豬八戒小說網 > 一刀傾情 > 第944章
  蔡笑話音方落,只聽張百行道:“老蔡說得頗有道理。他一個山西老西兒突然帶人接掌史家刀大權,史家子弟定然不服。”

  張百行說到這里,略停了停,這才接著說道:“老韓,你是洛陽的父母官,史家刀是洛陽的地頭蛇,你的話他們一定肯聽。麻煩你帶著老蔡到史家刀駐地走一遭,當著史家子弟的面將老蔡暫代史家刀掌門之事宣示一遍。這些人畏懼知府大人的威名,自然不敢有所異動。”

  黃旭聽張百行直呼韓去思為“老韓”,心下不解,暗想張百行不過是修武縣知縣衙門的一個小小師爺,連最不入流的七品官都算不上,為何敢對洛陽知府韓去思如此頤指氣使?

  韓去思道:“好,就依百行的計謀,我陪著蔡塢主去走一遭。”

  蔡笑道:“那就有勞韓知府了。”

  只聽紀定中道:“事不宜遲,兩位馬上就去辦這件事情。”

  韓去思和蔡笑離開之后,紀定中又對張百行說道:“你帶上楊掌門到大牢,對那些邪魔外道嚴刑拷打,看看能不能找到一些海賊的消息。你要牢牢記住八個字,寧可殺錯,不可錯過!”

  張百行笑道:“大哥放心好了。這些王八蛋若是不說,我便將他們的牙齒一顆一顆地敲下來!”

  只聽得正堂之中一陣桌椅挪動之聲,緊接著張百行和楊掌門與紀定中告辭,先后走了出去。紀定中道:“今日一戰,華山、昆侖、峨嵋、青城四派出了大力。峨嵋派掌門人馮杰更是受了重傷。我要去這四派慰問一番,畢竟還要靠著他們來對付海賊的大頭目。”

  他話音方落,卻聽黃崇說道:“我陪你同去罷。”

  黃旭在堂屋之中藏匿了大半天,此時終于聽到父親說話,心中五味雜陳。方才這些事情無一不大出黃旭意料之外,使得她又驚又怕,此時只想躲到父親身后,可是又怕父親知道她藏在堂屋之中偷聽,一時間心中七上八下,驚疑不定。

  黃旭思忖之際,卻聽紀定中道:“華山派的劉涌聰明絕頂,不大愿意與官府打交道,以免有損華山派俠義道的身份。我只不過是知府衙門的師爺,算不上官員,到華山等門派走一遭,別人也說不出什么話來。你和老胡累了一天了,就在縣衙中好好歇息罷。”

  紀定中說完之后,又與黃崇和胡坤閑聊了幾句,便即告辭離開。大堂中只剩下黃崇和胡坤,兩人半天沒有說話,大堂之中登時一片死寂。

  黃崇縮在堂屋屏風之后,只覺得全身冰涼,一陣陣寒意不斷從腳底涌上頭頂。她拼命咬住牙關,這才沒有發出牙齒撞擊之聲。

  也不知道過了多長時間,只聽黃崇沉聲說道:“方才的情形,你都看到了。陸二伯伯說得不錯,徐家被滅之日,就是聶、陸、趙、杜四家分崩離析之時。”

  黃旭聽父親和胡坤如此說話,心下一驚。因為胡一岳之死與自己多少有些關系,胡坤不只恨自己入骨,對父親也是極為怨恨,甚至帶兵闖入縣衙,與黃崇結下了梁子。方才紀定中等人離開,只留下黃崇和胡坤,黃旭便有些擔心,生怕兩人生了齷齪。自己的父親是文官,手無縛雞之力,若是胡坤用強,父親不免會吃大虧。可是此時聽黃崇和胡坤說話,壓根不像是結下怨恨的兩個人。

  卻聽胡坤冷笑一聲,口中說道:“聶家驕橫,也不是一天兩天的事情了。史家和楊家都是陸家的仆從,兩家清理門戶,自然要由陸家說得算。可是你看看張百行那副小人得志的模樣,哪里將韓去思放在眼里?老黃,我可得提醒你一聲,蔡笑這個王八蛋靠不住,十有八九早已經被紀定中收買了。”

  黃崇道:“天要下雨,娘要嫁人,隨他去罷。杜家雖然對蔡家有恩,不過已是百余年前的事情了。到了我這一代,只是做一個小小的芝麻官,膝下也僅有一個女兒。其余幾房也都沒有什么杰出的人物,杜家勢微,已是必然之事。眼下我只求旭兒能夠平平安安,其它什么富貴榮華,早已不作他想。”

  黃旭雖然不曉得黃崇這番話是什么意思,不過卻聽出了黃崇對自己的擔心憂慮,心下感動,眼淚險些掉了下來。

  只聽胡坤說道:“老黃,你也不要如此沮喪。咱們就算不想升官晉爵,榮華富貴,可是須得自保,可不要像花家一般,落得一個滅門的下場。海州一戰,咱們三家精英盡出,死傷慘重。可是聶老太爺坐鎮封門村,以為后盾,紀定中居中調度指揮,聶家的厲害人物并沒有露面。倒是咱們陸、趙、杜三家傾盡全力,與徐家殊死一戰。徐家雖然被咱們滅了,可是咱們三家也是損折了大半,剩下聶家獨大。這些年來,陸家在陸二伯伯主持之下,勢力漸強,隱隱已可與聶家分庭抗禮。可是海州一戰,陸家也有不少厲害人物戰死,實力受損。方才史念豪和史念陽自相殘殺,史家刀群龍無首,張百行和紀定中一唱一和,輕輕松松地便將史家刀一門從韓去思的手里奪了去,交給蔡笑統領,其實就是歸入聶家旗下。雷拳門也好不到哪里去,我看楊子喬對張百行唯唯諾諾的模樣,只怕與聶家早就暗通款曲了。聶家將史家刀和雷拳門收服,洛陽城自然也被他們從陸家手中奪了去。陸二伯伯恐怕要有大麻煩了。”

  黃崇嘆了一口氣,道:“陸家都沒什么話說,你我又有什么辦法?老胡,紀定中屢次有意將你我二人留在一處,可沒安什么好心。他巴不得咱們起了齷齪,最好你老胡一怒之下,將我一刀殺了,那才遂了他的意。是以一會兒你離開之時,這場戲須要做得足,最好打我一記耳光,聶家那些人才不會懷疑。”

  黃旭越聽越是心驚,不曉黃崇和胡坤說的都是什么意思,更不知道封門村是什么地方,聶、陸、趙、杜四家又是怎么一回事。

  只聽胡坤說道:“摔幾個杯子,罵上一句,甚至掀翻了你這縣衙正堂的公案,都不算什么。可是打你老黃,我是絕對做不出來的。紀定中奸滑似鬼,咱們這場戲若是演得過了,只怕他也會起疑心。一會兒我離開之時,咱們大聲吵上幾句,再摔兩個杯子,已經足夠了。”

  胡坤說到這時,略停了停,這才接著說道:“不過自從海州一役之后,聶家自以為巧計得售,便不像以前那般隱忍,對咱們三家的壓榨越來越重,已激得各家對聶家越發不滿。紀定中與海賊勾結,對付徐家。我聽說這條計謀還是陸二伯伯說給紀定中的。我總是覺得陸二伯伯此計并不簡單,弄不好他是故意將海賊引見給紀定中,便是埋下了一步棋,要在徐家被滅之后,借用海賊之力對付聶家……”

  他話音未落,黃崇“噫”了一聲,似乎大為驚訝,口中說道:“陸二伯伯真有如此打算?這、這也太過不可思議了罷?”

  胡坤冷笑了一聲,道:“陸二伯伯深謀遠慮,論智謀絕對不在聶老太爺之下。這些年陸家好生興旺,只不過始終被聶家打壓,他焉能心服?別的不說,若不是聶家作梗,韓去思早就高升到京城六部,至少能做到侍郎,還用守在洛陽這個破地方?”

  胡坤說到這里,重重地拍了一下桌子,接著說道:“這幾日我冷眼旁觀紀定中的言行,終于給我明白了聶家的圖謀。聶老太爺和紀定中甘冒奇險,要擊殺海賊,絕對不是因為吝嗇不想支付海賊銀子,而是要借此機會,讓咱們陸、趙、杜三家再與海賊火拼一場,打得兩敗俱傷,聶家坐收漁翁之利。只怕在聶老太爺和紀定中心中,咱們三家比徐家和海賊更加可惡,必欲滅之而后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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