和二十四艘鐵殼船的隊伍，正在向著下游過來。
陳四川明白！
陣內司朗中隊長率領著十二艘炮艇，向著安慶開過去。
昨天晚上出發的五艘炮艇，渺無音訊。
今天它是前來查看的。
雖然這段距離有些長，但是它不能夠不來。
因為在它的這十二艘炮艇里面，還帶著一個大隊的鬼子。
后面跟著的二十幾艘鐵殼船里，也有一個大隊的鬼子。
這些鬼子是第十一集團軍崗村寧次司令官從總預備隊里面抽出來的。
這是第一一六師團里的鬼子。
陣內司朗中隊長看著不斷倒退的江岸，心里有些不解：
這是一支什么樣的隊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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