豬八戒小說網 > 一刀傾情 > 第677章
  司徒橋雖然心下對孫光明和蘇巖多有防備,此時卻也道了聲謝。蘇巖點了點頭,手中舉著火折子,快步走回到孫光明身邊。

  厲秋風道:“孫先生與司徒先生多年來明爭暗斗,今日總算是朝了面。兩位都是聰明絕頂之輩,各自想要做些什么,想來是心知肚明。不過厲某對兩位要辦的所謂大事沒有半分興趣,我只是想問兩位一句話,問完之后,厲某拍拍屁股便走,絕對不會有半刻停留。”

  他說到這里,略停了停,這才接著說道:“兩位與倭寇是否暗中有所勾結?”

  厲秋風話音方落,卻聽孫光明冷笑一聲,道:“孫某再不肖,卻也是華夏子孫,如何會與倭賊勾結?厲大俠,你也將我看得忒也無恥了罷?!”

  厲秋風點了點頭,轉頭對司徒橋道:“司徒先生,這些年來你忍辱負重,耗盡心血,便是要得到所謂的諸葛遺陣的陣圖。我不管你得了陣圖之后想要做什么,只是想知道你是否受了倭寇的好處。”

  司徒橋傷口涂了清靈散,這傷藥是京城花家的治傷靈藥,治療刀劍傷口雖然靈驗無比,只是若要使得傷口處生出新肉,便要將原來的腐肉去盡。是以涂藥之后,傷口處的腐肉被清靈散侵蝕,使得傷口疼痛無比,如同用燒紅的烙鐵在傷口上反復熨燙一般。此時聽厲秋風開口詢問,司徒橋強忍傷痛,道:“這姓孫的小子都視倭寇為仇敵,我又怎么會自甘墮落,與倭寇勾結?”

  他說到這里,轉頭看了孫光明和蘇巖一眼,接著說道:“不過這些倭賊不知道從哪里得到了消息,這幾年似乎也在追查諸葛遺陣一事。前年三月前后,我在大同險些著了倭賊的毒手,仗著布設的機關,才逃了一條性命。當時我抓到了偷襲我之人,他說的話我卻聽不懂。這人兇悍無比,雖然落到我的手中,卻趁我不備一頭撞死。后來我抓到了與他們同行的一個漢人,才知道這伙人都是東南沿海的倭寇,此行是要找一張藏寶圖。那個漢人所知不多,只是磕頭哀求我饒了他的性命。此次我到了洛陽,卻發現倭賊竟然也在洛陽左近出沒。”

  司徒橋一邊說一邊看著厲秋風,道:“厲兄弟,在苦樂庵后的荒山上,你也見到那些倭寇圍攻姓于的那對主仆。這些扶桑人行蹤詭秘,與姓于的主仆之間到底有什么關聯尚未可知。不過我到了這里之后,卻發現有三名倭賊跟了過來。恰好我要借幾條人命來辦事,便將他們盡數殺了……”

  厲秋風聽到這里,這才恍然大悟,道:“原來谷口村中那三個人是被你殺掉的。”

  司徒橋道:“不錯。這三個家伙鬼鬼祟祟,在高平縣城便盯上了我。我假作不知,將他們一直引到了谷口村外的池頭廟中。這三個王八蛋不知道我已在池頭廟中布下了石陣,大搖大擺地走了進去,結果被我困在陣中。我偷聽他們說話,才知道這幾個王八蛋是扶桑人。他們在石陣中累得疲憊不堪之時,我趁機將他們一個一個殺掉,免得他們礙我的大事。”

  厲秋風冷笑一聲,道:“你殺了這三名扶桑武士,又將他們的尸體吊在谷口村東頭的大樹上,是想嚇唬谷口村的村民,使得他們不敢出村亂走,免得發覺你正在尋找秦軍的埋尸坑。司徒先生,厲某猜得不錯罷?”

  司徒橋被厲秋風說中了心事,便也不再掩飾,道:“不錯。這村子雖然已經破敗不堪,不過還有幾十口百姓。我在這里到處挖掘,被他們瞧見總是大為不妥。是以我殺了這三名倭賊之后,便即借用他們的尸體,想嚇得這些村民閉門不出,我便可以大膽辦事了。”

  厲秋風道:“想來司徒先生已然找到了秦軍埋尸坑,這就要大顯神威,召喚骷髏大軍,去殺掉朱棣的子孫,為你的祖先報仇罷!”

  司徒橋沒有想到自己的圖謀已然盡數被厲秋風猜到,此時自己的性命捏在厲秋風的手上,卻也不必再行遮掩。他點了點頭,道:“不錯。朱棣這個王八蛋殘殺我的先祖,這份血海深仇我是非報不可。厲兄弟,此事與你無關,還望兄弟不要插手此事。我只求殺掉朱棣的子孫,也要讓朱棣嘗一嘗家人盡數慘死的滋味。當今嘉靖皇帝也是一個昏君,為了大禮儀之爭,已杖斃了數十位大臣。聽說他每日只在后宮燒香請神,聽任奸臣魚肉百姓。我除掉這個昏君,也算是為百姓除害。”

  厲秋風道:“可是司徒先生想過沒有,殺掉嘉靖皇帝之后,天下又會如何?”

  司徒橋一怔,這事情他卻從來沒有想過。厲秋風見他沉吟不語,接著說道:“皇帝一死,京城必然大亂。分駐各地的藩王興兵爭位,到了那時天下大亂,受難的還不是平民百姓?何況韃子雖然勢弱,卻一直騷擾北方。東南沿海的倭寇窺伺大明已久,若是中原大亂,不只韃子兵將會大舉南下,倭寇也會趁機登陸。到時只怕大明錦繡江山,盡數化為修羅戰場,我華夏子孫遭逢大難,只會便宜了韃子和倭寇。”

  司徒橋顫聲說道:“難道嘉靖這等昏君,便不能反他么?”

  厲秋風道:“當今皇帝或許不是一個好皇帝,可是你鬧得天下大亂,所做之事只會比他更壞。靖難之役已過去百余年,朱棣當年殺戮甚慘,確是天人共憤。可是他已經死了,司徒家就算與朱棣仇深似海,這份仇恨因朱棣之死,卻也應該煙消云散了。司徒先生聰明絕頂,何必執著于這份仇恨之中而不能自拔?”

  司徒橋一時之間無話可說,只得沉默不語。

  厲秋風轉頭對孫光明道:“司徒先生是想報先祖之仇,這才想要找到諸葛遺陣的陣圖。孫先生要將這陣圖弄到手,不知道又有何目的?”

  孫光明沉吟了片刻,道:“厲大俠,我費盡心血要找到陣圖,自然有我的道理。只是此事牽涉甚廣,現在還不能說與厲大俠知道。不過我可以向厲大俠保證,此事與倭寇絕對沒有半分關聯。若是我做出與倭寇勾結這等豬狗不如的事情,教我萬箭穿心,不得好死!”

  厲秋風聽孫光明發下重誓,倒也不似作偽,當下點了點頭,道:“司徒先生,孫先生,兩位都是聰明人,卻相信什么符咒之類的邪說,耗費這么多年的心血,厲某以為過于不智。我勸二位還是不要再為這些虛無縹緲的野史傳說大費周章,否則最后只怕落一個竹籃打水一場空的下場。”

  厲秋風說完之后,見司徒橋和孫光明沉默不語,知道自己這番話兩人都沒有聽進去,不由得苦笑了一聲,道:“厲某要說的都已說完,兩位好自為知罷。”

  他說完之后,將手中的警惡寶刀遞向孫光明,口中說道:“孫先生,此間的事情已與厲某無關,這柄寶刀還給你罷。”

  孫光明聽說厲秋風要走,心下一怔,卻不肯接刀,口中說道:“厲大俠,我是誠心要將這柄寶刀贈與你,并非是想以此刀為條件,要厲大俠為我做事。即便厲大俠要走,也盡可以將這柄寶刀帶走。放眼天下,除了厲大俠之外,再也無人配得上使用這柄寶刀。”

  司徒橋聽說厲秋風要走,心中卻是又驚又喜。驚的是厲秋風若是離開,自己身受重傷,更加不是孫光明和蘇巖的對手,只怕會遭了兩人的毒手。喜的是厲秋風離開此地,自己便少了一個大敵。孫光明和蘇巖武功不高,自己找機會逃走絕非難事。

  厲秋風搖了搖頭,道:“這柄寶刀不是厲某之物,厲某絕對不敢接受。還請孫先生將寶刀收回,另贈有緣之人……”

  他說到這里,突然住口不說。孫光明和司徒橋都是一怔,不由向厲秋風望去。借著蘇巖手中火折子的光亮,卻見厲秋風臉上突然現出詭異的笑容,腦袋慢慢向右轉去。

  蘇巖自然也看到了厲秋風的神情,心下卻也是悚然一驚。待見到厲秋風向右望去,她便將手中的火折子舉了起來,直向右側照了過去。

  只見距離四人兩丈多遠處,便是司徒橋挖出禪杖和木箱的那個大坑。只不過此時大坑仍在,放在坑邊的禪杖和木箱卻已經消失不見了。墊在地上的那塊麻布仍然鋪在地上,只不過沒有了禪杖和木箱,失了重物的按壓,這塊麻布已被寒風吹得翻滾到了一邊。

  司徒橋和孫光明、蘇巖糾纏多年,耗盡心血和精力,便是為了找到諸葛遺陣的陣圖。而三人此時都知道這根禪杖和木箱內的袈裟對于陣圖來說至關重要,將之視作性命一般。只不過方才三人一場激戰,以性命相搏,卻都沒有顧及到放在坑邊的禪杖和木箱。此時驀然發覺這兩件東西消失不見,三人登時大驚失色。

  厲秋風低聲對孫光明道:“他們走得不遠,快發射煙火!”

  孫光明這才驚覺,右手自懷中掏出一枚煙火,向空中一甩。只聽“砰”的一聲響,煙火在空中炸開,無數火球四散飛濺,將四周照得一片光明。卻見南側五六丈外,禪杖與木箱竟然在地上慢慢向南滑行。而四人身周二三十丈處,影影綽綽站著數十人,竟然已將四人合圍在中間。

  借著煙火的光亮,厲秋風已自發覺禪杖和木箱被人用極細的鋼絲拴住,正在被慢慢拖走。而站在四周那數十人個個身穿青衣,手中握著長刀。這種刀刀柄奇長,刀身極狹,正是厲秋風在苦樂庵后山猝然遇到的那股倭寇手中所持的長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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