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辦公室，李洋對趙恒問道：“趙醫生，要我去跟賽諾那邊的銷售直接說么？”
李洋問的是水性分子麻醉凝膠的事情，這種新藥，一般的醫藥公司那也是沒有的，也只有賽諾這種大公司能備著有了。
至于其他的醫藥公司，不是進不到，而是用的醫院太少，進的話，量少價格昂貴，并沒有多少利潤的空間。
“好。”
趙恒點點頭，這種事情，李洋去辦就可以了，犯不上他親自去，怎么說，他現在也是負責一個病區了。
怎么說呢，算是有身份的人了？
李洋去聯系賽諾公司了，趙恒和劉夢一起來到病房，看著躺在病床上，因為用了鎮痛藥，此刻已經平靜許多的，但是臉色依舊是十分蒼白的年輕小伙，趙恒不禁在心中微微嘆氣。
“醫生，我到底是什么病？”
面色蒼白的年輕小伙，迫不及待的對趙恒問道。
這種病，簡直就是太折磨人了，不僅家里人不相信，就算是好兄弟，也是不相信他的話。
這簡直就是精神和生理的雙重折磨了，最令小伙難過的是，追了很多年才追到的女朋友，也離開了他。
所以，這病，現在已經成為小伙的夢魔了。
“你這現在已經可以確定是持續興奮綜合征，一般情況下，這種病只會發生在女性身上，可以說比較的罕見。”
趙恒緩緩說道。
攤上這種病，可以說是倒大霉了，但還是必須要面對。
“醫生，那這病能治么？”
年輕小伙十分忐忑的對趙恒問道，生怕從趙恒的口中，聽到他最不愿意聽到的那句話。
“目前持續興奮綜合征還沒查明病因，只能對癥治療，不過我們會盡力的。”
趙恒也不能說假話，但真話也得換一種方式說，真要說這輩子你沒救，只能這樣了，那這小伙真就不知道該怎么過下去了。
“謝謝，謝謝醫生。”
年輕小伙十分感激的說道，他這病到底是怎么回事他雖然還不清楚，但之前他去過那么多家醫院，都沒有任何的頭緒，就算他說出自己的癥狀，醫生都不是很相信的。
現在趙恒能這么明確的說出來，給年輕小伙的感覺就完全不一樣了。
從病區出來，李洋不禁對趙恒問到：“趙醫生，這水性分子麻醉凝膠的話，只能起到緩解的作用，要治本的話，還是要找到病因的，但這種病，太罕見了，目前世界上也沒有相關的治療經驗和病因研究。”
任何醫生碰到這樣毫無頭緒的病，恐怕都是會像是李洋這樣想的。
“先從神經方面入手吧。”
趙恒想了想說道。
下午四點。
辦公室內。
趙恒正在整理關于麻醉助手的臨床數據庫，顧佳拎著一個銀白色的金屬箱子從外面走了進來。
看到趙恒，顧佳將銀白色金屬箱子放到桌子上，站在趙恒的身邊，看著他在電腦上忙活。
“你來了？”
趙恒發現有人站在自己身邊，轉頭一看，是顧佳。
今天的顧佳還是一副都市精英麗人的樣子，比起之前，多了更多的自信，還有一些以前沒有的氣場。
看來當上賽諾的銷售經理以后，顧佳的變化還是很大的。
自從輝瑞公司樹倒猢猻散以后，賽諾基本上可以算是一家獨大了，而東方醫院這邊的業務，又基本上是顧佳在負責，她的年薪，現在都是百萬起步的。
看著穿著職業套裙，帶著金絲眼鏡，頭發扎起，很是干練利落的顧佳，這和趙恒印象中大學時候青春靚麗又十分傲氣的顧佳，還是很不一樣的。
“老同學你要用的東西，我當然要給你拿過來了。”
顧佳笑了笑說道。
當了銷售經理以后，顧佳的氣質也十分的不一樣了。
她能有今天，當然是多虧了趙恒，如果不是因為有這層老同學的關系，說不定早就因為業績不達標，被辭退了。
雖然顧佳長的美，但是在銷售行業，美不能掙錢，能掙錢的，是業績。
如果直接要用美來掙錢的話，那樣的代價肯定是會很大的。
用自己的美麗直接掙錢的女銷售，顧佳在這個行業里面，見的實在是太多了。
就是因為不想像這些女銷售一樣，所以顧佳之前才會弄的差點業績不達標被開除。
“你現在不錯那。”
趙恒看了看顧佳，對她說道。
同班同學里面，其他人現在還苦逼的當規培生，一個月拿著兩三千的底工資，沒有任何獎金和績效，正在給各大醫院當牛做馬呢。
相比起來，趙恒和顧佳，算是混的非常之好的了。
“那還不是托你的福了。”
顧佳推了推金絲眼鏡，笑了笑說道。
“這批水性分子麻醉凝膠是剛剛才到幾天的，還沒有在這邊用過，費用方面，我已經和公司那邊爭取了，可以有一定的減免。”
還沒等趙恒問，顧佳就繼續說道。
她知道趙恒最關心的是什么，也許換了其他的醫生，或者其他的科室主任之類的，關心的就是分成回扣，甚至是她這個人。
但顧佳知道，趙恒關心的，是怎么樣給患者減輕經濟方面的負擔。
趙恒和人合作做軟件的事情，顧佳也是知道的，而且根據公司內部專業人士的評估，趙恒和人一起開發的這個名為麻醉助手的軟件，其實作用并不僅僅限制在麻醉方面，以后還可以拓展其他很多的運用，所以這款軟件的前景是非常好的。
能夠開發一款這樣的軟件，用不了多長時間，趙恒恐怕就能實現了財務自由。
“麻煩你了。”
趙恒對顧佳說道。
作為銷售，公司肯定是希望銷售給公司爭取更多的利益，而不是向公司申請費用減免，這就相當于在薅公司的羊毛了。
如果不是因為顧佳維系著賽諾公司在東方醫院的所有業務，賽諾公司是肯定不會批準顧佳減免費用的這種申請的。
“這麻醉凝膠用了，以后說不定還能開拓更大的市場，我這也是為了公司好。”
顧佳展顏笑了笑說道。
雖然嘴上這么說，但顧佳知道，公司那邊，因為她好幾次的申請醫療材料費用的減免，已經是對她有些意見了，但為了維系東方醫院這邊的訂單，還是當做是敲門磚了。
“對了，你去看過王強沒有？最近我們幾個同學，想約著一起去看看他。”
頓了頓，顧佳又有些唏噓的說道。
作為班干部，顧佳在大學同學里面，自然是很有人緣和組織能力的，當然了，這事也不是顧佳提起來的，而是另外一個女生提的。
“王強？算了，你們去吧。”
趙恒想了想說道，這王強雖然說路是自己選的，但都是同學，現在趙恒混的這么好，王強卻在里面食宿免費，恐怕王強也是不愿意見到趙恒的。
“那行。”
顧佳點點頭，毫不意外的說道。
“等會我要給患者做一個小手術，就不陪你了。”
趙恒對顧佳說道。
“水性分子麻醉凝膠應用后的患者臨床數據，到時候我會發一份給你，你交給賽諾公司那邊。”
頓了頓，趙恒又說道。
他也知道，作為銷售，反而跟公司三番五次的申請費用減免，這肯定是會引起管理層不滿的，所以這份臨床實驗數據，是拿給顧佳讓公司管理層交差的，這樣的話，減免部分費用，也算是師出有名了。
趙恒知道，現在交不上醫療費，用不起更好治療方式的患者，那簡直就是多不勝數，但這也不是趙恒能解決的問題，他也只能是見一個就幫一個。
至于其他的事情，那是社會的問題，他不會去因為這個問題庸人自擾。
“行，那我就不打擾你了，改天有時間，我請你吃飯。”
顧佳笑了笑，干脆利落的說道。
看著辦公桌上的銀白色金屬箱子，趙恒對同樣在辦公室里面的李洋說道：“李醫生，可以準備給患者手術了。”
這水性麻醉凝膠的使用，自然不是簡單涂上這么的簡單，這種水性麻醉凝膠，是要注入到神經周圍，然后才能起到長久持續麻醉作用的。
而注入神經周圍這種操作，就十分的精細，必須非常的準確，不然的話，一旦錯誤的將麻醉凝膠注入到其他的神經，比如說掌管大小便，或者是其他的神經，那就會造成大小便失禁這樣嚴重的后果。
“好。”
李洋點點頭。
“趙醫生，這顧經理，在醫療器械銷售里面，算是可以的了。”
頓了頓，李洋又有些感嘆的說道。
“你說的可以是哪方面的可以？”
趙恒還沒說話，站在一旁的劉夢看著李洋，有些促狹的笑著說道。
“我說的當然是職業操守了，雖然說銷售這行業就根本沒有什么職業操守，但這個顧佳的話，至少在我看來，吃相還不是那么的難看。”
李洋白了劉夢一眼說道。
“就算是有操守，恐怕這操守也是消耗品吧。”
劉夢繼續調侃說道。
說實話，她對顧佳這樣的女銷售，天然就不是很看得慣。
想一想，她苦讀這么多年，在醫院也是當牛做馬，現在一個月才掙多少錢？
但是像顧佳這些在醫藥大公司當銷售經理的人，年薪起碼都是百萬起步的，而且做的事情，不就是投其所好那些么？！
“你們要是誰想要當器械銷售的話，也可以去。”
趙恒微微搖頭說道，李洋對顧佳觀感還不錯，大半原因肯定是因為顧佳是一個氣質頗佳的大美女。
至于說劉夢對顧佳的觀感不好，這也十分的正常。
“算了，我干不了那樣的事情。”
劉夢說道。
“有需求就有市場，有了市場，自然會有銷售，我們當醫生的，也是免不了要和這些銷售打交道。也許你們之前在急診還接觸不到這些銷售，但是以后在病區，難免還是會接觸到的。”
“保持一顆平常心就行了，別想太多。”
趙恒看了看劉夢和李洋說道。
這醫療器械銷售討好人，投其所好，那也和一般的醫生沒有關系，至少得是副主任醫生這種級別，才有讓醫療器械銷售討好的必要。
當然了，隨著趙恒這個病區的擴大和發展，以后用到的高精尖醫療器械，肯定是會越來越多的，這在每個醫療器械公司看來，那都是妥妥的大訂單。
這些人不一定能找上趙恒，但是找上劉夢和李洋，那還是非常輕松的。
所以趙恒還是要提前和兩人打個預防針的。
“如果是顧經理這種美人計的話，我想這種痛苦就讓我來承受吧。”
李洋忽然說道。
這話一出，劉夢給李洋翻了個大大的白眼。
“你要是想行動那你就去。”
趙恒笑了笑，對李洋說道。
“算了吧，人家現在是賽諾的銷售經理，年薪都是百萬起步，哪里看得上我們這種小醫生的。”
李洋自嘲說道。
剛才顧佳一來，李洋就看的清楚，這顧佳的眼神，就沒有一刻離開過趙恒。
這種眼神，拉絲且粘稠，是個人都看的出來顧佳對趙恒是什么心思，也就是趙恒故意裝傻，不想要搞腳踏兩只船，一三五二四七分開睡這種麻煩事情罷了。
如果趙恒愿意，那早就可以開后宮，根本不用等到現在的。
“算你還有自知之明。”
劉夢聽到李洋這話，懟了他一句說道。
“讓田真準備手術操作室吧，我們也看看這能上太空的水性分子麻醉凝膠，到底是個什么樣子。”
看到劉夢懟李洋的樣子，趙恒不禁笑了笑說道。
“好。”
李洋一聽，如蒙大赦一樣的點頭應下，逃也似的小跑著出了辦公室。
“劉醫生，你都還沒和李醫生談戀愛，他就已經這么怕你了，要是真的談了，那他肯定是對你言聽計從的。”
趙恒忽然對劉夢開了個玩笑說道。
“算了吧，兩口子都是醫生，那還過什么日子。”
劉夢撇撇嘴說道。
她當然覺得李洋還不錯，但僅僅只是不錯而已，而且，兩個都是醫生，這戀愛就像是單身，結婚更是和沒結婚是一樣的。
“你找個醫療行業以外的，恐怕就更難以理解你的工作了。”
趙恒說道。
“算了，我還等著升我的主治呢，談戀愛結婚這種小事，就放到一邊吧。”
劉夢說道。
她絕對算是那種純事業型的女人，所以她說的也是真心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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