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弈晗繼續問道：“第二個問題，星語傳媒這兩年來，除了lm的宣傳片之外，再也沒有第二個出彩的廣告創意，如果青含集團把項目交給貴司來做，貴司該如何保證廣告效果？”
臺下的其他公司代表有不少人已經開始流汗，評委的第二個問題比第一個問題還要刁鉆。
業內人士都知道，廣告這一行根本就沒辦法向客戶做出承諾。
但是他們平時用來應對普通客戶的那套話術，在今天這個場合，恐怕要失效了。
和臺下的旁觀者相比，蘇晴茵這個當事人就淡定了許多。
她想好了答案，不慌不忙地說道：“普通的廣告僅僅能起到宣傳曝光的作用，自然是不敢保證效果的。
但是星語傳媒可以把廣告轉化為獲客渠道，利用小程序將產品與客戶鏈接起來，增加客戶粘性并產生裂變。”
程哲愷聽到這樣的回答，還沒等松口氣，緊接著他又聽到第三個問題的提出。
……
半個小時里，洛弈晗連著問了五個犀利的問題，其他公司代表都不由得替待會兒的自己捏了把汗，但蘇晴茵全都回答了出來，絲毫沒有怯場。
其他幾個評委都沒什么話說，眾人也有些佩服這個女孩的氣定神閑。
洛弈晗的神情依舊嚴肅，但那雙深邃的眸子里卻閃過一抹意味深長的光芒。
蘇晴茵完成答辯，回到座位上坐下，程哲愷和艾笑一左一右，暗戳戳地給她豎了個大拇指。
然而蘇晴茵絲毫沒有如釋重負的輕松感。
剛才在臺上她強迫自己把所有的注意力都用在演講和思考問題上，現在回到臺下，沒了能讓她高度集中注意力的目標，她的心跳重新開始變得毫無章法。
第二個講標的公司代表忐忑不安地走到臺前進行演講，他的心態很明顯已經被屋里壓抑的氛圍給影響到了，連說話都磕磕絆絆的，讓坐在會議室后面的評委們不禁皺眉。
開標會議連著開了好幾個小時，直到將近傍晚時分才總算結束。
各個公司的代表紛紛離場，來到隔壁的休息室，七嘴八舌地討論了起來。
評委們則按照招標文件規定的評標辦法，對投標文件進行了評審，最終確定中標結果。
大概又過了兩個小時，其中一個評委來到休息室公布結果。
“各位，下面我宣布，本次青含集團廣告設計及策劃代理項目，中標的公司是——星語傳媒廣告公司！”
“啊啊啊！”聽到這個消息，艾笑興奮地在原地跳了起來。
程哲愷更是激動得不行，“茵茵，我們竟然成功了！你就是星語的幸運星！”
說著，他情不自禁地給了蘇晴茵一個大大的擁抱。
而這一幕恰巧被從隔壁會議室出來，路過門口的洛弈晗收到眼底。
他沒有停下腳步，而是大步離開了這里。
洛弈晗回到頂樓的總裁辦公室，唐先副總裁后腳跟著他走了進來。
“老洛，你這回招標可比以前苛刻多了！”關上門，唐先忍不住吐槽了一嘴。
回想起剛才那幾個小時，洛弈晗全程冷著一張臉，他作為招標方都有些受不了洛弈晗身上的低氣壓了，更何況是那些投標方。
星語傳媒是第一個講標的，洛弈晗分別從五個維度提出了一般廣告公司都難以解決的問題。
他對后面幾家公司的提問也相當有針對性，但是和第一家公司比起來，這些問題倒沒有那么嚴苛。
“青含這個季度的新品獲客率那么低，不就是因為我對下面人要求太松了嗎？”洛弈晗聲音低沉道。
“不過那個星語傳媒確實是廣告行業的一顆新星，以前總聽藍總夸這家公司，今日見識到了，確實有點意思。”唐先稱贊道。
洛弈晗走到落地窗前，俯瞰城市的夜景，卻不見深藍的夜空和漫天的繁星，只有一片燈火輝煌，掩蓋著寂寞與凄涼。
“還差得遠呢！”他的語氣依舊不帶任何感情色彩。
唐先走到他身旁，感慨道：“他們是年輕的團隊，未來還會有很大的機會，不然你最后也不會選他們，對吧？咱們啊，都老了！”
聽到這話，洛弈晗恨恨地剮了他一眼，“你比我大五歲呢，你說自己老的時候，能不能別總帶上我？”
唐先噗嗤一笑，摟住他的肩膀，打趣道：“害！我是老當益壯的‘老’，你是成熟老練的‘老’。”
洛弈晗陰沉著臉，從齒縫里蹦出四個字：“那！也！不！行！”
……
程哲愷和青含集團的代表在會議室里簽完合作協議之后，帶著蘇晴茵、艾笑一起走出了辦公樓的大門。
“程總，我們去哪里慶祝一下吧？”艾笑提議道。
從知道中標結果到現在，她一直處在興奮狀態。
“必須慶祝啊！”程哲愷轉頭看向蘇晴茵，“功臣，去哪你定！”
蘇晴茵走在他們中間，卻平靜地如一潭死水，與活躍的兩個人形成了鮮明的對比。
“你們兩個去吧，我今天太累了。”
艾笑怔了怔，隨后提議道：“那要不，等我們下周回公司，跟大家一起慶祝？”
見蘇晴茵沒反應，她又看了看程哲愷，“程總，你說呢？”
“對對對，”程哲愷應和道，“茵茵，你今天就好好休息，我們下周再組織聚餐。”
“蘇總，你今天真的是令我刮目相看！沒想到那些評委問的問題都那么刁鉆，尤其是那個帥哥。
我甚至都懷疑他是故意針對星語傳媒的，差點粉轉黑！還好你應答如流，成功拿下了這個項目。
我艾笑決定了，這輩子就跟著你了！”艾笑拍著胸脯說道。
……
三個人回到車上，送艾笑回家之后，程哲愷載著蘇晴茵往公寓的方向駛去。
車內少了艾笑這個開心果，氛圍一下子冷清下來，于是程哲愷放了一首比較歡快的音樂。
“茵茵，我一直想問，你今天怎么不開心啊？”
“沒有啊，”蘇晴茵強擠出一絲微笑，“我就是有些累。”
“不對，你從早上進了青含集團辦公大樓的門開始，整個人就不太對勁。連艾笑那樣大大咧咧的小姑娘都能看得出來，你還想瞞我？”程哲愷神情認真道。
蘇晴茵自嘲地笑了笑，“其實也沒什么，就是幾年前我還在讀大學的時候，來這里找過人。
結果保安把我當成對手公司派來鬧事的人，就把我丟出去了。
本來也不是多大的事情，可是從此之后我卻有了心理陰影。
所以今早在門口看到那兩個穿著青含定制保安制服的人，會下意識地以為他們對我有敵意。”
“你當時找的人是誰啊？”程哲愷好奇地問道。
“一個不存在的人，不提也罷。”蘇晴茵轉頭看向車窗外一閃而過的夜景，沒再說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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