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王妃。

    在秦川的記憶中,寧王曾有王妃,因病重而猝。

    寧王心灰意冷,一直未曾再娶。

    秦棣怎么好端端的,突然要娶妃?

    “誰家女子?”秦川問道。

    “聽說好像是一位民間女子。”蘇慕苒應道。

    秦川來回踱步,眉頭緊皺:“是不是過于匆忙了些?之前怎么沒聽他說起過?再者,王爺娶妃,不是要告知宮內,讓老爺子定奪嗎?他怎能先斬后奏?”

    “殿下似乎不太高興?”蘇慕苒有些疑惑:“這不是好事嗎?”

    自寧王妃病故后,老爺子怕寧王憂思成疾,天天往寧王府送女人,可寧王卻一概不要,可見其對故王妃思念之深。如今寧王好不容易從過去中脫身,迎娶新妃,這難道不是好事嗎?

    蘇慕苒太單純了。

    又或者說,她對秦棣的了解太少了。

    “老爺子不知道這事。”秦川語氣深沉。

    他剛從老爺子那里回來,按照老爺子的性子,若是他知道寧王娶妃,肯定會高興的手舞足蹈。

    但老爺子沒有,他顯然是不知道這事。

    蘇慕苒這時也意識到了問題的嚴重。

    寧王娶妃,皇爺爺居然不知道!這怎么可能呢?

    “你能肯定告訴你消息的,是寧王府的下人嗎?”

    面對這個問題,蘇慕苒搖了搖頭。

    “那我不敢保證,可對方確實穿著寧王府的服飾,還帶著寧王的令牌。”

    她看著秦川,試探道:“那咱們還去嗎?”

    宴會。

    秦川腦海中浮現出白秋水昏迷前對自己的囑咐。

    難不成,白秋水所說的,那場宴會來自于寧王?

    “去。”

    只是,秦川十分在意。

    為何寧王不直接和他說,而是找人告知蘇慕苒,從蘇慕苒口中將這個消息透漏給自己?

    他沉吟道。

    “你準備準備,我們一起去。”

    “要通知老爺子嗎?”蘇慕苒問道。

    “不用。”秦棣低調行事,定有他的深意,秦川思索著,緩緩道:“就我們兩個人去。”

    寧王府就在城東,距離玄黃宮不遠。

    秦川的車架很快就在寧王府大門前停駐,看著面前大門緊閉,絲毫沒有一點喜慶氣氛的深宅大院,秦川顯然從中聞出了一絲異常的氣氛。

    誰家結婚不張燈結彩的?

    秦棣身為寧王,納妃更該大操大辦!

    怎會如此冷清?

    “奇怪,怎么沒人?”蘇慕苒探著腦袋往外望:“好像除了我們,也沒其他家的車架,殿下,你說這寧王不會只通知了我們吧?”

    秦川沒有說話,而是望著緊閉的大門,一言不發。

    這時,門開了。

    似是早就知道秦川到來,一個寧王府的下人徑直走出,來到馬車邊朝秦川道:“殿下,王爺已經等候多時了。”

    “你家王爺當真要娶妃?”秦川沉聲問道。

    “正是。”

    “為何大門緊閉?”秦川又問道。

    “殿下有所不知,今日正好是故王妃祭日,王爺說不宜歡擾……”

    聽了下人的回答,秦川不由得有些想笑。

    明知是祭日還納妃?

    寧王你還真是情根深種呀!

    “殿下請隨我來。”

    在下人的帶領下秦川帶著蘇慕苒一道進了寧王府。

    和府外的冷清不同,府內,倒是掛著不少紅福綢緞,頗有一些喜慶的意思。

    “你來了。”

    寧王秦棣今日褪去了黑服,換上了一抹紅裝,神色肅穆間透著一抹難以言喻的深沉。

    “為何不告訴老爺子?”秦川開門見山的問道。

    “納個妾室罷了,不必鬧的人盡皆知。”秦棣淡淡道:“老二不在,老四剛走,就咱們叔侄二人吃頓便飯就好。”

    秦棣虛請一手。

    仿佛真如他所言,只是簡簡單單吃一頓便飯。

    “怎么不見新王妃?”落座后,秦川問道。

    “是妾,不是妃。”秦棣認真的糾正了秦川的錯誤:“就如同太孫妃一樣,你可以有很多的妾侍,但太孫妃只有一個。”

    這時,一道倩影從門外走來。

    面粉純紅,楚楚可人,千嬌百媚。

    可讓秦川失望的是,她不是姜羨。

    “這位是我新納的小妾。”秦棣介紹道。

    “臣妾杜鵑,見過太孫殿下,見過太孫妃。”杜鵑嬌滴滴的行著禮。

    秦川神色自若,雖然這女子絕美,但在他心中比起蘇慕苒來猶如天壤之別。

    倒是孫慕苒捂著嘴驚嘆道:“竟能如此之像?”

    她盯著杜鵑,嘖嘖稱奇:“我年幼時曾見過故王妃的畫像,畫像之人和杜夫人幾乎一模一樣!我剛剛還真以為是故王妃活過來了。”

    秦棣冷峻的面孔上罕有的浮現出一抹笑意。

    “很像吧?誰能想到世上竟有如此相似的兩個人?”

    秦川現在知道為何不近女色的秦棣,會突然雷厲風行的要納妾了。

    他認真的打量了一下杜鵑,只覺得她的美,有些不太真實。

    “我們叔侄兩,還從未像今天這樣,同案而食。”

    秦棣舉起酒杯。

    神色復雜。

    若是可以,他倒是希望卸下身份,像尋常百姓家里一般,叔友侄恭。

    酒過三巡之后,秦棣突然問道。

    “那件事,你查的怎么樣了?”

    有外人在場,秦棣并沒有明說,但秦川知道,秦棣是在問白王的事。

    秦川搖了搖頭。

    愚人眾已經撒出去了,至今也沒有線索。

    白秋水倒是可以指望得上,可那家伙現在還昏迷不醒呢。

    秦川目前掌握的信息,只能確定白王之死和異獸有關。

    可對于異獸為何要殺他,毫無頭緒。

    “我有個朋友,倒會幾分抽絲剝繭的技法,說不定可以幫上忙。”

    秦棣拍了拍手。

    一道身影緩緩走入。

    白衣,紅色袈裟,慈眉善目,閑庭信步。

    是個和尚。

    幾乎是看到對方的一瞬間,秦川猛地站起,神色也變得空前的驚愕。

    【發現……不可檢測……】

    那和尚直迎著秦川的目光,似笑非笑的走到面前,略微躬身。

    “貧僧道衍,見過太孫殿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