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

    鑼鼓喧天。

    京都城內外,連著玄黃宮殿,無不掛滿了鮮紅的燈籠和旗幟,百姓歡騰,外國來賓翹首以盼。在結束了奪名戰后,萬眾矚目的武道大會,終于拉開序幕。

    “拖了這么久,終于開打了!我的大刀已經饑渴難耐了!”

    “誰說不是呢?大周的物價消費高的很,再拖十天半個月,老子就得吃土了!”

    眾說紛紜間,正式的賽程規劃悄然公布。

    參賽選手一共一萬多號人,按淘汰賽進行,一共打十輪就能到決賽。整個比賽過程幾乎給參賽選手留任何休息的時間,幾乎是一輪接著一輪,打完上一個緊接著就要打下一個,不論是對選手的實力還是身心,都是巨大的考驗。

    值得一提的是,淘汰賽會抉擇出最強的二十人,而這二十人會在十個不同的場地,同時進行決斗,來決出前十名。

    這個安排,引得眾說紛紜。

    “秦川這是想將我們分開啊。”人群中,九頭鱷闕眉頭緊皺。

    果如江傲天所言的那般,秦川已經開始有意識的針對它們。

    “那我們怎么辦?”一個年輕的女子沉聲問道,她則是偽裝成人形的煉蛆。

    身后數道目光齊聚。

    都在等在它的抉擇。

    九頭鱷闕沉思片刻后,冷笑一聲。

    “秦川想將我們分頭擊破,此舉又何嘗不是給了我們分頭擊破他們的機會?”

    武道大會的賽程足有十天,這段時間,足夠它們做很多事了。

    賽事已經開始,已經有不少高手登臺比賽,現場的氣氛也隨之火爆。

    “你為什么非要我跟著你?”趙空銘滿臉的不高興。

    原本今日,他應該帶著隊維持秩序,以防有人鬧事。

    可偏偏,白秋水這狗東西點名道姓,讓趙空銘跟著他一道行事。

    趙空銘就不懂了,愚人眾那么多人他不挑,為何偏偏挑了自己?

    “趙兄,我這是為你好啊!”

    白秋水假惺惺的說道:“我夜觀天象,看到貪狼星和七殺星相爭,必有禍事!你命犯孤煞,和我一起才能逢兇化吉,我這是在救你吶!”

    “呵呵。”趙空銘鼻孔里直往外冒氣,恨不得一巴掌拍碎這老硬幣的腦門。

    他強壓著火氣,質問道:“殿下不是讓你推算出最后比試的地點嗎?你算出來沒有?”

    “稍安勿躁。”白秋水優哉游哉的背著手,在人群中散步:“這玩意就跟打膠一樣,得慢慢來,你先容我找找感覺。”

    趙空銘默默攥緊了拳頭。

    在路過一片集市時,一群禿驢吸引了白秋水的注意。

    那些和尚衣著不凡,似是在傳揚佛法。

    “老趙!”

    洛水柔主動打著招呼。

    “你怎么在這?”

    “陪那孫子逛街呢。”趙空銘指了指不遠處的白秋水:“你們呢?”

    “盯梢。”洛水柔嘴角朝那群禿驢挪了挪。

    “怎么不見客劍卿那小子?”趙空銘看著孤零零一人的洛水柔,不由得好奇問道:“那小子不是最喜歡跟在你身邊嗎?”

    洛水柔露出一個無奈的表情:“你忘了?他比賽去了。”

    趙空銘這時方才記起,客劍卿那小子是要去參加武道大會的。

    一時不由得感慨萬千。

    愚人眾里,有資格參加武道大會的,也只有客劍卿那小子了。

    只希望他,能爭一口氣!

    “你先忙著,回頭再聊。”簡單寒暄后,趙空銘回到白秋水身邊,只見白秋水瞇著眼,目不轉睛的盯著臺上的禿驢,仿佛看到了什么不得了的東西。

    “怎么著?你也想去拜拜佛?”

    白秋水沒有說話,而是拿起一張紙默默的記錄著。

    第一處地點,已經確定。

    他深深的看了臺上傳誦的和尚一眼,悄然離開。

    寧王府。

    秦棣望著池塘,神色掙扎。

    面前的池塘,早已干枯,裸露出漆黑的淤泥。

    里面,沒有魚。

    他的手中,有一份書信,源于一個讓他始料不及的人。

    “三哥,若是還信得過我這個弟弟,勞請移步一敘。”

    白王。

    白王竟還在京都!

    他想干嘛?

    尋求自己的庇護,還是想讓自己證明他的清白?亦或是別的什么目的?

    “王爺,比賽已經開始了,太孫殿下那邊差人來催,您看……”

    王府的老管家候在門前,問詢道。

    武道大會乃是大周國事重中之重!秦棣身為親王,本該坐鎮現場。

    可,白王的信,為何偏偏在這個時候來?

    看著手中的信,秦棣一時陷入兩難。

    “王爺?”

    王府管家又催了一聲。

    “告訴太孫,我稍后就去!”

    似是下定了決心,秦棣披上衣袍,備架出門。

    酒館內。

    白王正在等待著秦棣的到來,向來老謀深算的他,此刻竟有些坐立不安。

    就在這時,一道身影推門而入,他趕忙起身:“三哥!”

    還沒說完,一張不同于秦棣的和善漠然的臉,就讓他整個人猛地一僵。

    “白王殿下,好久不見吶。”

    ……

    玄黃宮內。

    一道身影隱沒。

    客劍卿根據地圖,悄無聲息的摸到了宮廷深處。

    他避開守衛,潛入地牢,雙眼隨之從正常人的棕黑色變成了邪異的赤紅。

    它看向黑暗,感知延伸,發現了地牢深處的尸人蝠。

    “是誰?!”

    尸人蝠似乎感受到了什么,猛地抬起頭,死死盯著來者。

    直到客劍卿的身影浮現在視野中,方才松了口氣。

    它剛欲開口,一對利爪便掐住了它的咽喉,鋒利的指尖深深插入它的皮膚,只要客劍卿輕輕一捏,就能結果它的性命。

    “你為何要背叛我們?”

    客劍卿神色冰冷。

    “我……沒有……背叛!”

    斷斷續續的詞語從尸人蝠絳紫色的嘴中吐出,那疲憊卻堅定的眼神,讓客劍卿眉頭微皺。

    它略微松了些氣力,再度問道:“那為何秦川會知道我們的詳細信息?”

    對于這個問題,尸人蝠先是一愣,隨即發出刺耳的大笑。

    它死死盯著面色微變的客劍卿,學著秦川的樣子,問出了一模一樣的問題。

    ““蛻皮”,我……可以信任你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