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騎兵大隊在天岫晃太騎兵大隊長被林凡第一炮打死后。
整個騎兵大隊還是按照天岫晃太騎兵大隊長死前的遺志，繼續向前沖鋒。
就算是前面的槍林彈雨，也沒有攔下它們沖鋒的熱情和意志。
只是今天這里的地勢限制了這些騎兵們的發揮：
道路一邊是護城河，這是無法下去沖鋒的。
道路的另一邊是水田，戰馬是可以下去，但是在水田里面發起沖鋒？
想想都知道會有什么樣的結果！
騎兵本來就不是用槍作戰的隊伍，他們是拼刀的，是近身用刀砍的隊伍。
對面這支狡猾的隊伍，用強大的火力封鎖了整個天岫晃太騎兵大隊前進的道路。
讓空有速度和力量的這支騎兵隊伍根本沖不出，突不破那條用槍林彈雨劃出來的封鎖線。
林凡從一開始就沒有給它們近身的機會。
站在城墻上面觀戰的霍守義師長現在才明白過來：特種連剛剛把三輛汽車并排停在道路上面的目的。
根本不是為了讓這些汽車作為抵擋鬼子騎兵沖刺的堡壘。
特種連實際上只是想讓更多一些的重機槍快些上前來建立封鎖線。
現在那輛載有機關炮的汽車上面的重機槍已經停止了射擊。
機關炮也停止了射擊。
開車的司機正和幾十個士兵一起在努力想把這輛車弄上正道上來。
剛剛第一個開火的林凡，現在已經在另外一輛汽車上面。
他接管了姬無敵的這門迫擊炮，一枚一枚的炮彈不停地打出去。
這些炮彈一顆一顆地砸在遠處的道路盡頭。
那是剛剛從城東轉過來的那一片區域。
這片區域現在已經被炸出來不少的坑坑洼洼，也不不少的鬼子騎兵倒在這片區域內。
這些都是發現前進無路的騎兵們，試圖要從這里逃回去。
或者是想要換條道路重新進攻的鬼子騎兵。
那些縱馬沖進水田里面的鬼子，在水田里面雖然道路難行。
但是他們受到的攻擊確實少了許多。
最前面的重機槍火力一直都是在道路上面來回掃射。
這些縱馬躍入水田里面的鬼子們，只不過是想在正面的攻擊遲遲突破不了封鎖線的時候。
迫于無奈之下做出來的一種選擇，江南的水田里面，水并不深，只是陷入少半的馬腿。
就算是這樣，這些戰馬再也無法狂奔馳騁。
只能夠在泥田里面，如同老牛拖犁一樣的慢慢行走。
于是他們的待遇就跟道路上面的鬼子一樣。
雖然招待他們的不是重機槍，只是那些早就迫不及待的步兵們。
就算是這樣，這些下了水田的騎兵們，活下來的人確實要多得多了。
因為戰馬在泥濘的水田里面如同老牛耕田一樣的行走，就算是戰馬被擊斃，這些士兵們也只是跌下戰馬，并不會受傷。
但是現在特種連的士兵們已經沖到二百米以內了。
站在水田里面的鬼子們，邁著短短的腿，想要從水田里面走出來。
速度也是快不了的，無論它們是如何的焦急，如何的努力。
天時、地利、人和，這三個兵家作戰的要素當中，至少地利已經完全失去了。
牛東興他們這些老游擊隊員，現在正是大發神威的時候。
水田里面的鬼子無法匍匐，只能夠站立，又無法快速移動。
一個個的簡直就是人形的靶子。
剛剛這些還要抱怨著機槍射手們把鬼子都打完了的步槍射手們，現在可高興了。
這個時候就是檢驗成績的時候了。
立姿打靶本來就是各種射擊姿勢中最困難的。
現在就需要這種方式來射擊。
明顯的，這次打靶，是牛東興他們這些老游擊隊員成績最好。
就聽到他們一個個地在喊：“打中一個！”
“又打中一個！”
……
這就讓最先跟著林凡作戰的老特種連士兵們，臉上有些掛不住了。
距離太遠打不中，老子們抵進了去打！
一隊隊的士兵，已經脫離了這條公路，沿著路邊的不到一尺寬的小道。
沖到水田邊上的田坎上面，這些窄窄的，只能夠容納下兩只腳板在上面移動的田坎，也只能讓人畜可以慢慢在上面行走。
想要沖鋒是不可能的了。
就算是這樣，這些沖上田坎的特種連的士兵們，前進的速度也比在道路上面緩慢行進的汽車快。
這樣他們就可以不受緩緩前進的汽車阻擋了。
霍守義師長看著特種連的士兵分為三路進攻，兩邊的隊伍還沖在最前面去了。
這些沖在最前面的士兵們，專挑在水田里面的戰馬打。
擒賊先擒王，射人先射馬！
古人早就總結出來的戰術，沒有道理，后人們不會用！
先把鬼子從戰馬上打下來，再補上一槍，或者幾槍，把那些膽敢站在水田里面開槍的鬼子擊斃。
沿著田坎沖鋒的士兵們，并沒有止步，他們還在繼續沖鋒。
目的非常明確：抄后路！
中間火力最強的隊伍，還是剛剛一樣緩緩前進。
無論他們前進得多么緩慢，終于還是抵達了天岫晃太騎兵大隊長倒下的位置。
在這里堆起了厚厚的一層鬼子、戰馬的尸體。
汽車再也無法從這開過去了。
道路上面紅色的鮮血，汩汩地流著。
汽車停下來，士兵們并沒有停下來。
這一回讓霍守義又開眼了。
已經沖到布滿尸體的陣地前面，特種連的那些機槍射手們，卻停下了前進的腳步。
沖在最前面的全是端著三八式步槍的步兵。
這些步兵沒有向前面開火，卻是對著倒在地上的鬼子補槍，捅刀。
這樣做過之后，跟上來的士兵們才把鬼子的尸體拖開，戰馬被拖開。
這兩種尸體，分門別類各放一邊，清理出來中間的道路。
特種連的士兵這些動作，流暢自然，配合默契。
本來就不長的道路，飛快地被清理出來。
剛剛那輛車上載有機關炮的車，再一次開到最前面來了。
現在霍師長才明白過來：這支車隊是把汽車當做裝甲車在用。
機關炮架在車里，隨時可以開火。
重機槍也是一樣的，一點兒準備的時間都不要，發現敵人馬上開火。
他們特別讓機關炮在最前面，明顯就防備著突然遇到鬼子這種情況。
霍守義不知道這支隊伍以前遇到過這樣的情況沒有。
不過他知道：能夠這樣的速度反應過來的隊伍。
平常一定是演練過的。
確實是這樣子的，這種意外，林凡在拉練的時候，總是出題，讓特種連的士兵們訓練。
像今天這種情況，林凡認為：大家都表現得很好，今天晚上可以給全連加餐了。
半個小時，整個天岫晃太騎兵大隊逃走的不到二百個，其中有一半還是把戰馬扔在水田里面，邁開短腿跑回去了的。
收到消息的久住呂虎太郎旅團長立刻命令：“暫停進攻！”
他拿不準這支突然沖出來的隊伍，是什么樣的情況。
害怕擁有這樣戰斗力的隊伍，配合著城里的守軍給自己兩面夾擊。
今天騎兵大隊的失敗，已經影響到了整個隊伍的士氣。
同時它也感覺到了，這樣久攻不下，城里的守軍又來了援軍。
這個時候，正是守軍士氣大增的時候。
這一增一減之間，對自己是相當的不利。
因此久住呂虎太郎旅團長下達了停止進攻的命令。
今天就到這里了吧！
收到鬼子已經撤退消息的霍師長，立刻命令：“注意觀察，維修受損城墻，準備迎接鬼子的下一次進攻。”
追到城南城東交界位置的特種連士兵們，在交界位置建立起來防線。
兩挺重機槍架好，一隊士兵匍匐在道路上。
見到這支隊伍剛剛打了一個大勝仗，卻一直都是這么的小心翼翼。
霍守義師長越看越欣賞：“我們去迎接一下。”
江陰要塞的肖山炮臺上，許康司令親眼見到了鬼子的“鳥海”號重巡洋艦被打殘了三門主炮。
興奮地指揮著甲一臺的大炮：“給我瞄準了它打，只要把它打退了。
鬼子其它的戰艦就不敢這么囂張了。”
這個時候他收到了特種連冒著炮火向肖山下面沖的消息。
“讓他們游擊去！”
當許康司令看到空中的敵機又被打下來幾架的時候，就知道這一定又是特種連的戰果。
那支隊伍，還是要讓他們走出去，才能夠更好地發揮出實力。
長江江面上的“夕霧”號被擊沉，隨后鬼子的戰艦向著橫港猛烈炮擊的場面，讓那些觀察的國軍士兵們都捏了一把汗。
鬼子的艦炮對近處目標的轟炸實在太密集了，也不知道特種連的，承受了這樣的打擊后還能夠回來多少個？
這些國軍士兵們，這個時候還不知道，林凡率領著特種連在鬼子艦炮轟炸之前已經撤走了。
還在長江江面上苦苦掙扎的日本海軍第三艦隊，在“夕霧”號驅逐艦沉沒后。
又一艘驅逐艦“蓮”號被炮臺打出來的炮彈擊中甲板，損毀嚴重。
不得不退出戰斗。
頂在最前面的重巡洋艦也挨了三百零五毫米要塞炮的一枚炮彈。
這一次就不是林凡打中它，只能夠破壞門主炮的結果了。
這枚炮彈直接炸穿了“鳥海”號巡洋艦的甲板，這就讓第三艦隊司令官長谷川清不得不下令：“暫停攻擊！撤退！”
轟炸了江陰炮臺足足一個上午的日本海軍艦隊終于退走了。
兩個野戰重炮旅團的轟炸也停了下來。
整個要塞突然一下子就靜下來了。
要塞上的士兵們走出堡壘，看著山下，到處都是硝煙，到處都是火光。
整個要塞到處都是炮彈坑。
許康拾起一塊彈片，上面的標記清晰可見：“USA”
“它媽的！天天吼著自由、人道，跟我們做朋友，賣炮彈給鬼子的也是他。”何和頌參謀手里也拿著一埠只有“SA”字樣的碎片。
許康司令冷笑道：“國與國之間，從來就沒有真正的友誼，有的只有利益！
總裁總是把希望寄托在國際制裁上面，看到這樣的彈片，他還不醒悟嗎？”
說完把手里的彈片遞給何參謀：“再找一找，有這種字樣的碎片，收集一批，送往南京大本營！”
“是！”何參謀應道。
“今天整個要塞的傷亡情況怎么樣？”許康司令突然問道。
“幾個炮臺傷亡不小，其中因為炮彈炸膛引起的傷亡七十三人。
被鬼子炮火轟炸傷亡一百六十七人。
包括特種連傷三十三人，亡二十九人。”何和頌匯報。
“特種連怎么會傷亡這大？”許康繼續問。
“他在鬼子炮火最猛烈的時候下山，三輛車被炸到了。”何參謀對情況了解得非常熟悉。
“今天這一天，鬼子的炮火確實猛烈了些！”
這個時候，江陰防線總司令劉興還在自己的指揮所里面，看著沙盤上面雙方現在的情況研究。
今天才是第一天，鬼子多路進攻，上岐鎮失而復得，得而復失，還在拉鋸當中。
雷家村、后鎮、六橋這些前沿陣地已經被鬼子占領。
攻打江陰縣城的鬼子，也只是在特種連抵達的時候，殲滅了鬼子第九騎兵大隊大部人員后。
鬼子這才稍稍撤退下去。
劉興在這之前只是從八十八師參謀長張柏亭，一二八師長顧家齊那里聽說過特種連的戰斗力。
在江陰要塞上，特種連一支表現出來的就打·炮特別好。
今天從六·一三團和六·一八團反饋回來的情況來看，這個連的近戰能力一點兒也不遜色他們的打·炮能力。
想到特種連隨身攜帶著一門防空炮，正好能夠在江陰縣城發揮作用。
劉興司令命令：“特種連移駐江陰，協助一一二師做好江陰縣城的防空任務。”
接到命令的林凡，知道這下子不能夠回要塞去了。
這跟他原本的計劃大相徑庭：在江陰駐扎，撤退的時候想要搞到那幾門防空炮可就難了。
軍人以服從命令為天職！
無論如何駐守江陰縣城這是必須的了。
知道特種連被派到江陰縣城，許康司令不愿意了。
他特意找到劉興司令，想把特種連要回來。
劉興司令見到他的第一句話就是：除了特種連，其它的事情都好說。
許康還是問了出來：“要塞上需要這樣一支機動力量，今天鬼子的海軍為什么撤退？
不就是特種連沖出去在岸邊擊沉了他們的驅逐艦嗎？
這樣一個連，比我的一個炮臺還要管用，現在司令你把他們調走了。
這可比砍我一條大腿了啊！”
劉興司令笑了起來：“第一、鬼子的艦隊今天受到重創，沒有幾天時間，他們是不敢再前來進攻的了。
第二、特種連放在江陰，就算是鬼子的艦隊來襲。他們一樣可以從江陰出擊，這樣還更有突然性。
第三、江陰縣城對整個要塞的重要性，你也清楚，縣城不保，要塞怎么守》
第四、特種連的戰斗力，放在要塞上面浪費了。今天他們在定山、巫山、上岐鎮可是打了幾場硬仗。
竿軍真的不愧是竿軍啊！”
劉興司令的一、二、三、四講出來許康司令就再也說不出來一、二、三了。
這個時候，何參謀湊近了請示：“要塞打電話請示，特種連來請領彈藥了。”
許康司令說道：“今天他們消耗不少，給他。”
何參謀低聲道：“他們申請的量很大！”
許康司令馬上想起了那二十輛汽車，要是真的讓特種連把二十輛車全都裝滿了。
那就是真的要撤退的時候了。
他猶豫了一下，這才命令：“發一半！”
特種連要移防江陰縣城，趁著夜色，林凡從江陰縣城里面拉著二十九具棺木，回到肖山腳下，把今天犧牲戰士們的遺體全部入斂。
他沒有把這些戰士們安葬在肖山，這個地山在接下來的戰斗中，還不知道會挨多少轟炸。
小東北的四班戰士們在肖山邊上找了一片空地，把這批戰士們安葬下去。
為此林凡還特意讓李顯去找到了這塊荒地的主人，付錢把這塊地買了下來。
這樣，就再也不會有人前來打擾這些戰士們的英靈了。
在這種時候，林凡也不知道應該對這些犧牲了的戰友們說些什么。
想了半天，只說出來一句話：“這片土地不會忘記！人民不忘記！你們的名字必將永遠留傳！”
看著上山的二十輛汽車，只裝了十輛車的彈藥。
林凡心里也很滿足了。
剛剛他的這些車輛上山的時候，帶上五十匹戰馬尸體，這是今天的戰利品，讓要塞的兄弟們也一起嘗嘗。
劉興司令看著自己指揮部外面堆著的一堆戰馬。
笑著問道：“這是你們今天打的嗎？”
劉老炮大聲回答：“報告司令！是我們在江陰城外打到的。”
劉興笑著問道：“打了這么多的鬼子，傷亡怎么樣？”
劉老炮大聲說道：“江陰城外，沒有傷亡。
上岐鎮傷亡了三十七個弟兄！”
劉興和他身邊的這些參謀，衛兵們大感興趣，擊潰鬼子一個騎兵還沒有傷亡？
全都聽著劉老炮講述特種連是怎么打鬼子騎兵的。
聽到特種連在行軍的時候，重機槍保持著隨時可以射擊狀態時候。
劉興還饒有興趣地上了他們的車，看著車廂里面釘著的幾塊木板。
興奮地說道：“小木塊，大用途啊！打仗就是要有這種隨時隨地準備戰斗的精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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